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鸾浑浊的眸子刹那隐了一些的火红再次汹涌袭来,她伸手去抓云锦,声音沙哑暗魅:“过来!”
   云锦一动不动,清冷的玉颜眸光有一丝朦胧的看着凤红鸾。
   “过来!”凤红鸾一恼,死死的压抑身体的欲火,声音不由得加大了些,但吐出口,依然沙哑低暗。
   云锦依然站着一动不动。
   “你想让我去请你么?过来!”凤红鸾说着,身子已经下了床榻向着云锦走去。只不过脚踩在地上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脚步虚浮。她一个不稳,向地上栽去。
   云锦却是站着不动,看着她栽倒。
   “你混蛋,!”凤红鸾栽倒在地,身子痛的皱起了眉头,但和全身火热比起来还是微乎其微,她火红的眸子瞪着云锦。
   云锦低着头看凤红鸾,湿透的衣衫包裹在她的身上,曲线柔美,因为几番挣扎,她衣衫有些散乱,脖颈锁骨处的肌肤露出,粉红晶莹,沾着水珠,似乎散着光华。
   只是看了一眼,云锦薄唇忽然死死的抿了一下,冷硬的移开视线,抬步走向窗前,不再看凤红鸾,冷静凉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愚蠢!”
   两个字,清清楚楚的传入凤红鸾的耳膜。
   凤红鸾顿时气怒攻心的看着云锦的背影,尽管如此气,但还如此该死的认为那一个背影便如攥住了她的心一般,花月静好,如诗似画。
   凤红鸾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要不就过来给我解毒,要不你现在就滚!”
   云锦似乎没听到一般,负身立在窗前,淡漠的看着窗外:“休想!”
   凤红鸾觉得自己的怒火似乎比身上双重情花毒的欲火在此时还要大,怒瞪着云锦,虽然一双眸子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但不影响她的怒意:“那你要如何?”
   该死的!
   “你不是很有本事么?自己解毒!”云锦冷硬的道。
   “你……”凤红鸾瞪着他,死死的瞪着,半响,她忽然软了下来:“你在这里,还要我如何解毒?”
   “爷只是看着你别做出对我不忠不贞之事!其余的你以为爷会管你死活?”云锦冷叱了一声:“你时间不多了,不想死就自己动手解!”
   云锦话音刚落,凤红鸾气恨的一掌拍了过去。连掌风都带着一团火热,。
   云锦侧身闪过,那一掌无形中被化于无形,几乎都没靠近他的身。他回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凤红鸾:“你最好别再做愚蠢之事。再催发内力,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凤红鸾手剧烈的颤了起来,心口的火似乎已经沿着她的四肢百骸流窜开来。她猛的摇摇头:“我不要,我就要你……”
   云锦身子一震,背着身子的凤目有一丝挣扎,须臾,他云纹水袖一扫,一阵凉寒的风吹了过去:“让你醒醒!看看如何解毒!”
   在那刹那间,凤红鸾只觉得周身如冰刀扫过,凉深深的冷。但也驱散了几分火热,她看着云锦,有三分倔强,三分不服:“我就要你解!”
   云锦薄唇紧紧抿起,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一动不动。
   凤红鸾唇瓣被咬出了血丝,从地上起来,走向云锦。他就在她眼前,还如何能让她自己解毒?她如今脑中想的只有一床账子,锦被中交颈相缠的如玉温凉。
   就在要走近云锦伸手去抱住他,外面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蓝澈急切的声音:“我姐姐回来了没有?”
   凤红鸾脚步猛的一顿。
   “回太子殿下,公主是被云少主带回来的,在屋内……”梅姨立即道。
   蓝澈顿时一喜,就往屋子里冲来。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云少主吩咐了,谁也不准进去……”梅姨立即拦住云锦,她毕竟是过来人,也明白此时屋内的情形,虽然没传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但也**不离十。
   “滚开!姐姐的地方,什么时候听他的了?”蓝澈大怒,挥手挥开了梅姨就要进来。
   “少主不可,里面……里面公主和云少主……”梅姨被蓝澈打了一个趔趄,惊呼出声,。
   蓝澈着急凤红鸾如何了,哪里管得了那些。他伸手一扫,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他就要进去。还没迈步,屋内忽然刮出一股森凉的风,直直打向他面门。
   蓝澈一惊,连躲闪也不及,身子猛的被打了出去。
   紧接着门‘砰’的一声又被死死的关上了。
   蓝澈身子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他闷哼一声抬头,更甚至都没看清屋内是何情形。但毫无疑问,从这打人的手法和气息就是云锦无疑。
   “混蛋!”蓝澈骂了一句,身子起来就要再冲进去。
   突然被一只手拉住蓝澈的身子,玉子墨抱着火灵狐飘身而落,低沉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你不能进去!”
   “为何不能?我姐姐被那混蛋欺负!”蓝澈顿时怒瞪着玉子墨。
   “你进去能作何?”玉子墨看着蓝澈急红的眼。
   “自然是救我姐姐!”蓝澈立即道。
   “如何救?”玉子墨继续问。
   “自然……”蓝澈顿时哑住了,有些呆,半响才不甘的道:“那也不能让我姐姐被那混蛋欺负了……”
   不过声音小了很多。
   他虽然早已经及冠,但一直也未近身女子,自然对男女之事朦胧不懂。只是毕竟身为太子,隐约知道些也是不多,一时间挣扎着问玉子墨:“怎么办?”
   玉子墨向屋内紧闭着帘幕看了一眼,凤目平静,缓缓吐出一个字:“等,!”
   蓝澈挣扎了半响,最后恨恼的一挥袖:“便宜他了!”
   玉子墨不再言语。
   忽然又有脚步声匆匆走了进来,白灼和楚枫抱着昏迷的蓝子逸,走到玉子墨的近前,白灼急急道:“墨公子,你快看看子逸兄如何了?”
   玉子墨看向蓝子逸浑身都被水湿透,他点点头,立即出手把蓝子逸的脉,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道:“师弟无碍,情花毒已经解了。不过身子极度虚弱,立即送回府吧!”
   白灼顿时一喜,点头,抱着蓝子逸刚要离开,忽然又停住脚步问:“那公主呢?”
   “公主在房里!”玉子墨道:“不用担心,公主应该也无碍!”
   “那就好!”白灼和楚枫似乎同时松了一口气,抱着蓝子逸匆匆走了。
   院中再次静了下来。
   房间内凤红鸾浑身僵硬,手一直保持着抓云锦的姿势。她感觉整个房间都弥散着玉兰香,不停的冲击着她的感官,情花毒的火热,此时让她已经濒临极致。
   就在这时,云锦背着的身子忽然转过来,眸光定在凤红鸾的脸上,平静无波的凝视了一秒,薄唇吐口:“动用灵力,催动你体内的寒毒发作。”
   凤红鸾看着云锦,猛的摇头,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胳膊。
   “休想让我给你当解药!”云锦衣袖甩开,将凤红鸾打回了床上。
   相较于刚才‘砰’的一声重响,这次是轻轻的软软的将她落在了床褥上,低寒的命令道:“还不快些,!”
   话落,他背转回了身子,似乎极其不愿意看凤红鸾。
   凤红鸾火红的眸子依稀只朦胧的看到那背影强硬决然。她本来满脑子是他的影子被击了个粉碎。极度煎熬过后,她恼意一窝蜂的涌来,死死的咬住唇瓣,盘膝坐好,猛的用功催发体内蓄积的寒毒。
   几乎刚一碰触心底埋葬的那团冰寒,寒意便汹涌而来。
   有那么一丝理智,她忽然想起,据上次寒毒发作之日今日似乎是一个月。本来是每月十五,可是因为她体内的寒毒变异,变成寒灵,却愈发的没规矩起来。
   之后,她便脑中混沌不清了。
   一冰一火碰撞,两相冲击着她的周身,全身剧痛,如车轮碾过一般,血液里似乎都长了针,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想死的感觉。
   但也只是一瞬间,当她看到窗前矗立着不动那白衣如雪身影,便死死的咬着牙,忍受着身体一**的绞痛。
   凌迟,怕是也莫不如此吧!
   有那么一瞬间,凤红鸾是这样以为的。
   但站在窗前的人,始终一动不动。只是背对着身子,目光森凉的看着窗外,薄唇抿起坚毅的弧度。无人看到,他锦缎白衣早已经结了一层冰霜,在黑暗夜色昏黄的灯光下,周身都散着冰冷的光泽。
   两个时辰,冰火煎熬下,在她身体盘踞了十几年的寒毒终于还是战胜了情花毒,火热一寸寸的减了下去,最后消失了无影无踪。
   凤红鸾终于可以喘一口气,此时脑中清醒,清晰的可以看到那人依然站在窗前,如千年亘古就在的石像一般,岿然不动。
   那如雪的白衣,寸寸冷寒之光,。
   这一刻,凤红鸾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她虚软的身子看着那抹白衣身影,片刻,紧接着冰冷的寒气袭来,在四肢百骸冲击而过,寒毒汹涌而来。
   此时正是午夜子时。寒毒真正的发作了!
   如潮水,瞬间便占据了整个身子,所有血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冻僵、淹没。
   早先一番抵抗之后,凤红鸾的身体早已经虚弱不堪,如今只能任寒毒袭来,她感觉全身无力。
   “你的灵力呢?武功呢?都喂狗了么?”云锦此时凉薄的声音开口:“运功抵制!”
   声音实是凉薄无情。
   凤红鸾闭了闭眼,一咬牙,忍着剧痛和冰寒调动体内蓄积的灵力和内力。再一次忍受排山蹈海如刀割一般的冲击,寸寸凌迟她的血液。
   这种痛,似乎又回到了五岁那年,暗无天日的牢房,除了日日训练和杀人。奄奄一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日子。
   似乎又回到了有一次接受任务,她全身被打中了十多枪,一年未能下床的日子。
   那些日子,她的生命中只有不停的血腥和死寂、荒芜,她的人声生惨白如一张白纸,只渲染了一种颜色,那就是鲜血。
   那时候,她心底向往阳光,是对命运的不屈服。
   如今……
   凤红鸾忽然睁大眼睛,想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可是看了半响,她入眼处只能看到那一袭白如雪,清冷如月光。
   虽然如此冷,但是她身体似乎被注入了力量一般,。用灵力,将寒毒寸寸的压制下去。
   如此反复,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不知道何时,凤红鸾已经忘了疼,她脑中只要两个字,压制。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窗前那人凉凉的声音:“如果以后,你每个月都要忍受这种痛,你可是还会怪我当初的选择?”
   “而且,你可知,你痛,我会更痛?”话落,那人半响又道:“于心何忍?”
   凤红鸾想说话,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之后,房间静寂,再听不到任何只言片语。恍惚似乎那人的声音就是一句梦语,或者是窗外的冷风吹过,之后消散于无形。
   东方渐白,寒毒终于退了下去。
   凤红鸾整个人如水洗一般,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床榻上,再动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困倦袭来,她只想长睡不醒。但是心中的理智狠狠的拉锯着她,让她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窗前。
   那人依然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
   昨夜,恍惚一梦。
   凤红鸾看着云锦,这个背影如此真实的就在她眼前,证实昨夜不是梦。即便是此时看,他的背影依然如昨夜被情花毒催动的意乱情迷时看的一样,花月静好,飘雪如画。
   凤红鸾动了动嘴角,刚要说什么。
   云锦忽然回头,清凉的眸光扫了凤红鸾一眼,一言不发的抬步走了出去。
   凤红鸾怔怔看着那白衣如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蹙了蹙眉,忽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202|第四十一章
  出了房门,云锦玉颜冷寒的扫了一眼院中等了一夜的人。眸光从蓝澈身上扫过,看向玉子墨,白灼,楚枫,最后警告的看了一眼玉子墨怀中的火灵狐,身形一闪,出了公主府。
   至始至终,未发一言。
   他出来的太突然,所以院中几人都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询问,云锦已经不见了。
   蓝澈惊醒,顿时大怒:“混蛋,欺负了我姐姐就想这么走么?”话落,就要追去。
   玉子墨出手拉住他:“快进去看看红鸾!”
   蓝澈顿时住了脚,恨恨的看了一眼云锦消失的方向,转身向屋里冲去,因为站的太久,腿一麻,就向地上倒去。
   玉子墨重新的扶助他,一叹:“师弟既然离开,红鸾估计是无恙了。不用心急。”
   蓝澈点点头,适应了一下,抬步冲进了屋内。当看到屋内的情形,顿时愣了一下。只见凤红鸾浑身湿透的躺在床上。青丝凌乱,衣衫虽然松散,但还是好好的穿在身上的。
   蓝澈愣了一下,连忙的跑到床前:“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凤红鸾一动不动。蓝澈顿时冲着外面大喊:“子墨,快过来看看,我姐姐怎么样了?”
   玉子墨本来没进去,他虽然清楚这辈子都与她不可能,但也不想见到鸳鸯锦被,屋内暖意融融的情形,此时听到蓝澈焦急的喊,便抬步走了进去。
   当看到屋内的情形也是愣了一下,须臾,他快了两步走到床前,伸手去把凤红鸾的脉,一双凤目染上惊异的神色。
   “怎么了?我姐姐怎么了?”蓝澈焦急的看着玉子墨。
   “她的情花毒解了,寒毒也度过去了!”玉子墨沉默片刻,开口道。声音有一丝暗哑。
   蓝澈顿时大喜:“真的?”顿了顿又道:“那我姐姐……”
   “她……没事!”玉子墨摇摇头。就因为如此,他才惊异。不但惊异凤红鸾的毅力,更是惊异那人的心力和冷硬。他居然冷眼看了她一夜么?
   是不爱了?还是太爱了?
   看着凤红鸾极致疲倦昏迷了过去,玉子墨心口忽然有些憋闷的喘不上气来。
   “那……那个混蛋有没有欺负我姐姐?”蓝澈看着凤红鸾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被欺负。
   玉子墨松开凤红鸾的手,看了蓝澈一眼,不语,抬步走到不远处的桌子上,研磨,提起笔,在宣纸上书写。
   蓝澈顿时再要问,梅姨已经进来,看到凤红鸾顿时心疼,对着蓝澈道:“太子殿下,云少主没有欺负公主。”
   这哪像是被欺负的样子!
   蓝澈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疑惑,那个混蛋居然不趁此机会欺负?但是他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只要他姐姐无事就成。
   片刻,玉子墨写好了一张方子递给梅姨:“按着这个去抓药,给公主喂下,她身体透支太过严重。”
   “是!”梅姨立即接过药方。但是并没有立即走,而是看着蓝澈和玉子墨:“太子殿下,墨公子,你们先回避一下,奴婢给公主换了衣服。”
   玉子墨点点头,抬步走了出去。
   蓝澈看了凤红鸾浑身**的衣服一眼,也抬步走了出去。
   外面白灼和楚枫听说凤红鸾无事,担了一夜的心也放了下来。
   被换洗了衣服之后,躺在松软的锦被中,凤红鸾这一睡,便是三日。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的下午。
   睁开眼睛,窗外阳光透过帘幕射了进来,她有几分恍惚,半响,她似乎想起什么,目光第一时间看向窗前,那里,空无一人。
   她怔了片刻,忽然笑了笑。目光移开,便看到一团火红如焰火的家伙躺在软榻上呼呼大睡的正香。
   房间静静,可以清晰的听到它呼哧呼哧的声音。
   凤红鸾目光定在火灵狐的身上半响,才移开视线,对着外面轻喊了一声:“梅姨!”
   喊声落,外面有脚步声走了进来,如玉的手挑开帘子,进来一抹秀雅的身影,正是玉子墨。玉子墨直接走到床边,对着凤红鸾一笑:“感觉身子可好?”
   凤红鸾点点头:“还好!”
   “梅姨去煎药了,我估计你此时快醒了,就先一步过来了。”玉子墨道。
   凤红鸾点点头,看着玉子墨:“今日初几了?”
   “初三!”玉子墨转身走到桌前坐下:“你睡了有三日了。”
   凤红鸾点点头,这次睡的时间还不是太长。躺着的身子觉得浑身软软不想起来,只听玉子墨又道:“师弟从那**毒发过去后就离开了。”
   凤红鸾脑中顿时想起那日那人无情的背影,伸手揉揉额头问:“子逸怎么样了?”
   她已经不太记得那日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她用灵力将蓝子逸身上的情花毒吸到了自己身上,然后自己抵抗了寒毒和情花毒。之后蓝子逸如何了,她没有印象。
   “子逸如今在府中休息。情花毒让他有些伤了元气,昨日才醒,不过休息两日就好。无大碍。”玉子墨道。
   “那就好!”凤红鸾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蓝子逸,还是玉子墨,她都不想他们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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