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韵儿望着那孟婆,然后接过了那碗汤后,轻轻的对着孟婆说道:“婆婆,我可以到了轮回井边再喝么?”
“这个…………”孟婆显然很是为难,不过这老太太刚想说话,就望见了张是非身后远处的谢必安,谢必安吐着舌头瞪着它,似乎在对它说:死老太婆,赶紧答应,要是我老弟有一点差错的话,我打死你
孟婆显然也是很上路的人,只见它慌忙说道:“可以可以,大姑娘特许,特许。”
说罢,它便让开了一条路,梁韵儿捧着那碗黑sè的汤,便和张是非走到了那看似飘摇却又无比平稳的奈何桥上,他们走的很慢,全都心照不宣,这是两人一起走的,最后的一段路了。
梁韵儿对着张是非说道:“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照顾我妈妈,好么?”
张是非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牵着她手的气力更大了,握的梁韵儿的手一阵生疼,虽然她们不想分别,但是分别的时刻,还是来到了。
由于投胎的队伍中断,所以偌大个轮回井前,没有一个鬼魂,只有两名鬼差,以及牛阿傍和马明罗,牛阿傍马明罗两位yīn帅见到那张是非牵着梁韵儿的手走了过来后,到也很是识相的躲出了老远,而那谢必安也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要分别了,这段缘分终于走到了尽头,很是奇怪,两人此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互相对视着,似乎要把对方的样子刻在心中,过了好一会儿,只见梁韵儿想松开张是非的手,却发现张是非依旧紧紧的握着她,虽然张是非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此时梁韵儿知道,他一定十分的痛苦吧,就像自己一样。
梁韵儿拼命的忍住泪水,因为她已经没有遗憾了,可是竟还是控制不住,梁韵儿最后还是挣脱了张是非的手,张是非站在那里望着她,只见梁韵儿来到了轮回井边,望着深不见底的轮回井,然后回头对着张是非凄美的笑了一下,并对着他说道:“能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谢谢你,我这一生很幸福,答应我,我会在下一个轮回等着你。”
张是非低下了头,听见梁韵儿的最后请求,他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守岁huā开,季季不同,他们的缘分只有一世,而且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使有来生,他们也只会是陌生人,有这陌生的xìng格,相貌,还有属于各自的因缘。
已经失去的缘分,即使千方百计的找回来,可得到的却只能是痛苦。
但是,张是非此时竟无法拒绝,面对着自己的新娘,此时此刻,他的心又开始传来了剧痛,那是自己的痴念带来的伤,伴随一生。
只见张是非颤抖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她说道:“恩,我等着你。”
说出这话之后,张是非的心都开始滴起了血,而梁韵儿此时也转过了头去,将那碗孟婆汤一饮而尽,当她喝下这碗孟婆汤的那一刻,两人的缘分就正式的走到了尽头,张是非颤抖的伸出了手,却无法再碰触到她,梁韵儿喝下了汤后,便顺势向后一倒,落入了轮回之中。
“啊……啊……”张是非再也无法顾忌什么,他一把就将那范无救丢在了地上,然后迅速的窜到了井边,他望着那缓缓下坠的梁韵儿,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手,却抓不到她,可是即使这样,张是非依旧徒劳的,一把把的抓着空气,忽然,他觉得自己跟燃西其实是一样的。
如果有选择的话,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果么?
干嚎,却没有眼泪,也没有血,似乎早在他流出最后一滴心死之类后,他的泪水便再也没有止住过,那到泪痕就是永远的泪水。
张是非徒劳的抓着空气,而就在这时,忽然自己的右xiōng传来了一阵剧痛,张是非低头一看,两跟尖刺将自己的xiōng部穿透,原来是那牛阿傍,他见到这个戴面具的xiǎo子似乎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便上前就是一叉,直接将他的右xiōng刺穿。
张是非在剧痛之下,才会回过了神儿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什么来的地狱,这不是自己之前的夙愿吗?梁韵儿不是已经脱离了地狱而且有了一个美满的来生么?那为什么,自己的心还会这么痛呢?
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快要炸掉了,受到了攻击之后,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开始了反抗,只见他大喊了一声,身体之内的仙骨之气爆发开来,硬生生的将那牛阿傍的钢叉震开,虽然不甘愿,但是张是非也明白了,这些家伙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要是在以前,任xìng的张是非也许会同梁韵儿一起死去,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明白,梁韵儿为了自己而死,这条命,是她用生命换回来的,自己怎么能够轻易死亡?而且,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就这样把生命白白的làng费在这里,于是,他便忍着疼痛纵身一跃,化作了一只孔雀,向着那远方飞去。
牛阿傍见自己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将它杀死,不由得大吃一惊,而见这xiǎo子竟然跑了,便想立马追上去,可是却被谢必安拦了下来。
牛阿傍十分不解,它问那谢必安:“谢哥哥,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我?”
谢必安对着他说道:“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在地府之地动手,毕竟这里人多眼杂,它现在一定是向着yīn市去了,咱们在那里杀了他,毕竟动起手来的话,也许会有不好的影响,所以,咱们还是去yīn市结果了它吧。”
“可是…………”牛阿傍还是有些不甘心,而谢必安则对着它不yīn不阳的说道:“怎么,难道你对你自己的钢叉没有信心么?哪个中了你的钢叉后还能有力气的?”
牛阿傍一想也是,自己的钢叉之上可是喂了剧毒,这毒可以直接腐蚀人的灵魂,如果没有解yào的话,灵魂中的‘气’就会慢慢的流逝,最后整个灵魂变成一片空壳。
所以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既然已经中招,就注定要失败了,于是牛阿傍便点了点头,可是它哪里知道谢必安心中所想,其实谢必安心里正打着另外的算盘,要知道,那xiǎo子虽然放了范无救,但是却没有扔下钥匙,打不开手铐的话,范无救就只是个废人,而如果现在去追的话,那xiǎo子很有可能会跟他们同归于尽,如果被他毁了钥匙的话,这手铐就永远都无法打开了。
所以,谢必安要等到他散尽了全部的气之后,才动手杀他,想来这里到yīn市的路程,五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散尽所有的气了,想到了这里,谢必安便望了望自己那受到了莫大刺jī的兄弟,然后在心中暗暗发誓:老八,你等着,哥哥我一定帮你报仇。
张是非孤零零的自己,拖着受伤的身体在天空中飞行,他此时的心中,依旧是十分的不舍,虽然他已经明白,过去的缘分,再也回不来,但是这段感情,又怎么会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那只孔雀缓慢的飞在天空,飞一阵,便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一眼,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张是非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曾记得他之前说过,那故事中有男有nv,到最后却同孔雀没有一点的关系,它真像一个打酱油的。
可是现在……张是非发现自己就是那只孔雀,他亲手将梁韵儿送入了下一个轮回,然而,在梁韵儿下一个轮回中,却不会再有张是非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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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第三百六十二章 吞天食地
第三百六十二章 吞天食地
火车从yīn市出发,上面能载满了鬼魂,但是从酆都往回,确是空车,张是非在自己jīng疲力竭之前,搭上了一辆牛车,坐在车后面,呆呆的看着牛车行驶进了一片灰雾之中。
一段因缘就这么的结束了,张是非实在是太需要安静一下了,于是他便坐在了那车上,低着头,完全不理会自己体内的仙骨之气正顺着身上的伤口一点点的流逝,似乎,气的流逝,反而能让他更加的静下心来,张是非呆呆的坐着,开始思考起以前以及以后的人生。
这几天,张是非一直在思考着三生石带给他的那些故事,他知道,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张是非的这一生,做过很多无奈的决定,也做过很多失败的选择,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为了诺言而活,但是他现在却发现,原来,他在兑现了一个承诺的同时,却又许下了另一个承诺。
张是非低着头,就这样大概想了三四天,终于,他想明白了,把所有的事情,以及接下来自己应当做什么全都想了个透彻。
诺本非业非执念,一诺只因世间缘,缘生缘灭皆由此,一诺成就一善愿,善愿本应有善果,善果握在手中间,如想参透此间道,还需重走世间缘,这是那个和尚给他的启示,张是非huā了很久很久才想明白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
而他体内的仙骨之气,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就在最后一丝气力消失之前,火车终于冲破了mí雾,回到了yīn市之中,张是非吃力的跳下火车,惯xìng让他滚出了老远,他挣扎着坐起了身,望着那火车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虽然他的气马上就要消失了个干净,可是他却并不害怕,只见他mō出了最后的一根香烟,将其叼在了口中,这香烟不需要点火,因为它已经在阳间被烧完了,只要是吸,就可以吸出烟来,张是非一边chōu着烟,一边继续等待着该来的人,果然,没过半天的时间,那从灰雾之中跑出的火车之上,坐着四个家伙,正是那牛阿傍,马明罗,范无救,以及谢必安。
这四名yīn帅之中除了范无救浑身无力不住骂街之外,另外的三个都在最佳状态,只见它们跳下了火车,然后站在了张是非的对面,谢必安看着这个xiǎo子,很清楚他身上的气应该已经散尽,也就是说,现在的他连一个最普通的亡魂都不如。
谢必安对着这曾经带给自己兄弟无比耻辱的xiǎo子冷笑着说道:“看来你很自觉啊,知道自己跑不掉。”
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那谢必安说道:“不,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刚想通,你们就来了。”
只见谢必安见张是非答非所问,于是便对着它大声叫道:“大胆狂徒你擅闯地狱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要不然的话,格杀勿论”
张是非现在只剩下了抬手的气力,但是他的表情却依旧平静,香烟已经燃烧殆尽,张是非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然后伸出了手来,从一旁的包裹中拿出了刘伶送给他的酒。
只见他吃力的把那瓶酒的木塞拔掉,然后对着眼前的三名yīn帅说道:“不喝一杯吗?”
那三个家伙愣了一下,而这时,只见到他将面具揭开了一点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就在喝下了那瓶酒的一瞬间,忽然,张是非的全身爆发出了一股绝强的光芒
那光刺得谢必安睁不开眼睛,怎么可能这yīn市之中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光芒?就在那谢必安遮眼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张是非猛地张开了手臂朝着天空狂吼了一声,与此同时,他上身的衣服里瞬间裂碎,lù出了jīng瘦的xiōng膛,一股演绎形容的‘气’从他的体内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
天啊,这是真的么?三位冥帅全都愣住了,他不是中了那牛阿傍的钢叉么,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强大的去气?而且这股气实在是邪mén儿,感觉要比他之前的气强上很多倍。
这股气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着,张是非得到了这股力量之后,jīng神也恢复了一些,只见他提着难飞宝刀,从自己的衣服里面取出了钥匙,直接丢给了谢必安,然后对着它一字一句的说道:“来吧,咱们决一死战。”
谢必安望着这个邪mén儿的xiǎo子,心中想到,现在这家伙身上的气,要比我们高出太多,看来,只有先打开了老八的手铐,集合四个人的力量才能跟它有所一拼了
想到了这里,那谢必安也不犹豫,现在也不是考虑面不面子好不好看的问题了,只见它慌忙弯腰捡起了钥匙,然后到一旁打开了范无救的手铐,那范无救没有了手铐的限制后,顿时跟疯了一样,只见他大喊了一声‘必须死’然后就朝着张是非不要命的冲了过去。
见到这范无救已经动手,那剩下的三名yīn帅也不敢怠慢,各自都使出了全力,朝着那个带着面具的xiǎo子攻了过去。
张是非望着扑来的四名yīn帅,脸上lù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现在的他,已经想明白这‘吞天食地’是什么样的酒了。
吞天食地,绝处逢生,以酒引神,自残灵气,气同于水,百川入海,三香燃尽,如同废人,原来,吞天食地是刘伶的镇宅之宝,这瓶酒可以引发出人体内的全部潜能,人的身体就像是一条条的xiǎo河,只要喝下之后,这些xiǎo河的力量就会汇成一条大海,其气瞬间增加四五倍,但是,由于对于身体的负荷太大,所以这酒有着强烈的后遗症,三炷香的时间以后,酒劲一过,人身体里的气脉就会爆裂,以后的身体也都不会再储存到力量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身体无法储存‘气’,简直就跟废人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刘伶才叫他非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喝这酒,不过,似乎现在已经晚了,酒一下肚,随着一股热气顺着食道在身体之中散开口,张是非就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从自己的体内爆发出来,即便是面对着四名yīn帅,他也觉得没有理由会输,所以,他将难飞扛在了肩膀之上,一咬牙,便迎着那四个强大的敌人砍了上去
这一战,地府后来也有记载。
张是非凭借着手上的难飞宝刀,外加上一身绝强的仙骨之气,同那四名地府绝顶高手斗在了一起,竟然不落下风,反而有反扑的趋势。
五名强到离谱的家伙的决斗,一时之间,竟然扯动了气流,yīn市那灰méngméng的上空,人脸形状的云彩竟然越发的扭曲,似乎极其痛苦要被扯散了一般,而yīn市的郊外,那些刚从地府中回来的火车,全都收到了惊吓,四下的跑开,更有甚者,竟然被这五个家伙的打斗时散发出的气吸了进来,撕扯成了碎片。
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打远望去,他们的战斗,就像是一场风暴肆虐。
不过张是非边打边退,速度极快,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四名yīn帅竟然被他从郊外引到了市区里面,霎时间,整个yīn市就跟炸了锅一般,亡魂们凭着本能四下逃命,yīn帅们暗道不好,要知道如果这里被捣luàn了的话,那么天庭一定会发现,到时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四名yīn帅一狠心,各自用出自己最强的力量打向了张是非,张是非微微一笑,也不去硬接,只是虚晃了一下,便将这四道威力闪过,这四道yīn气集合在了一起,竟打在了那半步多客栈之上,霎时间,好大的一个客栈竟被夷为了平地,残砖碎瓦铺了一地,四名yīn帅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张是非则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儿见那四名家伙不知所措,张是非便也不再逗留,一个转身就朝着自己之前来的方向飞去。
“谢哥哥,我们该怎么办?”牛阿傍吓坏了,它心想着这下可完了,yīn市半步多乃是三界中转站的标志xìng建筑,如果被别人知道是它们搞毁的,魂飞魄散还是xiǎo事,它们一定会被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
这可不是闹笑话的,谢必安也luàn了阵脚,之见它那条长舌头不住的打颤,只见它颤抖的说道:“别……别慌快,抓住那xiǎo子,然后把责任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听到谢必安这么一说,三人才有了主心骨,没错,还可以推卸责任,对,都管他个xiǎo畜生,吗的
四名yīn帅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没有这般的恐惧过,早年大师兄大闹地府的时候,只是揍过它们,哪里给它们这般的恐惧?于是它们全都气疯了,不要命的向着张是非追去
这一追,就一直追到了一条岔路,张是非沿着街道一直跑着,终于被他发现了三条岔路,张是非看了一眼路旁的石碑,便知道这就是自己回去的‘三叉口’了,三叉口是三条不同的路,两条死路一条生路,张是非站在那三叉口之前,仔细的望了望,果然,在一条路的尽头处看见了一丝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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