玉太子和琼华公主一路安平,是我东璃和西凉两国之幸,君紫璃这厢有礼了!”君紫璃在距离仪仗队十丈之处停住马,俊美的容颜面色平静的看着琼华公主的车撵,威仪的声音缓缓吐口。低沉润耳。
   “璃王殿下殿下安好?琼华这厢有礼了!”琼华微微抿唇,采苓刚要挑开帘子,她立即伸手拦住,轻柔的声音透过紧闭的帘幕传了出去。柔软醉人。
   听到琼华的声音,君紫璃期盼着心底颤动,哪怕有那么一丝,可惜心底如一片平静的湖水,连一丝涟漪也未荡开。抓着马缰绳的手不由得抖了两下,紧紧的攥紧。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对琼华……
   薄唇紧紧抿着,琉璃的眸子看着琼华传出声音的位置,心中瞬间闪过浓浓的哀凉,但最多的还是那张最近时常出现在他眼前的脸。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半响没听到君紫璃的声音,琼华美眸复杂的透过车帘看着外面,轻软声音再次开口:“璃王殿下?”君紫璃瞬间惊醒,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一闪而逝。凤目看着车撵:“紫璃安好,只是时常挂念故人。”
   琼华闻言,身子一震。娇美如花的小脸染上看一抹熏红,下颚透出一抹清白,抿了抿唇,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攥着,半响才道:“太子皇兄的车撵在后面。璃王殿下不如先过去吧!琼华随太子皇兄而来,一切都听太子皇兄的。”
   “好!”君紫璃立即打马上前,错身向玉痕的车撵迎去。
   小蜻蜓早在听到马蹄声时就立即挑开了帘子向外看去,当看到迎来的君紫璃,立即回头对着玉痕道:“主子,是璃王殿下!”
   “嗯!”玉痕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棋盘。
   小蜻蜓也不放下帘子,继续向前看,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君紫璃停住马,和琼华公主说话,虽然距离太远,听不到君紫璃的声音,但是他会读唇语,君紫璃每说一句,他都立即传给玉痕,连带着表情一起传达。
   玉痕面色温润,嘴角含了一抹轻云浅月的笑,似听非听。但小蜻蜓知道,主子一定听着了。
   “主子,璃王殿下过来了!”小蜻蜓见君紫璃打马过来,立即放下了帘子,看着玉痕道。
   “你可是看见琼华刚刚是否挑开了帘子?”玉痕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又落下一颗白子,一局棋变成了和棋,他微微蹙眉。
   “回主子,公主并没有挑开帘子,是隔着帘子和璃王说话的。”小蜻蜓立即道。
   “呵……”玉痕闻言,忽然轻笑,伸手一推棋盘,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棋子瞬间散了,他淡淡开口:“果然不出所料!”
   “主子,什么不出所料?”小蜻蜓好奇的看着主子。似乎主子又知道什么了。
   猫头鹰睁开眼睛,给小蜻蜓一个白痴的眼神。这都不知道,真是白痴!
   小蜻蜓不服的转头瞪着猫头鹰,它再聪明也是一只鹰,他不聪明也是一个人,比它强多了!
   顿时一人一鹰又燃烧起噼里啪啦的火花!
   玉痕摇摇头,淡淡的瞟了一人一鹰一眼,端坐的身子向后一仰,慵懒的靠在车壁上,清润吐口:“你们谁要再闹,我现在就给你们弄回去。”
   顿时一人一鹰火花瞬间熄灭,都求饶的看着玉痕。
   “将它收起来吧!”玉痕听着马蹄声走近,看了一眼棋盘,又微微蹙眉。一个人下棋,果然还是找不到那日那种感觉。那三日,让他终生难忘啊!那样的人儿,他焉能不上心?
   “君紫璃奉我皇之命来迎接玉太子,玉太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远来,君紫璃这厢有礼了!”君紫璃勒住马缰,看着玉痕的车撵,清声开口。
   “有劳璃王殿下远迎!玉痕一切安好!”玉痕慵懒倚靠着的身子不动,清淡开口。
   “我皇给太子殿下和琼华公主安排了行宫,迎玉太子和琼华公主进城,洗去车马劳顿之苦,我皇明日设宴,为玉太子和公主接风洗尘!”君紫璃道。
   “有劳东璃君主了,有劳璃王殿下!玉痕听从安排!”玉痕声音一直不高不低,清淡的没有半丝变化。面色亦是一片清淡如烟。
   “好!那么本王头前开路!”君紫璃点点头,调转马头,向头前迎去。
   君紫璃骏马到琼华公主车撵旁,刚纵马越过了琼华公主车撵,微一犹豫,收住马缰,身下的马慢了下来,等上琼华公主赶上来的车撵,走在她的车撵旁边。
   车内采苓偷偷的透过缝隙看着走在身边端坐在马上的身影,对着琼华轻声开口:“小姐,璃王殿下走到旁边呢!”
   “嗯!”琼华点点头。手中的帕子又紧攥了几分。
   “公主,您手中的帕子再折磨下去的话,怕是不能要了……”采苓看着公主这一路走来就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那帕子再攥下去就坏了。轻声提醒道。心中以为公主是见到璃王殿下紧张的,以至于璃王殿下如今就在身边,公主居然也紧张的不敢去挑开帘子看。
   闻言,琼华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娇美的小脸白了白,然后紧攥着的手慢慢的松开,白嫩如葱的小手慢慢的抚摸着帕子,轻轻展平。
   “主子,璃王殿下走在公主身边了!”小蜻蜓挑开帘子向外看了两眼,第一时间打报告。“嗯!”玉痕轻轻应了一声,薄唇微起,传音入密传出了车外:“暗隐!”
   “主子!”暗影同样千传音入密传来。
   “凤三小姐,她如今在何处?”玉痕拇指和中指轻轻揉捻着,淡淡开口。
   “凤三小姐早先在醉倾斋,如今正在一品轩!”
   “嗯!”玉痕凤目闪过一丝清幽,再无话。
   仪仗队缓缓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城门。城门士兵再次跪地恭迎。君紫璃对着身后两名黑衣骑一挥手:“去头前带路!左右行人分散两旁!不得出现丝毫纰漏!”
   “是!”两名黑衣骑立即打马头前引路而去。
   仪仗队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城。人人都双眼紧盯着华丽的车撵,想着希望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看上一眼。但还和那日蓝雪太子进京一样,车帘紧闭。过了城门许久,根本就不见车帘有半丝晃动。人人脸上含着失望之色。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点点。虽然没有见到人,但能见到这等仪仗队的气派,也不枉费等了一日。
   虽然碍于君紫璃的威慑,但依然难掩兴奋热情。尤其是当玉痕的车撵过的时候,两旁爆发出欢呼声。此起彼伏。单是玉痕这个人,这种个人魅力的崇拜已经跨越了国家,挡都挡不住!
   “采苓,如今到哪儿了?”听到后面人群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琼华嘴角含了一抹笑意。想伸手挑开帘子向外看去,但基于自幼所学的公主礼仪,还是忍住了,只能轻声问。扒着缝隙往外看的人。
   “回公主,前面……前面好像是一品轩……人太多,奴婢看不太清……”采苓透过车帘缝隙,又越过人山人海的人流,依稀看到前面不远处似乎门前的牌匾上是一品轩三个大字。
   “一品轩?”琼华小脸一亮,染上一抹光:“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巧手十一婆唯一一匹布料万金出售的一品轩么?”
   “奴婢也不知道,是吧!”采苓摇摇头。看着琼华发亮的小脸,立即道:“公主若是喜欢,明日就来一品轩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那个了!”
   “嗯!”琼华点点头:“你要是看的没错,那就是那个一品轩了。”小脸的光泽退却了几分:“可惜还要等到明日!”
   “要不公主和璃王殿下说说,咱们反正坐了一天的车了,就去一品轩看看。”采苓看着公主黯然下来的小脸,立即建议道。
   “这……”琼华听到后面人群欢呼声依然不绝于耳,透过依稀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人山人海的人,虽然有点儿动心,但还是摇摇头:“不用了,这样不好……”
   “公主,只要您说,璃王殿下一定会答应的。”采苓立即怂恿道:“要不奴婢挑开帘子和璃王殿下说,璃王殿下还在咱们车撵身旁呢!”
   “还是不要了,明日再来吧!”琼华公主透过车帘缝隙看了一眼那骑着骏马的紫色身影一眼,还是摇摇头。
   采苓一见公主坚持,便也不言语了。继续看着车外。
   君紫璃在马车外,功力高深,况且又离的不远,自然听到了车内的对话,目光看向前方的一品轩,当看到一品轩门前依然停在那里的丞相府风丞相的专用马车,顿时凤目闪过一抹亮光。这么说她还没离开么?
   不知道她选了什么料子,怕是为了过几日皇祖母的寿宴吧!皇祖母知道她病情好了,一定会让她进宫的。更何况还有蓝雪国联姻之事找上她。无论如何,她也是会进宫的。自然来选衣料了。
   只是不知道十一婆的料子到了没有……若是到了……
   君紫璃凤目转回,看向琼华公主紧闭的车帘,凤目眸底一片深邃无垠。半响,车撵走到一品轩门前,紧紧抿了一下薄唇,低沉威严的声音开口:“停下!”
   打头的两名黑衣骑立即停下,仪仗队紧随着也缓缓停下。
   君紫璃看了一眼一品轩,对着车内琼华公主开口:“公主,你可是想进一品轩看看?据说十一婆的布料今日到!如今看天色,怕是已经到了!”
   “真的?”车内琼华公主顿时一喜。欣喜的声音虽然掩饰,但还是传出车帘外。
   “嗯!”君紫璃听到琼华公主欣喜的声音,点点头:“可要下车?”
   “这……”琼华公主顿时犹豫:“我下车去的话,这……好么?”
   “无碍!”君紫璃摇摇头:“我可以派人过去和玉太子知会一声,也就晚个一时片刻的事儿。玉太子定然不会怪公主和本王的。”
   “那……好吧!”琼华公主也实在喜欢那十一婆的手艺。还是五年前父皇寿宴的时候,太子皇兄给她用十一婆的布料做了一件衣服。她喜欢的不得了。可惜被云公子给用剑伤了一只袖子,即便是寻了宫里最巧手的嬷嬷缝制,也还是失了原先的美感,不能穿了。再后来她不好意思再劳烦太子皇兄,便一直再未得了这料子。
   君紫璃立即招了身后一人,吩咐道:“去和玉太子知会一声,让太子殿下稍等片刻,本王和公主去一品轩看看就回!”
   “是,王爷!”那人立即去了。
   玉痕在车撵内闭目养神。小蜻蜓不时的透过帘幕缝隙汇报到哪儿了。刚说完前面就是一品轩,仪仗队便停了下来,小蜻蜓立即道:“主子,公主的车撵停在一品轩了!”
   “一品轩十一婆的布匹到了,琼华惦念了这么些年,停在那里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君紫璃……”玉痕嘴角微勾,含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顿了顿开口:“只是不知道他的心到底向着谁,是琼华,还是她……”
   小蜻蜓不明白的看着主子。
   “呵,她那样的人……如何会错过一匹好布?君紫璃,此举岂不是太不明智!”玉痕笑着摇摇头:“不用理会!等着就是了!”
   小蜻蜓伸手挠挠脑袋,他的脑袋的确不太灵光,转过身子,继续趴在缝隙向外看去。
   猫头鹰本来很不屑,此时也忍不住的凑到了小蜻蜓的身边。于是一人一鸟透过缝隙看着前面,恨不得他们家主子将车也移到前面去。
   看了一下,一人一鹰都齐齐回头期盼的看着玉痕。玉痕没有半分挪动的意思。
   一人一鹰对看一眼,无奈的继续趴在那里。
   “我家王爷派属下前来知会太子殿下。王爷陪同公主去一品轩看看就回,请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外面君紫璃的亲卫声音响起。
   “好!”玉痕淡淡出声。
   那亲卫立即打马反了回去。将征得太子殿下同意之事禀明了自家王爷。
   君紫璃点点头,凤目扫了一眼四处,对着一旁的亲卫开口:“一品轩门前十丈处,不得留人,让他们一律退后!”
   “王爷有令!一品轩门前十丈处,不得留人,让他们一律退后!”那侍卫用内力清喊一声。声音穿过方圆几里之处。
   闻言,聚集在一品轩门外围堵的人流立即向两边散去。人挤人,很快的便空隙出一大片空地。
   君紫璃看着空出来的地方,对着身后跟随的亲兵一使眼色,数名亲兵立即会意,打马将空出来的空地各占一处方位形成包围之势的守护好。
   君紫璃看着准备好的一切,目光复杂的向着一品轩看了一眼,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一名亲兵,对着琼华的车撵道:“公主,请下车!”
   车内琼华公主手中展平的娟帕再次紧了紧,低垂的眉眼半天不动。
   “公主,下车啦!”采苓看着公主半天不动,急的轻声道:“太子殿下可是还在后面等着呢!”
   “嗯!”琼华一听玉痕等着呢,小手松了紧攥的帕子展平,对着采苓点点头。
   采苓立即伸手挑开了帘子,先跳下了车,然后打开帘子让公主下车。
   琼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探出头,一眼就看到了颈长身形立着车前的君紫璃。眉如琼黛,凤眸如墨,眼若寒星,头戴紫金玉冠,身穿紫金色锦缎长袍,袖口和衣摆处是用金线绣的大朵紫色曼陀罗花,端的是皎若秋月,灼灼其华。比五年前她父皇寿宴所见更加的俊美非凡,丰姿卓然。
   紫衣滟华!不负其名!
   琼华看着君紫璃,心神有一丝微微恍惚。
   君紫璃同样在采苓挑开帘幕第一时间也看着琼华,还是一样眉,一样的眼,琼姿花貌,天香国色。比那张同样绝色的脸娇美,柔软,婉约……可是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脑中只映出那张清华的芙蓉颜色……
   心一瞬间跌进了谷底。沉落深渊!
   琼华刚挑开帘子,无数道目光聚集在她的脸上身上,只觉得好一朵天香国色的牡丹花,让人一见就想揽在怀里,温柔呵护。
   脑中同时现出方才所见走进一品轩一身清华的凤三小姐,不由自主的比较,然后心中齐齐涌上这样一种想法——西凉国第一美人与凤三小姐比起来,不过如此!
   但琼华公主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美人,还是一样养眼。人人目光自然都移不开的看着她。
   君紫璃如玉的俊颜微微白了一分,但很快就恢复,看着琼华,不看她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笑,微微一揖,清润的声音开口:“公主请!”
   琼华公主立即回神,娇美的小脸亦是微微一白,很快就一闪而逝,端庄的对着君紫璃点点头,浅浅一笑,笑不露齿,声音柔软:“王爷请!”
   话落,将纤细白嫩的小手递给了彩铃,由采苓搀扶着缓步下了车,美眸看向眼前的一品轩。
85|第二十六章 强求割爱
  一品阁内,青蓝支取回来银两交给掌柜的过目,掌柜的刚数完,便听到外面璃王迎接使者的队伍停在了一品轩,顿时老脸一白,看着凤红鸾:“三小姐,璃王殿下怕是来取布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的布既然卖给我了,就不用管了!我说了不会让别人为难你,就不会让别人为难你!”凤红鸾面色清淡的看着外面,自然看到了西凉国路过的仪仗队停在了一品轩的门前。君紫璃下马对着车撵里的人说话,话音自然传进了一品轩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来有些注定要见的人,即使她不想见,也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
   青蓝、青叶自然也看到了外面停着的车撵和璃王殿下对着车内人说话,璃王殿下称呼车内人为公主,那么也就是说是琼华公主了?二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车外。
   当车帘挑开,琼华探出头,露出脸,二人则是齐齐的转头看着凤红鸾。发现小姐没有那么多的朱钗裙带,也没有琼华公主如牡丹花一样被包裹的华丽,而是简单的发钗绾起三尺青丝,蓝衣如水,一身清华,清丽脱俗。比琼华公主更令人移不开眼睛。
   果然她们的小姐才是世间最好的!
   青蓝、青叶对看一眼,都闪过一样的神色。青叶紧紧抱紧怀里的布匹,小姐肯定很喜欢这匹布,自然不能让给琼华公主。钱都付了,璃王来了也不成。
   凤红鸾自然也看到了琼华公主,这样的女子才让人怜惜吧?才真正是包裹在金镶玉坠中穿金戴银长大的女人,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喝的是琼浆玉液,就连身边出行也是一大堆人侍候,卑躬屈膝……
   哪像凤红鸾,十六年里,凤红鸾住的是破败的小屋,吃的是冷饭残羹,穿的是破衣烂衫,喝的是凉水冷水,受的是诸般非人的虐待,好了旧伤添了新伤……
   一个是西凉国最受宠的公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一个则是丞相府受无视冷落死了娘被爹遗忘的小姐,虽然拥有一层璃王未来王妃的身份,但那也没有成为她的保护伞,而是成了她一切受苦的根源和催命符,更可笑的是本来托付终身良人的璃王,还是为了那个金枝玉叶而未嫁先休,更可笑的还是在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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