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道和晓云仍然是不为所动。
黑猫接连跳了几次,连张璞此时都明白了,这是这只黑猫在试探,试探这是不是一个陷井,试探周围是否有人在。张璞的心情也平缓了下来,终于又一次,黑猫又跳上了供桌,张开了嘴巴,向着柳木的头咬了下去。
生活在云贵以及缅甸、印度等地的人都知道,人的身体发肤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不可能丢掉的,包括这些看似毫无用处的头发指甲。因为在云贵缅甸等地流传着一种邪术,叫做降头术,即使是一个最低级的降头师,都可以利用一个人弃掉的头发、指甲完成对一个人的纵,于万里之外做法术取走头发、指甲主人的命也并非难事。
而杜老道用了柳木与晓云血液、指甲做成的假人,其实就已经算是降头邪术与茅山道术相通的内容了。术本无正邪之分,全由人心而定,人心正邪法亦正,人心邪正法亦邪。杜老道做成的这个假人,与晓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正是杜老道先前让晓云提供头发指甲时说让晓云三思的原因了。那只黑猫抓到了柳木假人的身上,实际上和抓到晓云的身上没有什么两样,晓云只感觉头上一阵巨痛,松开了张璞,两手抱着头弯下腰去。
张璞眼见云姨痛苦的表情,把杜老道先前的嘱咐给丢到了九霄云外,张口便叫道:“云姨,你怎么了云姨?”
突然一阵风起,案头尚燃着的那枝蜡烛又晃了几晃,黑猫突然听到了张璞的声音,而张璞一出声,人类的生气自然而然的也发了出来,黑猫突然放弃了案头的那只柳木假人,凌空一跃,直照着张璞扑了过来。眼看便到了张璞的近前,杜老道大喝一声:“徒弟,小心了。”
自己身子一滚,把那个大包拿在了手里,抽出了里面的禹王铲,挥铜铲照着黑猫扑了过来。
黑猫速度飞快,即使是张璞,速度在这只黑猫的面前也不值一提,张璞更是急切的关心着晓云的安危,那只黑猫已经到了近前。杜老道始终是慢那么一点儿。晓云在一瞬间看到了黑猫,把张璞往旁边一甩,伸掌来抓黑猫。
黑猫四肢撞到了晓云的掌上,本来晓云若是运起朱雀功法,火球打在了黑猫的身上,自然可以伤了黑猫,可是先前头痛欲裂,此时只是看到张璞有危险这才强自出手,哪里有给她准备的时间?黑猫的四爪抓到了晓云的手掌,立刻刺了进去,而晓云的这一掌,却是顶多只能算做是给黑猫挠痒。
黑猫向后一逃,把晓云的手掌给划破了十余道口子,几乎深可入骨,晓云更是啊的大叫一声,张璞大叫“云姨,云姨!”
杜老道也已经挥着禹王铲打了过来,照准了黑猫的身子抡了过去,黑猫身子一闪,又闪到了杜老道的身后,眼睛盯准了杜老道的屁股,身子向前一窜,杜老道也颇有一些对战经验,一见自己一击不中,马上向一侧跳出两步,黑猫身子在空中,又直照着张璞和晓云扑来,晓云把张璞向一旁边一推,叫道:“张璞,保护好自己。”
右掌被黑猫抓破,可是左掌还无损,晓云一道火球,向了黑猫。
黑猫身子在空中,尾巴一摇,竟然这样都可以向上一尺,闪开了晓云的攻击,晓云的火球从黑猫的腹下而过,直向了杜老道。杜老道又挥着禹王铲向前冲,眼见晓云的火球攻来,冲势未竭,只得提起了禹王铲,挡住了晓云的火球。
一个是治水并立鼎分九洲的大禹王的圣物,另一个是火神祝融弟子的火系功法,二者相撞,禹王铲发出嗡嗡的鸣声,响声传出七八里之遥,惊的山林中无数伏着的飞鸟都扑拉拉的惊了起来,毫无目的的乱飞。
黑猫喵的叫了一声,落在了地上,又向着晓云扑了过来。晓云眼睛看不到,只能凭借声音来辨别这只黑猫的位置,又甩出了两掌,均被黑猫甩过,黑猫向上一窜,又来抓向了晓云的下腹,张璞大叫道:“你敢伤我云姨,我和你拼了。”
也不理会晓云先前的劝告,速度提了起来,直扑那只黑猫。
张璞两手大张,冲向了黑猫,速度虽然不及黑猫,但是却比普通人快的多。手抓到了黑猫的身子,抱着黑猫滚到了一边,黑猫伸爪子就抓向了张璞的口,晓云叫道:“张璞,你快点闪开,你不是它的对手。”
张璞一心一意要为晓云报仇,竟然没有听到晓云的话,黑猫的爪子刚沾到了张璞的身子,突然沾到了张璞口的玉佩,双爪仿佛被烙铁烙过一样,吱吱的叫着跳起向后跑去,杜老道手提着禹王铲高高的落了下来,正拍在了黑猫的尾巴上,禹王铲硬生生的把黑猫的尾巴拍成两段,黑猫顾不得疼痛,硬是往前一窜,跳到了桌子上,张嘴就把那段柳木人给咬住。
杜老道大喝道:“大家一起上,别让这畜生把柳木叨走!”
柳木上附有晓云的指甲、血液、头发,如果让这只黑猫叨走,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张璞迈开双退拼命的追赶,那只黑猫已经叨起了柳木,向前飞跑,张璞随出两道火球,大叫道:“快放下那东西,不然我把你碎尸万断。”
黑猫哪里听的懂?纵然是听的懂,又哪里肯听?一直向前,张璞的两道火球都打偏了,只得放开双脚,一路狂奔。
杜老道和晓云也在后面紧追,晓云还喊道:“张璞,你快回来,你自己一个人斗不过它!”
张璞答道:“云姨放心,我就不信我连一只猫都打不过!”
一路追了下去。张璞的速度不及黑猫,但是却比杜老道和晓云快的多了。时间不长,便已经把众人都落在了身后。这只黑猫在张璞前的玉佩上吃了亏,不敢再与张璞为敌,专走难走的地方,张璞的倔强脾气上来,偏偏不肯离去,一路跟随着黑猫而去。黑猫因为尾巴断了,不时有血液流下,张璞还不至于把黑猫给弄丢了。
一路追到了山林,黑猫到了树上,把柳木放到了树叉之上,张嘴去着自己尾巴上和血液,张璞也随后追到。指着树顶的黑猫大骂。黑猫一路狂奔,失血不少,也少了先前的灵气,只看着张璞的身影不动,自顾自的着伤口。
张璞见骂这只黑猫起不到一点的效果,干脆把外衣一脱,光着上身就往树顶上爬。晓云一路靠乞讨为生,为他做一件衣服并不容易,张璞生怕穿着衣服爬树会把衣服弄破,等到了张璞爬到了树顶,眼看着离着那只黑猫还有几尺,伸手去抓黑猫,黑猫却已经发现了张璞,咬过了柳木,向旁边一跳,转跳到了另一株树上。张璞爬到了树上,却抓不到黑猫,心中十人的恼火,看着两根树之间不过只有五六尺的距离,自己纵身一跃完全可以跃过去,把心一横,立在树顶上向前一跳,眼看便要抓到了那根树的树枝,可是突然黑猫向着张璞的身影一跃,张璞脸朝着下,硬是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黑猫一抓落在了张璞的后背上,又借力跳回到了那株树上,而就黑猫这十来斤踩在张璞的身上,就使得张璞最终没有抓住这段树枝,身子直挺挺的向下落去,张璞平着撞到了石头地面上,顿时一口气闷在了口,好半天缓不上来。捂住口。
黑猫得意的喵的一声叫,尾巴上的疼痛又使得它的得意之情尽去,忙的又却食着伤口。张璞憋的脸色通红,过了好久,这一口气才喘了过来。头脑也被摔的昏沉沉的,抬头看见就着月光,那只黑猫爪子里抱着柳木,嘴里着自己的断尾,张璞骂了一声:“他!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你!”
两手又抱过了树干,往上爬,眼看爬到了树顶之上,黑猫又嗖的一声跳走了,回头望着张璞“喵喵”的叫个不停,肆意的挑衅。
590|第590章初识孽缘误终生1
张璞毫不示弱,这次尽量手抓住上面的树枝,靠向了黑猫,尽可能的向前,等着距离不是很远,张璞有足够的能力一跃而上的时候,那只黑猫突然弓着身子,混身的黑毛立起,冲着张璞叫了一声,张璞立在树枝上,还是不禁的双腿一软,脚下的树枝扑索索的颤动了几次,幸而张璞手上抓的牢固,没有摔到地面,那只黑猫突然又卧在了树枝上,张大了**,做出近乎于人类大笑时的表情。
张璞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一只动物嘲笑,双足一跃,直扑黑猫,黑猫咬过了柳木,故计重施,又想自张璞的后背上跃过,张璞却已经防着它的这一招,早已经蓄拳于,等到黑猫近了,张璞在空中侧身了九十度,一拳照着黑猫打了过去,黑猫万没有料到张璞这么一个小孩子还会使出这么一招来,在空中无从躲闪,硬是被张璞一拳打在了口,砰的把这只黑猫打的飞出去了五六米,翻滚着落在了地上,张璞的情况也不比黑猫好到哪里,身子也被反作用力向后推了一尺有余,又摔落到地上。
黑猫先于张璞一步从地面上跳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爱惜的把自己一身油亮的皮毛细细的了一遍,然后又叨起了柳木,慢慢的走到了张璞的身边,蹲在了地上,眯着眼睛看着张璞。
这已经不光是挑衅了,更是肆无忌惮的蔑视。可是张璞的确摔的不轻,一时间还不能把黑猫怎么样,四只眼睛大小相对。张璞把晓云教自己的朱雀心法在**又运了一遍,暗中运力,突然间手足共同用力,抓向了这只黑猫。黑猫半眯着眼睛,可是一直在注意着张璞的动静,眼见张璞来袭,马上弓身向一旁边跳过去,张璞全力而发的一跳过了黑猫一直向前窜了过去。
黑猫回过身来,又喵唔的叫了一声,张璞两手扒住了一根树,停了下来,火球自掌间打出,直飞向了黑猫。黑猫动作敏捷,马上又两跳爬上了树。留下张璞一个人在树下,张璞又跑去紧跟着黑猫上了树。
一孩子一猫就象是一对玩过家家的朋友一般在林中不断的追逐,张璞已经六次从树上掉了下来,裤子又已经被扯烂了。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停止追这只黑猫。而黑猫失血过多,又跑了这么久,也显出了疲态,已经明显的不如张璞的动作了。
张璞第七次爬上了树顶。那只黑猫不在刻意的挑衅,它只是盯着张璞,张璞的不驱不挠虽然不能使这只黑猫胆怯,可是却让它不得不小心。黑猫向后缩了几缩,把这一段柳枝放到了树叉上,暗中在树皮上咬了几口,细细的咀嚼。张璞踩着树枝走向了黑猫,一手抓牢树枝,一手外探,继续向黑猫靠近,双腿用力,跳向了黑猫。黑猫只等张璞人到了空中,突然间一张嘴,那些树皮树枝已经在它的嘴里咀嚼的很细烂,张嘴一喷,这些东西合着黑猫的口水合成了糊状,直糊向了张璞的面门,正好贴在脸上,张璞登时眼睛便不能睁开,慌乱中两手抓住了树枝,象一只猿猴一般的在树枝上荡来荡去,黑猫突然看到张璞前的那块玉佩不知道在什么时间失踪了,两眼更是放光,黑猫所忌惮的,无非就是张璞前的那枚玉佩,现在玉佩竟然不见,黑猫再无担心,趁着张璞眼睛看不到东西,奋力的扑了上去。整个身子抓在了张璞的脸上,张璞惊叫一声,身子又摔了下去。
黑猫紧贴在他的脸上,四脚的爪子没入了张璞的头皮,牢牢的抓住,想用自己的身子把张璞给憋死。张璞两手抱住黑猫的身子,可是硬是不能把黑猫的身子给拽落。
脸被憋的越来越胀,肺几乎要胀开,可是这只黑猫却仍然不肯离去。
在张璞与黑猫恶斗之时,林中有一个人正在暗中窥视。她本来无意于理会**的纠葛,可是张璞一二再,再则三的被黑猫从树上戏弄掉下,可是偏偏绝不认输的格却使得这人对张璞有了一丝兴趣,这时眼见张璞被黑猫所困,若不出手,这个孩子的这条命恐怕就会没有,这人突然身子一晃,直扑了上来,随手一甩,三枚黑色的“暗器”钉在了黑猫的身上,那暗器赫然正是三只巨大的黑蝎子,黑猫向背后一望,见蝎子的毒尾早已经高高的举起,吓的魂不附体,登时松开了张璞,带着背后的三只毒蝎子落荒而逃,不多时,远远的传来黑猫的惨叫之声。那个女子径直走向了张璞,使张璞坐了起来,给张璞推宫过血,渐渐的张璞的一口气缓了过来。
张璞此时神智还略有些不清,看到眼前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和晓云年纪相仿,直接叫道:“云姨,你来了。”
那女子咯咯一笑说道:“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见人就叫姨呢?再说了,我又不叫什么什么云。”
张璞定了定神,见眼前这女子双目明亮,身上的穿着明显不是汉人,头上用一块布包头,面容白晰,果然不是云姨,先挣了一挣,说道:“这位阿姨,你叫什么?多谢你救命之恩。”
这女子说道:“你这孩子,你云姨难道没有告诉你,不能一来就问女人的名字,这是很不礼貌的。对了,刚才我看你的**夫好像没有正统的练习过,你是什么人?”
张璞刚想回答自己叫张璞,可是又马上想到云姨一向告诉自己对于陌生人切不可轻易告诉实名,可是眼前这个女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告诉她的话,那么不是又太没有礼貌了?
眼前这个女子似乎看出了张璞有些为难,说道:“怎么了?难道你的名字也要保秘,好,你不告诉我,我不猜就是了。小家伙,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冒失了,刚才那只黑猫,似妖而非妖,似鬼而非鬼,就算是我对上它都没有十足的胜算,恐怕要胜它非得**的师父,或者那几个人才行。噫,刚才你的那几掌倒有点象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呢,难道你也认识他们?”
女子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的,这不可能。那个人虽然已经三十岁了,可是却是一个出家的女道姑,而且我前两年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没有孩子,现在就算是还俗结婚也来不及生下你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了,不过你的**法倒真象她呢。不过你的**夫法术显然没有练到家,或许你只是一些机缘巧合练会了一身**夫吧?“张璞只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自己是和云姨学的法术。
女子说道:“你这小家伙,是个哑巴还是怎么的?怎么总是不说话?算了,对了,刚才那只黑猫掉了一件东西,我看你是一直在和它在抢这东西吧。”
女子说道,转身到了一旁,把黑猫掉在地上的那根柳木给取了过来,拿在手里先噫了一声,说道:“降术?小孩儿,是谁和你家有仇,做了这样一个降头?你又是怎么发现这东西的?”
张璞把这根柳木从女子的手里接了过来,说道:“这是一个道长在做法术,要驱鬼,结果这只黑猫来捣乱。”
女子听到老道,眉头一锁,说道:“老道?是龙虎派的还是茅山派的?”
张璞说道:“那位道长说自己是什么全真派的,是九宫山来的。”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好。如果那老道是正一派龙虎山或是茅山的,这可就麻烦了。我师父还在附近,如果她知道你们几个是龙虎山、茅山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张璞问道:“阿姨,你们是什么人?和龙虎山、茅山有仇吗?”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是有仇,而且仇深似海。不过你这小孩子是不懂的。既然你不是龙虎山或是茅山的,这最好不过了。”
女子说道,突然抬起头一望,侧耳听着什么,然后马上说道:“糟糕,小家伙,我的师父叫我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张璞说道:“好,谢谢阿姨。”
女子站起身来刚要走,看到张璞的后脑有被猫抓伤的痕迹,女子又蹲了下来,说道:“哎哟,差一点忘记了,你被这只黑猫给抓伤,这种伤可不容易治。也就是你这小家伙遇到我了,我身上带着有这种药,我来给你治一治吧。”
女子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一枚银针,用银针粘着上面的药膏,凑到了张璞的面前,说道:“小家伙,这银针刺进去的时候有可能有些疼痛,你忍着一些。”
张璞点了点头。女子把张璞的头侧到一边,用银针寻着被黑猫抓破的伤口刺了进去,人的头皮上的神经虽然少,可是却也是人身大秘集之处,也就是张璞这样一个没有经历过人情世故的小孩子,若是普通的大人,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头交给一个陌生的人,这等于把自己的整条命都交了出去,女子在伤口细细捻了两圈,张璞感觉到头内似乎有万蚁相噬一般,疼痛异常,可是却仍然硬是咬着牙不吭声。女子不多时把药膏抹完,扶正了张璞的头说道:“好了,小家伙。”
张璞连忙道谢。女子说道:“小家伙,你还年纪太小,不知道江湖险恶,别有用心之徒很多,往往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俩个初次见面,你就这么相信我,恐怕以后你会吃大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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