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半蹲在楼梯上一边感慨一边郁闷。心想幸亏小夭不是张兮兮那种见到帅哥就恨不得脱光他衣服审美地个性。 
    一想到张兮兮。陈二狗也有些唏嘘。他也不懂那个刀子嘴豆腐心地女人。她看起来轻浮空洞。没有底蕴。而且势利虚荣。可说心里话陈二狗虽然谈不上有好感。但起码并不讨厌她。因为相处稍稍多了点。确定她哪怕是个花痴。也不是招人厌地那种。 
    “狗奴才。死哪里去了?!” 
    就在陈二狗偷偷流着哈喇欣赏环肥燕瘦多姿风情地时候。一个尖酸声音贯穿一楼和二楼。魏冬虫站在二楼楼梯口。叉着腰俯瞰蹲在楼梯中央地陈二狗。一脸让旁观者冷到骨子里地怒气。女人本就是条阴柔地蛇。咬人一口。就更冷了。陈二狗对狗奴才这个魏冬虫强塞给自己地绰号也没辙。在楼下一群男女地玩味眼神中拍拍屁股起身上楼替魏冬虫办事。想要趁早卖个乖息事宁人。魏夏草瞥了一眼后就懒得再理会。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没骨气地男人就没兴趣。她崇拜她老子魏端公那种男人。不喜欢一个一见到她就后背伛偻陪着笑脸地家伙。所以她宁肯对司机郭割虏生出一点敬意。也不愿意给陈二狗半点好脸色。就在她准备转头陪一圈闺中密友聊八卦地时候。听到一阵倒抽气地嘘声。抬头一看。原来是气头上地冬虫笑容阴森地把一杯果汁泼向了陈二狗。倒了他一脸。然后那男人竟然也不跳脚大怒。只是抹了把脸。依旧微微弓着身子上楼去做些没出息地事情。魏夏草冷笑道:“还真是个狗奴才。一辈子奴颜婢膝地贱命。” 
    门口一个刚踏进别墅的人撞见了这一幕,很快转身离开,若有所思。 
78|第16章 你给我上
  
    被当着二三十号人物的面泼了一脸果汁,陈二狗又不是神仙,虽然打太极也有一段时间,但终究还是没练出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定力,一股怒火在肚里翻涌,只不过他没有一个巴掌甩在魏冬虫脸上然后跟魏端公绝交的魄力。 
    退一步如果不能海阔天空,那就多退几步;忍一时如果不能风平浪静,那就再忍几分。这是小时候疯癫老头很让陈二狗看不起的几个空泛大道理之一,放在当下,对陈二狗来说却是越咀嚼越一语中的的至理名言。 
    魏冬虫属于那类谁跟她横她越蛮不讲理的刺头,一见陈二狗忍气吞声,也不好意思继续发作,指手画脚着这个很好使唤的狗奴才东跑西跑,让她感受到了一种类似指点江山的快感,她早就不满足对同龄异性颐指气使,觉得那她没挑战性,让他们臣服在石榴裙下也没半点成就感,陈二狗不一样,二十四五岁对她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成年人,所以她喜欢不遗余力地蹂躏戏弄这个只有在年龄上占优势、其余所有方面都占劣势的下人,她樱桃小嘴砸吧砸吧着一瓶偷偷从酒窖里拿来的红酒,看着陈二狗一头汗水地端茶送水,喝着魏端公特地从玛歌庄园淘来的上好年份葡萄酒,小眼睛笑眯成月牙儿,端着酒杯靠在二楼露台栏杆上,把终于能喘口气歇息一下的陈二狗召唤到身边,不好怀好意问道:“口渴不渴?” 
    14岁的孩子能发育成魏冬虫那妖娆身段,如果不是漂亮皮囊下窝藏着一肚子蛇蝎心肠,陈二狗还真会对她有点非分之想,小心翼翼来到她跟前,保持一定距离,摇了摇头。陈二狗跟她以及她那帮死党有太大的代沟,几乎没有一点共同语言。所以陈二狗很快就死了搭上这条线的心思,跟这群小皇帝小公主相处,宗旨就是不说话只干活。 
    魏冬虫丝毫没打算放过陈二狗,摆了个很能撩拨男人的诱人姿势,端着一玻璃杯鲜艳如血的酒业,搭配那张早熟的精致桃花脸蛋,竟有几分慵懒的性感,1岁地少女没点资本断然修炼不出这功力,牙齿轻咬着嘴唇,脉脉含情。谋杀了周围一大群少男的眼球,望向陈二狗,貌似很人畜无害地微笑道:“你觉得我比魏夏草那个巫婆漂亮吗?” 
    陈二狗谨慎点头。 
    魏冬虫审视了陈二狗神色一遍,没瞧出破绽漏洞。立即收敛媚态,露出骄横本质。道:“算你识相,可以滚了,要是再让我看到敢多看一眼楼下的荡妇,我挖了你的眼睛喂狗。”陈二狗心里叹息一声,转身便走。女人啊,果然是一有男人就有战争的生物。在张家寨也是如此,村花也好,寡妇也罢,甚至连能看上张傻蛋的翠花都会为了一点男人的目光使劲争风吃醋,把一个屁大的村子斗得乌烟瘴气。 
    兴许是觉得一楼的化装舞会让魏冬虫不舒心了,她拉着手下喽和死党们浩浩荡荡走出了别墅,然后陈二狗就你能正在光明地蹲坐在楼梯上欣赏美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除了偶尔几朵纯粹用来陪衬的绿草,魏夏草或者她异性朋友带来地女伴都很标致水灵。如果不是近距离体会过曹蒹葭的谈吐气度。没有跟张兮兮斗过嘴,没有和小梅这种北京少爷喝过酒抽过烟。没有跟上海纨绔赵鲲鹏玩过命,那陈二狗一定会对一楼那一伙身世都不差的青年俊彦心怀敬畏,自惭形秽就不说了,那是肯定的,甚至连偷窥都不敢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人比人,是能气死人地。 
    陈二狗安静地一个人喝着一瓶矿泉水,肩膀上扛着一条用来擦汗的白毛巾,还穿着一身保安制服,远远望着那个地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因为没踏足其中,所以陈二狗的不伦不类不算太碍眼,也谈不上格格不入,因为他是个一眼就会让魏夏草他们忍不住主动遗忘的角色,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惊艳的才华,没有跋扈地个性,拿什么来挤进他们的世界?陈二狗紧绷着一张脸,没有了面对魏冬虫地伪善笑容,略微显得有些松弛,但没有半点倦怠,那张脸,倔强得像芦苇荡里的一棵芦苇,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可就是不倒,这样的脸庞,胖子刘庆福身边的雁子瞧出了两三分味道,单纯的小夭凭直觉感受到了六七分,曹蒹葭是彻底看透了个十分,但到了南京到了山水华门,陈二狗似乎就只能水土不服地成了魏冬虫嘴里的狗奴才。 
    狗奴才。 
    一些个愣头青一听到这屈辱称呼,肯定早就怒发冲冠了吧,陈二狗笑了笑,微涩,拿起毛巾擦了把汗,实在无聊便哼起了一首刚学会的歌,《你的样子》,听说是一个叫罗大佑的老男人写的,陈二狗挺喜欢。酒喝过了,风头出过了,该亲热地也都亲热过了,化妆舞会接近尾声,因为时间还早,晚上他们还要一起去酒吧厮混,有些人就去房间换上了正常服饰,陈二狗也识趣地离开别墅,经过球场地时候看到魏冬虫那伙女孩正在打网球,几个身高马大的男孩则打篮球,别看只有十五六七岁地样子,块头个子都很足,一个一米八几,还有两个将近一米八,估计是校队的选手,动作花哨,能扣篮绝对不上篮,能三分线外后仰投篮绝对不投两分,让周围女孩看得眼花缭乱,陈二狗就蹲在远处抽烟,看着他们尽情表演,等陈二狗抽完两根烟就要离开的时候,魏夏草一帮子不怎么也逛到了这里,一直老实打网球的魏冬虫眼珠子一转,露出个阴谋笑容,跑到姐姐身边,一脸无邪微笑道:“魏夏草,要不来场三对三?你们输了,以后我在别墅你们就滚蛋,要是我这边输了,你在别墅我一定不进那个门,如何,敢不敢?” 
    “无聊。、、” 
    魏夏草冷笑道,随意瞥了眼球场上那几个还是初中生的大个子男孩,满是鄙夷。 
    “那我就当你直接认输了。”魏冬虫转身就走,也很干脆利落,还不忘落井下石,“带着一群草包还想跟我抢地盘,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长什么德性。” 
    “玩玩就是了。” 
    看到魏夏草一脸怒容,那位从幼儿园一直帅到大学、如今还是每年收情书礼物收到手软的英俊青年出来圆场,他果然是这群人中的核心人物,也不给魏夏草拒绝的机会,直接喊出三个人的名字让他们上场,魏夏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你让三个大学生去跟三个初中生打篮球,说出去也不怕有损你形象。” 
    “娱乐而已。”青年眨了眨眼睛道。 
    只不过场面局势有点出乎青年和魏夏草的意料,他们这一边上场的三个人竟然被全线压制,魏夏草愈发尴尬,她不看魏冬虫都知道那臭屁孩肯定一脸趾高气昂,事实上魏冬虫脸上没有太多的得意飞扬,这一切不过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那三头被她暗地里取了个三匹大种马绰号的男生是校队里的骨干,其中两个还是被省队看上的好苗子,赢大学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种马,之所以这么取,是因为魏冬虫最喜欢看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由此可见陈二狗的狗奴才似乎也不算最难听。 
    陈二狗抽第三根烟,偷着乐,魏夏草那边这次面子丢大了。 
    关键时刻,就得有人挺身而出,也只有这种时候最能彰显风范,那个帅到让女人发春男人愤怒的帅哥脱掉外套,朝身旁一个虎背熊腰的同伙笑道:“彬彦,我们也上去耍耍,总不能既被人骂作草包又让夏草下不了台,欺负孩子就欺负孩子吧。” 
    高手一出手,气势一下子就颠倒过来,局面彻底改观,陈二狗真没想到这青年不但适合做花瓶做高档次小白脸,打球也很猛,球风飘逸,三分球奇准,投篮姿势几近完美,这种人一到球场上天生就是让女人疯狂的种,陈二狗甚至能想象比赛中女人们集体陷入癫狂的火爆画面,狠狠抽着烟,看到他又投进一个画出美妙弧线的三分球,陈二狗酸溜溜咕哝道:“操,这种人活着就是不停制造惨案,像颗太阳发光法热也不嫌累,就不怕向日葵们把脖子都扭断了。” 
    给魏冬虫雪上加霜的是她那方一个家伙因为抢球太尽职,跟对面那个后来上场的大猩猩撞到了一起,鼻血不止,一瘸一瘸,根本没法子再上场了,可是魏冬虫哪里能再拿出这样的球手,剩下的都是斯文眼镜兄,要么个头不行,一两个个头够了,可都是瘦竹竿,一上去根本经不起那只大猩猩轻轻一撞就飞出去老远,上上下下,魏冬虫调兵遣将了三四次,结果比分越拉越大,伤员也越来越多,一看到远处魏夏草老神在在的阴险表情,魏冬虫就火冒三丈,余光突然瞥到蹲角落头抽烟的陈二狗,怒气更甚,竟然敢悠悠闲闲看好戏,魏冬虫一叉腰,指着陈二狗就吼道:“狗奴才,换人,你给我上!” 
    你给我上? 
    好有歧义好双关啊,一说出这话,别说陈二狗懵了,魏冬虫也很不得钻到地洞里去,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解释就是掩饰,那不是她的风格,纤细手指朝陈二狗勾了勾,很有破罐子破摔嫌疑地哼哼道:“你要是帮我赢了,本小姐就把初吻给你!” 
79|第017章 闹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是没错,但陈二狗其实并不愿意上去接下烫手的山芋,输了,少不了被没道理可讲的魏冬虫大肆迁怒,以后的日子更是吃不了兜着走,即使侥幸赢了,魏冬虫还真能把她娇贵的嘴巴贴到他脸上? 
    陈二狗之所以上场,是因为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南麓一处独栋别墅内每天很早起床阅览书籍的安静女孩,她对于陈二狗来说是山水华门里最大的谜题,像一朵开在池塘最角落的白色莲花,不染一丝一毫尘埃,陈二狗是从鸡粪狗屎遍地的小村子走出来的人,一见到这类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女人,就忍不住想要接近,涂抹上一点色彩才肯罢休,所以他硬着头皮众目睽睽下跑上球场,跟是个女人差不多都忍不住欣赏几眼的英俊青年以及黑瞎子一般魁梧的大块头站到了对立面,但他的上场似乎并不能带来局面上的颠覆,两个傲慢的年轻队友根本就把他当作空气,尴尬的陈二狗只能不停无球跑动,像一只上跳下窜的小丑,本来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念头的魏冬虫一看到陈二狗跑得比谁都勤快但徒劳无功的掰命模样,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歪着脑袋琢磨着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明摆着上去也是丢人,跑得再卖力有什么用,还不如守株待兔来得聪明和省力,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戏,他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就在魏冬虫觉得大势已去的时候,场上那个付出了十分努力汗水的傻瓜终于拿到手一分回报,一个捡漏的篮板球,然后一连串还算马虎的运球,不进反退,三分线外,干脆利落地起跳投篮,嗖,命中。 
    狗屎运。 
    魏冬虫嘀咕了一声。 
    陈二狗抹了把汗。呼出一口气,瞥了眼两个本该站在同一阵营的队友,嘴角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阴冷弧度,团队精神?陈二狗从小到大除了猎杀富贵,还真没靠过谁来赢得自己想要的玩意,他的人生信条中只有对待敌人地火上浇油和不乞求怜悯的独来独往。迅速捡起球跑回去发球。却没有传给别人,陈二狗自传自要,在一群人的措手不及中再次三分线出手,第二个三分,捡球,发球,跑动投篮,第三次得分,在两个队友的咒骂中对手终于回过神。重点防守陈二狗,陈二狗几乎是蛮横地过了防守队员,一个姿势不太优美却很实用地上篮。再次得分,等他第五次拿球,那头四肢异常发达的大猩猩凶神恶煞地张开双臂,面对面盯防陈二狗,结果背靠背合理冲撞中大猩猩竟然被陈二狗靠倒,很难想象一头一百八十来斤的狗熊怎么会被身材并不壮硕地陈二狗压倒性优势挤翻,一个前期没少对陈二狗出黑拳黑脚的家伙想要再次犯规,然后被陈二狗一肘子看似不经意间打中侧脸,蹲在地上咿咿呀呀个不停。陈二狗**扰的情况下篮球砸中篮框,没进,和帅哥以及大猩猩同时争抢篮板,匪夷所思的是陈二狗竟然强行拿下了这颗球,轰然落地,众人再看这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竟然有了种无比高大的荒谬错觉,把两帮子原本陷入花痴境地的女人一个个都拉回现实。 
    “传球,**妈!” 
    一个半天没拿到球的家伙非但没因为陈二狗连续得分而兴奋。反而恼怒这小人物抢夺了原本属于他的风头。然后,陈二狗真地传球了,只不过那颗篮球结结实实砸在了那家伙的脸上,鼻血一下子就喷涌出来,另一个家伙火了,跑向陈二狗就狠狠踹出一脚,陈二狗就跟他对上了一脚,结果陈二狗纹丝不动,先出手的家伙躺在地上抱着腿哭爹喊娘。让一些个原本把他当作白马王子地小美眉们大失所望。陈二狗拿起滚落到一边的球,再没有人敢拦他。三步上篮,轻松得分,随后走向骂了句“**妈”的家伙身前,那人一鼻子鲜血正仰着头止血,看到陈二狗立即就跑,毕竟一个跟陈二狗横的家伙已经倒在地上一副撕心裂肺的狼狈模样,他没跑几步就被追着跑的陈二狗一脚踢中屁股,因为力道太大,他直接扑出去,跌了个狗吃屎,价格不菲的裤子膝盖处磨出两个洞,手腕更是和鼻子差不多的处境,于是不光那个趴在地上的人傻了,场上场外所有人都呆滞了,只有魏冬虫没心没肺地摇旗呐喊嚷道:“投篮得分,哦 
    陈二狗最后以一个三分球结束了这场很莫名其妙地闹剧。 
    “胜利属于伟大的魏冬虫女皇陛下!哦啦啦魏冬虫才不管那两匹种马的死活,跑到陈二狗跟前,从钱包中抽出一叠钱,大概十来张百元大钞的样子,很豪爽地递给陈二狗,道:“这就是你的报酬了。” 
    陈二狗瞥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挤出一张灿烂笑脸,毫不犹豫收下钱,拍拍屁股走人。 
    那朵白莲花一样的安详女孩微微张大嘴巴,望着陈二狗离去的背影,似乎该出风头的人躺在地上了,该被嘲笑的人却摘取了胜利地果实,没人能猜中过程,也没人猜中结局,她看了看陈二狗,又望了望用一千来块钱打发掉陈二狗的魏冬虫,哭笑不得,两个都是怪胎,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魏冬虫那颗被精明漂亮地花瓶母亲、和权柄滔天地强势父亲熏陶了14年地脑子有一点想不通。想不通这个一副奴才模样地农民工为什么肯在她面前忍气吞声。想不通他为什么敢对场上那些肯定比他有钱一百倍地家伙下狠手。她也想不通他接过那一叠钱地时候为什么会露出那样一个让她不舒服地眼神。但她最想不明白地还是他到底是狗奴才还是扮猪吃老虎地恶人。 
    其实答案并不复杂。那个痛痛快快收下钱地男人只是个心疼尊敬他娘到骨子里地小刁民。能打点架。干倒三四个绣花枕头不在话下。不会把大男子主义放到嘴上。也不会在身上贴张自尊地标签给外人看。他地确卑躬屈膝着。但他弯曲地对象不是魏冬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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