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眉眼含黛,峨眉秀美,薄唇丹朱,脸颊红粉,身形窈窕,颦颦婷婷的站在那里,如一株天香国色的牡丹。娇艳若滴,如水做的人儿,让人一眼便心生怜惜。
   琼华公主,真真正正养在皇室的一朵娇花!
   小蜻蜓乍一见到琼华公主,眼前不由自主的现出另一张蓝衣清华的女子容颜。同样是一张美的天地失色的容颜,可是那张脸和眼前这张脸比起来不知道要清晰多少倍。
   这一刻,小蜻蜓忽然有些明白了主子为什么喜欢凤三小姐了。一怔,小蜻蜓立即对着琼华公主躬身:“奴才给公主请安!太子殿下有请!”
   “免礼!”琼华对着小蜻蜓点点头,回头对着婢女道:“采苓,你在外面等着吧!”
   “是,公主!”那个婢女立即躬身,退了两步。
   小蜻蜓没有得到主子的指示,自然不会退出去,只是侧过身子,躬身挑开珠帘,让琼华公主进来。
   琼华公主看了小蜻蜓一眼,透过珠帘,目光看向房间内。一眼便看到了靠近窗前的桌子旁慵懒的靠着椅子端坐的男子。室内琉璃宫灯映射下,男子美如冠玉,秀挺的身姿雅致风华。国色天香的容颜染上一抹浅笑,莲步轻移,走了进来。
   “数日不见,太子皇兄又瘦了好多!看来是没好好照顾自己。母后若是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琼华公主走近,看着玉痕面前摆的棋盘,美眸闪过一丝迷惑,柔声开口。
   玉痕抬头,看了一眼琼华,又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黑白两字,笑着开口:“只要你不告诉母后,她自然不会不高兴!”
   “太子皇兄就是吃准我不会告诉母后了,所以才不好好照顾自己。”琼华娇美的容颜闪过一丝娇嗔,一撩裙摆,优雅的坐在了玉痕对面:“太子皇兄这又是从哪儿得了一局棋局?你一回来连琼华也不理,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闻言,玉痕淡淡一笑,不答话,将手中的两个棋子在手指尖转了两圈,最后将一颗黑子递给琼华:“这最后一步你看放在哪里!”
   琼华伸手接过玉痕递过来的棋子,不看棋盘,而是看着玉痕笑着开口:“太子皇兄一直都舍不得让别人摸这副棋子,今日琼华打哪儿得了这个福气?”
   玉痕轻云浅月一笑:“今日考考你的棋艺精进了没有!”
   琼华莞尔一笑,娇声柔软的道:“父皇说了,琼华的棋艺再练个十年也比不上太子皇兄。皇兄莫要拿琼华取笑了!”
   玉痕笑而不语。手中的白子环绕着指尖,来回流转,白玉的指尖和白玉的棋子交相辉映在一起。难以相比那个更白。
   琼华见玉痕不语,也不再言语,低头专心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局,看了半响,摇摇头:“太子皇兄这局棋明明无解,却拿来逗弄琼华!”
   “你觉得无解么?”玉痕扬眉一笑,凤目看向棋盘,眸光闪过一丝潋滟风华,将手中的棋子脱手,扔进了棋盒,对着一旁侍候的小蜻蜓道:“收起来吧!”
   “是,主子!”小蜻蜓立即走上前来收棋盘。
   琼华将手中的棋子恋恋不舍的放下,直到小蜻蜓将棋拿走,桌上空无一物,她才抬头看着玉痕,美眸流转,笑的柔软:“太子皇兄可是得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跟琼华说说!”
   “有趣的事儿倒是很多,你想听什么?”玉痕笑着抬眸,看向琼华的眼睛。凤目深邃,似乎能透视一切,温润如风的声音开口:“或者是琼华想知道什么?”
   琼华娇颜一红,美眸流转,羞涩的低下头。
   玉痕浅笑不语。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看着琼华微红的娇颜,静等下文。
   “听说东璃丞相府的凤三小姐性情大变,太子皇兄,你是否见到了那凤三小姐?”须臾,琼华微微抬起头,抿了一下唇瓣,试探的开口。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听到关于东璃国丞相府凤三小姐的传言。各种版本,什么都有。而且都是围绕着她最关心的人。让她心一直都跟着提着。落不下,上不来。难受至极。今天听闻太子皇兄回来了,便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过来询问。在皇室诸多子女中,太子皇兄相对于别人来说,对她这个妹妹还是很好的。
   一双美眸眸底闪过一丝期盼的看着玉痕。他相信太子皇兄一定见到了那凤三小姐。
   闻言,玉痕微微挑眉,看尽琼华眼底的神色,笑着点头:“见到了!”
   “她……什么样?”琼华顿时一喜,立即开口。
   “传言什么样,她便什么样!”玉痕眸光闪过一抹清幽,笑道:“还有两日便进京了,到时候你一定可以看到她。”
   琼华抿唇,传言太多,她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心底有些不甘,轻声开口:“琼华只是想先了解了解……她在太子皇兄眼中是什么样的女子?”
   “她在我的眼中……”玉痕浅笑,手中的杯盏轻轻放下,杯盏落在桌面的第一时间,划出两圈涟漪,看着琼华,笑道:“一个女人而已!”
   琼华一怔,看着玉痕:“就这么简单?”
   “嗯!”玉痕点点头。她在他的眼里,的确就是一个女人!一个让他想去试着爱,试着给予,试着温暖,试着让她接受,唯一想要的一个女人而已!
   琼华看着玉痕没有丝毫变化的神色,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那么她就放心了!
   看着琼华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色,玉痕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含了一抹笑意,一闪而逝,温润开口:“其实琼华想问的是璃王吧!”
   琼华娇颜微微一白,立即摇头:“太子皇兄你又知道了。才不是呢!琼华只不过是好奇,一个女子居然有本事让东璃国的话题围绕着她十几年,实在是想认识她而已。”
   “哦?是这样?”玉痕挑眉,也不点破:“两日前我收到最新消息,东璃君主下旨,璃王选择吉日将迎娶丞相府五小姐和六小姐为侧妃!娥皇女英,璃王艳福不浅。”
   琼华面色顿时一暗,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帘:“璃王至今没有娶姬妾,璃王府听闻一直空虚。而丞相府五小姐和六小姐又有琴箫双绝之称,虽是庶出,但才貌双全。璃王的确是好福气。”
   似乎料到琼华就会如此说,玉痕看着琼华,面色笑容不变:“父皇夸琼华温灵婉约,女子典范!果不其然也!”
   琼华顿时低下头:“皇兄又取笑我了!”
   玉痕视线落在琼华比以往白了几分的下颚上,笑而不语。
   沉默半响,琼华抬起头,娇颜恢复才进来时的柔软,轻声开口:“太子皇兄,听说云公子也在东璃。不知……如今可是还在?”
   “在!”玉痕笑着点头。
   琼华闻言眉眼闪过一丝清亮,一闪而逝,缓缓站起身,对着玉痕福了福身:“天色不早了,琼华不打扰太子皇兄休息了!”
   “嗯!”玉痕点点头,对着一旁的小蜻蜓道:“小蜻蜓送送公主!”
   “是,主子!”小蜻蜓立即上前:“公主请!”
   琼华优雅的转身,环佩发出悦耳的响声,脚步轻快的走出了房间。须臾,外面主仆二人走远。
   房间内静了下来,玉痕一直看着琼华身影离去,嘴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欺霜赛雪的容颜在琉璃宫灯熏黄的光晕下,看不清表情,只觉得那神色如云似雾,莫测清幽。
   小蜻蜓走了回来,关上房门,轻声道:“主子,琼华公主走了!您要歇了么?”
   “再等等,你去睡吧!”玉痕摇摇头,坐着的身子不动。话音刚落,一团黑影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了他的肩头。
   “你终于回来了!比我预想的要快些!”玉痕伸手将猫头鹰从肩头拽了下来,笑道:“她说了什么?”
   猫头鹰被玉痕拽在手里,顿时一双鹰眼满是委屈的神色看着玉痕,然后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用脑袋一个劲的蹭玉痕的身子,呜呜咽咽的声音控诉着委屈。
   玉痕好笑的看着怀里的东西,然后一把将它从怀里揪出来:“她是不会杀你的。就算杀也杀不了你,不用装了!”
   猫头鹰被玉痕戮破,立即停止了呜咽,但还是委屈的看着它,哆嗦的抖着翅膀,证明它很怕。
   “能让你有怕的。总是很好!”玉痕轻笑,将猫头鹰放下:“说吧!她都说了什么?”
   玉痕话落,小蜻蜓立即拿过来一个大盒子,一大堆纸片倒在了桌子上。
   猫头鹰立即一蹦一跳的在桌子上蹦跶起来。一连气做了好几个表情和姿势,然后用嘴刁了一小堆纸片,怕怕的看着玉痕。
   玉痕看着用字片拼凑出的一行字,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叹道:“这一步怕是走错了!可是不如此的话,她如何能威胁君紫璃?哎……好心果然没好报,下次绝不如此了!”
   难得听到将主子叹气的声音,小蜻蜓迷惑的看着桌子上一行字:“回去告诉他,让他以后少多管闲事!”听这口气,看主子神色,小蜻蜓百分之百肯定,一定是凤三小姐说的。主子明明是为了凤三小姐好,可是凤三小姐居然说主子多管闲事。真是……真是不识好人心!
   小蜻蜓虽然不满,但看着玉痕笑意流转,显然很愉悦的神色,自然不敢说。颓然的垂下脸,只听玉痕又道:“……应该做好事儿不留名的!”
   小蜻蜓顿时抬头,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主子。
   “行了,你们都去吧!”玉痕摆摆手。
   小蜻蜓立即收起纸片,连忙走到床榻给玉痕铺好被褥。回身见那头鸟趴在桌子上不动,立即上前,一把提溜起来,快速的出了房门。
   房门紧紧关上,玉痕笑着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回身熄了灯盏,走回了床上。
   东璃京城西郊一所隐秘别院。
   云锦懒散的躺在软榻上,大病醒来,身子瘦了一圈,如玉的面色几近透明,往日秀逸风流的眉眼如今处处透着苍白之色,比房间内的夜明珠还要白几分。一袭如雪锦缎软袍,衣摆处绣了两株金贵的白玉兰,兰花吐蕊,算是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生气。
   窗子敞开着,窗前挂了一盏风铃。清风吹来,风铃叮咚而响,发出清泠悦耳的声音。
   “少主,您身子刚好,去床上休息吧!”雾影站在一旁,少主都坐在这里半天了,大病初醒,如何能受得住,见云锦不动,又开口:“少主,若是族长知道的话,一定会怪罪属下没有照顾好少主……”
   “别忘了你是谁的人!”云锦淡淡的瞟了雾影一眼:“如今我对你们是不是太宽容了?让你们连自己是谁的人都不知道了!反过来左右我了?”
   雾影顿时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属下是少主的人,誓死不敢忘!”
   “你知道就好!”云锦淡淡吐口,随手一块墨色的令牌扔给雾影:“现在就去雾山,将天地玄黄调来!我要明日早上就见到他们!”
   “少主?”雾影顿时一惊。天地玄黄这些年主子从来都不动用。连族主都不知道,如今主子居然要动用天地玄黄,难道是为了凤三小姐?
   “嗯?”云锦挑眉,看着雾影。
   雾影同样看着云锦,少主虽然神色清淡,但是让他觉得莫名的寒意,压下心中惊异,立即躬身:“是!属下一定在明日辰时之前,将他们带来!”
   “去吧!”云锦收回视线,摆摆手。
   雾影身影一闪,拿着玄墨令,瞬间消失了踪影。
   雾影离开,云锦低头看着自己心口,许久,嘴角扯动,扬起一抹月牙形的弧度。总有一日,她会让他对他下不去手!总有那么一日的……
   皇宫祥龙殿,君紫钰的寝宫。碧瓦琉璃宫灯将祥龙殿照的绚丽华美,亮如白昼。
   君紫钰从御书房出来,直接便回了寝宫。宫女太监嬷嬷跪了一地请安,君紫钰疲惫的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太监李文一挥手,守在祥龙殿的人如数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李文看着君紫钰的背影,轻声开口:“皇上这就要歇了么?”
   “嗯!你也下去吧!”君紫钰走了进去。
   李文立即关上门,躬身退了出去。
   走到床前,君紫钰刚要伸手挑开明黄的软帐,里面隐约躺了一个玲珑的人影。凤目猛的收紧,迸出厉色,腰间的长剑‘噌啷’一声出销,对准里面人的心口:“你是何人?”
   “啊……”里面有女子一声惊呼。
   “说!你是何人?”君紫钰手中的宝剑往前递进了一寸。
   “奴婢……奴婢紫烟……来侍寝……”里面女子胸口瞬间被宝剑划开了一道血痕,颤抖的开口。
   “侍寝?”君紫钰面色瞬间一寒,一把扯开了帘帐,里面一名貌美女子未着寸缕的躺在床上,一双美眸满是惊恐之色的看着他。胸前被他宝剑划出一片鲜红,染红了明黄的锦绣被褥。
   看着女子,君紫钰凤目染上汹涌的怒意,‘啪’的一下子放下帘帐,对着外面怒喝:“李文,给朕滚进来!”
   “皇上……”李文立即跑了进来,一张脸煞白的看着君紫钰,立即跪倒了地上。
   “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君紫钰将手中的宝剑‘桄榔’扔到了李文的面前:“说不清楚,你现在就给朕抹脖子。”
   李文一哆嗦,立即磕头:“回皇上……这是……这是敬事房安排的侍候皇上侍寝的……”
   “朕何时要敬事房安排人了?”君紫钰闻言更是大怒。
   “皇上,太皇太后……临走时交待了奴才……说……说给皇上……这女子是太皇太后给皇上选的……”接触君紫钰森寒的脸色,李文哆嗦的开口,一句话说不完整。
   “太皇太后?”君紫钰面色的寒意退了几分,嫌恶的一挥袖子:“扔出去!别让朕再看见她!”
   “是!”李文立即对着外面一挥手,两个嬷嬷连忙脸色惨白的疾步走了进来,将龙床上已经吓的昏死过去的女子抬了出去。
   又有人赶紧抱着崭新的被褥进来,给帘帐片刻便换上了新的。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给朕滚出去跪着,不到天明不准起来!”君紫钰看向李文,眉眼依然含怒。
   “是,皇上!”李文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寝宫,跪在了门口。
   从四年前出了那次事,皇上就再也没碰过女子,太皇太后这些年屡次劝皇上,皇上都是表面应承,然后便无动于衷,如今太皇太后寿宴之后,皇上就会迎娶皇后,可是如今皇上依然对女子无动于衷,也不招寝,太皇太后才给他下了个死命令。
   而皇上又不准他对太皇太后透露那名救了皇上女子的事儿。所以,太皇太后不知道皇上对一名女子上心了,还要安排女人侍寝,皇上肯定会怒了。可是他只能有苦说不出。如今遭殃的只能是他。
   寝殿内君紫钰看着换了崭新的帘帐被褥,室内燃上了袅袅熏香,才板着脸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血腥味驱散了出去,看着窗外的夜色,许久静站不动。
   “皇上!”凌青的声音从寝宫外传来。
   “何事?”君紫钰猛的回头,看着门口:“可是有了她的消息?”
   “回皇上,没有消息。您昨日已经吩咐将人撤离了!”凌青自然知道这个她是谁,立即回道:“是关于丞相府凤三小姐的事儿!属下察觉不对,特来禀告!”
   闻言,君紫钰这才想起,他是将人撤了,伸手揉揉额头,想着怎么每日里都听到凤红鸾这个名字,烦闷的开口:“说!她又怎么了?”
   “皇上派属下监视丞相府,可是属下觉得凤三小姐的清心阁不对。清心阁似乎布置有极其厉害的阵法,属下进不去。”凌青立即开口。
   “哦?什么样的阵法,你居然也进不去?”君紫钰挑眉。
   “属下也看不出是何阵法。但绝对是极其厉害的阵法无疑。所以,里面的情形,属下不能窥视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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