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稀稀拉拉的掌声,映衬了这有些尴尬的话语,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不废话么,要不然他们放着地不种干啥来了?但是却没人敢言语,任凭那三流喜婆继续絮叨者一些这两位青年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造地设的一对之类的废话。
可是那梁韵儿跟何事成站在一起,鬼才会觉得般配呢,一个像朵花儿,一个像摊烂泥,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得出来,这里面一定有门道。
那喜婆又絮叨了一会儿,见众人有些不买账,便打住了,咳嗽了一下,然后从桌子上拿过了两个酒杯,倒满了红彤彤的酒后递给了两人,满脸喜庆的说道:“这真是交心的酒喜庆的茶,双方家长都同意,早日抱上大胖娃,钉是钉铆是铆,今天日子就挺好,喝完这杯交心酒,这事儿就算定了啊,来,大口整了。”
梁韵儿接过那杯酒,手竟然有些颤抖,他望着那些面无表情强挤出笑容的众人,忽然觉得他们才有些可笑,同时心想着,罢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那何事成笑呵呵的还想来个交杯,梁韵儿眼神空洞的举起了酒杯,刚要喝,忽然那坐在前排的何谦开口了,刚才他喝了不少,只见他摆了摆满是老褶子的手,醉醺醺的说道:“等会儿!”
众人这个纳闷儿,他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只见那何谦站起身,然后来到了梁韵儿的身前,对着那梁韵儿说道:“喝完这杯酒,你基本上就是我何家人了,但是这之前有件事儿咱们要说清楚。”
梁韵儿望着这老家伙,没说话,那何谦冷笑了一下,便指着自己儿子然后问道:“是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
梁韵儿一愣,心中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刚想开口,谁料想那何谦忽然大吼了一声:“到底是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
被他这一吼,院子里的人又安静下来,这一嗓子比刚才那喜婆要好使多了,院子中,连同小孩子那些食客们都停了嘴,心想着今天到底是玩哪一出儿啊?!
梁韵儿淡淡的说:“我不认识那人,就是一个喝多的酒鬼。”
她这话一语双关,那何谦自然是没有听懂,但是他听梁韵儿这么一说,反而更生气了,只见他大骂道:“不认识?你少跟我在这儿装!我跟你说,别以为嫁到我家就没事儿了!我儿子鼻子都塌了,这笔账怎么算??”
这老家伙确实心里有些扭曲,按常理来说,再怎么说这些事儿也不能当着全村人的面说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什么,这谁都不知道,那喜婆怕这事儿弄砸了她拿不到钱,于是便慌忙上前陪笑着说道:“何大哥,息怒,息怒,今天喜庆的日子,咱们就别…………”
“别个屁!!”那何谦就好像个疯子一样,那喜婆顿时不敢吱声,要知道得罪这土地主可是一点好果子都没有。
梁韵儿却一点都不害怕,本来自己都已经这样了,没理由怕了,虽然她跟张是非认识不久,但是张是非确是唯一带给过她温暖的人,她是不会说的,于是她便冷冷的说:“信不信由你,我不认识那人。”
“不认识?嘿嘿,说的好听,你是那小子的姘头吧?”何谦满脸酒气的说道,他这话确实过分了,简直有些要砸自己场子的意思。
“你…………”梁韵儿顿时气坏了,她也没想到这老头子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样的话。
“你还装什么?别以为我们大家都是瞎子,我跟你说,你跟你妈都一样,都是**,懂么?**!”
那何谦猛然大吼道,众人都愣了,不知所措。
原来,这何谦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甚至这梁韵儿嫁不嫁他家都无所谓,他要的,就是报复,要让周胜男他们家永远都不消停,梁显山死了以后,他就将怒火转移到了他女儿的身上,以至于自己丢不丢人都不管了。
那何事成大气都不敢喘,但是梁韵儿心中却无比愤怒,原来他就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要知道,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但是她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说她的母亲,一时之间,极度的气愤和羞辱,使她的脸变得通红,她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你胡说!你胡说!!”
“哼哼,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各位在这儿呢,我就把话说明白,今天定亲,就是为了我儿子,要不是我儿子喜欢你,你说你是个啥?再说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能上学?欠我多少你不知道啊?赶紧的说!那个男人是谁!说出来这一页可以翻过去!”
这真是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何谦充分的继承了自己父亲那颠倒黑白的本领,一番话说的相当体面,言下之意是虽然你这样,但是只要你能改,我们还是会好心的接纳你。
可怜梁韵儿都被气的失去了理智,哪儿还有什么言语解释真相?她见这何谦再三为难,便再也忍不住,对着何谦大声喊道:“你骗人!!当初我们都说好的……”
“你敢跟我这么说话?!”那何谦似乎也失去了理智,他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那梁韵儿的衣领,然后举起了右手大喊道:“你说还是不说!”
梁韵儿万念俱焚,如同堕入了深谷一般,不幸的命运再次捉弄,确实让她无话可说,她咬紧了嘴唇,始终没有开口。
那院子里虽然人很多,但是见一个弱女子要被打,却没有一个上前阻拦,更有甚者似乎把这件事当成笑话看,围观嘛,这实在是国人的优良传统。
那何谦见梁韵儿始终不肯开口,怒火顿时烧到了顶点,只见他大喊道:“不说是吧?好,我今天就替你妈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抡起右手就向梁韵儿的脸上砸去。
“啊!!”
一声惨叫,但却不是梁韵儿,而是那何谦所发出的!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的手刚要落下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忽然飞过来一只皮包,从飞行速度来看,似乎很沉的样子,正好砸在了何谦的那只右手之上,啪的一声,砸的那何谦顿时一声惨叫,皮包落在了地上,这老家伙右手吃痛,站稳了脚步,放声大骂道:“他吗的是谁!?活腻了怎么的!!??”
众人顺着那皮包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院门之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青年男子,两瘦一胖,那站在三人中间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多岁,皮肤苍白,满脸怒容,正是我们的孔雀张是非!
他冷笑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指了指梁韵儿,然后瞪着何谦,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他吗问我是谁?我是来接她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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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能动手就少吵吵
皮包硬生生的砸在那何谦手上后,掉落在了地上,由于猛烈的撞击,使其拉链松脱,从开口处露出了几沓人民币。
“张…………?”
梁韵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身处绝境的时候,这个救过她多次的男子竟然再次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方才还觉得自己的心已死,不过就在现在,望着这一脸英气的男人,她的心中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顿时如同潮水般涌出。
都说女人在最心爱的男人面前,是不能遮掩自己内心情感的,这话没错,一时间心酸苦涩委屈感动,混合着一股爱意浮现心头,从最开始便没有哭的她,控制不住的留下了两行热泪,这忽然出现的张是非,到底是梦是幻?她不敢相信,似乎觉得这只是她单方面的臆想,一张嘴,声音竟然也跟着沙哑起来。
张是非见梁韵儿叫她,便对着梁韵儿点了点头,然后笑了下,说道:“抱歉,让你受苦了,钱已经凑够了,今天,我就带你走。”
他的笑容在梁韵儿眼中是那般的温暖,以至于驱散了一切过往的寒冷,一时间她感觉到了一阵眩晕,跌坐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他真的,真的没有骗我,梁韵儿以前生性刚强,但是现在却已经丝毫不介意在众人面前哭泣,曾经的她以为男人都是骗子,可是张是非竟然真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为了自己这样出身低贱的女子,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救她,试问,又有谁不会感动呢?
泪水,绝提而下,这是发自内心的,混合了酸楚,但并不是酸楚。
张是非身后的胖子喘着粗气,显然是刚才的冲刺累坏了,由于距离运动,他现在全身燥热,直想伸舌头排汗,但是他忍住了,深知现在不能这么丢人,而那老易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边摆出镇定的表情边偷偷的擦了下嘴边呕吐的痕迹。
似乎三人中只有张是非好像一点都不累,他现在是兽体,仙骨的力量绝大部分来源于净胜,他心中那股强烈的情感已经完全凌驾于肉体之上,所以他觉得现在这状态简直好极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也不是不可能。
院子里的村民们见忽然出现了三名不速之客,便四下的议论起来这三人的身份,而那何谦回过了神来,他哪儿受过这窝囊气?
只见他望了望地上那只皮包,然后又对着张是非破口大骂道:“你他吗哪儿的啊?找死是不是?敢拿皮包砸我?”
张是非冷笑了一下,心想着,你得庆幸我丢的是皮包,要是谢谢关照的话你现在早死了。
那何事成现在才看清楚来的是谁,他心想着这疯狗怎么追到这儿来了?想起张是非前晚对其非人的殴打,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哎呀!!!”
那何谦刚才青筋紧绷正等着那张是非自报家门,没想到被身旁儿子突然的叫喊给下了一个激灵,他心里这个郁闷,便下意识的转身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抽在了那何事成的脸上,打的这孙子直叫唤,何谦骂道:“你叫唤个屁?!”
何事成这小可怜儿捂着脸指着那张是非十分委屈的叫道:“爸!是他,就是他打的我!”
这一嗓子出来,整个院子里议论纷纷的声音更多了,他们四下的打量着这个门口的那小伙子,人云亦云,说什么的都有。
何谦的老脸都绿了,而这时,张是非三人已经向他走了过来,在五步开外站立了脚步,何谦上下打量着这个后生,实在没看出他哪来的那般神勇能一个打六个,只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你啊,之前打我儿子,现在还敢来我这儿?”
说罢,他对两旁使了个眼色,十几个坐在酒桌旁的老爷们儿站了起来,张是非冷笑了一下,并没有感到害怕,他对那何谦说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来带她走的,她欠你那些钱,连本带利我还给你,赶紧的,放人!”
何事成听到这话,慌忙捡起了那地上的皮包,拉将开来只见里面是一摞钞票,他对着何谦慌张的说道:“爸,是钱,咱们怎么办啊?”
“慌什么!”何谦骂道,他没看那钱,反而满脸阴笑,对着张是非说道:“什么钱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今天是我儿子订婚,他们你情我愿关你什么事?”
张是非没理他,旁若无人的走到了那梁韵儿面前,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温柔的将她扶起,然后对她说道:“告诉他们,是不是你自愿的。”
那何谦冷笑了一下,然后也开口说道:“对啊,小梁,告诉他们,放心,这里的人和你妈都听着呢。”
梁韵儿愣住了,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何谦是村中一霸,自己如果不答应的话,那自己母亲不是还会在危险之中?
“我艹,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有见过你这样儿的!”不用说,语言如此刁钻的,正是那一旁的李兰英,他实在看不过去了,便破口大骂起来。
一旁站起来的那些男人见外人动粗口了,有几个好事儿的,便骂道:“我们村的事你插什么手?”
那李兰英一听,顿时冷哼了一声,然后连声喝道:“拉倒吧!还好意思说你们村的事儿?刚才这小姑娘都要挨揍了也没看见你们这些老爷们儿出来说句话,现在能耐了,自己觉得丢人不?”
一席话,说的那些村民哑口无言,李胖子这话句句穿心,确实说到了点子上,人性其实就是这样,有些话不说透了永远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众人都红了脸,就觉得这胖小子的话如同脱了他们的裤子还抽了他们一耳光般,无法反驳。
张是非也没什么废话,他轻声的对那梁韵儿说道:“别害怕,相信我,我今天来了,以后就不会让你们母女受苦,说出你想说的,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接下来看我的,没人能够阻拦你。”
梁韵儿含着眼泪望着张是非,张是非对她点了点头。
我可以说么,我可以么?我可以为了自己而活么?真的可以么?想到了此处,她哭的更加凶猛了,张是非这句话,她也许等了很久很久了。
“张是非……你可以帮我……”
她说出此话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放心的说,你是不是被逼的!!!”张是非大声的吼道,霎时间整个院子中安静极了。
梁韵儿,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眼泪从刚才就没有停止过,她的担子确实太重了,而今天,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不想嫁给………他…………。”梁韵儿哽咽的说道。
张是非猛然的大喊道:“说大一点声,让他们都听见!!”、
“我不想嫁给何事成!!!”梁韵儿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这几个字,沙哑而有力,在今天这‘喜宴’之上,无异于抽了那何家一记响亮而清脆的耳光,一时间,院子里安静极了,何谦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梁韵儿竟然真的敢这么说。
但是她这一句话喊出后,张是非三人便会心的笑了一下,很好,这样就够了,张是非和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样就够了。
于是张是非对那何谦傲然的说道:“好了,现在梁韵儿的态度也明确了,咱们可以说钱的问题了吧,梁家欠你的,我今天还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何谦确实是失算了,确实,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弄到现在这步田地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他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红的,话说到这个地步,似乎他只有一句话好说:“你他吗的就是来捣乱的吧!!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真认为能走的出这个院子么?”
说罢,他夺过何事成手中的杯子,往地上狠狠的一摔,啪嚓一声,杯子粉碎,虽然没理,但是那些一旁的狗腿子们也不好说什么,十好几个人呼啦啦围了上来。
张是非望了身旁的李兰英和易欣星一眼,他们两个都报以无所谓的笑容,张是非便心领神会了,他边将那梁韵儿揽到身后边冷笑着说道:“怎么着,讲理讲不过就要讲打么?”
那何谦已经无话可说,只能耍泼喊道:“打你怎么的,跟你说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跑!他吗的,今天如果不卸你条腿,我跟你姓!”
喜宴忽然变成了茬锛儿,那些前来蹭饭的乡亲父老们本应该各自逃窜,可是事情就是这讽刺,虽然见到要干仗,他们都各自离席,但是真正走的却没几个,一个个跑的挺远,没人组织,仿佛自发的将他们围成了一圈,不用多说,老少爷们儿们自然又组成了围观模式。
张是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着这恐怕就是人性吧,他身后的梁韵儿有些颤抖,显然是怕张是非他们吃亏,张是非转头对她笑了笑,轻声的说道:“别怕,你把眼睛闭上,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后,他又转头望了望围着他们那十几个老爷们儿,张是非并没有将他们当盘菜,他只是望着那何谦说道:“咱们先说好了呗,今天这仗,你们把我打了如何,我把你们打了又如何?”
那何谦显然是气极了,十好几个平日里干农家活的汉子对三个小青年儿,这似乎就是一场稳赢的仗,于是他猖狂的说道:“别说我欺负你,你今天就是来找茬的,好,今天你要是能走着出去,梁家这仗取消,我要是再欺负她家我都不是人!”
“你记着这话就行了。”张是非冷笑道。
一旁的李兰英见有仗打,早就摩拳擦掌起来,他不耐烦的说道:“老张,你跟这孙子墨迹啥?能动手就他吗少吵吵!!”
这句地方化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身为男人解决问题,能动手就少动嘴,很明显,他们都是这般想的,于是张是非便也没再多废话,他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衬衫纽扣,然后傲然的说道:“来吧!”
那何谦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也有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或者说他这人本身就有些变态,现在他也顾及不上今天是不是自己儿子订婚了,只见他一挥手,对着那些人狂喊道:“打死他们!!我偿命!!!”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索一般,刹那间,十好几号赤膊上身肌肉结实的壮汉抓起了板凳就像张是非三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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