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吴来到游池,偌大泳池只有童心一个人在蝶泳,姿势优美,她虽然长着一张南方佳丽的精致容颜,但身材也很傲人,太多女人都是精心包装后看着很有货,脱下后就穿帮,干瘪的很,童心不一样,哪怕穿着晚礼服也不会让她给人波涛汹涌无比妖艳的旖旎感觉,此刻穿上泳装,反而要屁股有屁股要胸部有胸部。 
    “那两个孩子走了?”童心游栏杆旁边,站在水中望向齐东吴。 
    “一个管理人才,一个专业性鬼才,前者好驾驭,但家族方面禁锢太多,难免掣肘,后者像我,可比我还狂傲,没走出过象牙塔,加上又是那种不见黄河心不死的人,我担心以后摩擦会很大,几个人一起搞私募,容不得几个人都满身棱角。”齐东吴皱眉道,见童心准备上岸,赶紧递给她一条浴巾。 
    “这事情不急,缓一缓。我们南京主要就是要给公司摆出一种姿态,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不给他们施压,还真以为你是可以随便摆弄的傀儡。”童心躺在椅子上,擦拭头发,平静道:“省得你一旦与公司意见相左,就搬出你师傅和陆老两座大山来压你,廉颇老矣,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话动听是动听,但有几头上了年纪的千里马能跑得过正值壮年的对手?” 
    在公募界出了名自负的齐东吴似一到自己女人这里便格外收敛,即便童心非议的是他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两位前辈,齐东吴也不肯反驳,只是轻轻苦笑,算是一笑置之。童心瞥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抬头望着空旷的穹顶,甩了甩头,冷笑道:“这几年做牛做马,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不为过,你还愧疚什么?你真以为你师傅和韩老会把你培养成第二个李石柄?醒醒吧,李石柄背后是什么,你背后又是什么?” 
    “我背后有你够了。”齐东吴轻笑道。 
    童心一愣。不以为然笑道:“那背后有谁?” 
    齐东吴眼神一黯。 
    像一个考试只差一分没有拿到满分依旧被训斥地可怜学生。 
    “我知道你憋着不敢问我有关陈浮生地事情。我起身去洗手间见他你也看在眼里。 
    想听我跟他之间算不上故事地故事吗?”童心看似天真烂漫笑道。 
    齐东吴摘下那幅童心精心挑选的圆框眼镜,缄默不言。童心也不着急,只是笑望着这个被她调教了这么多年终于开始修成正果的优秀男人,终于,齐东吴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道:“再给我三年时间,再跟我说你和他的故事。” 
    “为什么你一直这么聪明呢?”童心感慨道,突然仿佛心情大好,笑容灿烂地摸了摸齐东吴脑袋是打赏了一个乖孩子一颗糖果。她丢掉浴巾,一个鱼跃跳进游泳池,浮出水面后朝齐东吴招了招手,“陪我游泳。” 
    然后身为旱鸭子的齐东吴便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游泳池去喝水。这位聪明绝顶的商业天才难道是想喝光一座游泳池? 
    童心把湿漉漉呛水的齐东吴拖到岸边,红着眼睛感动道:“东吴,我已经做了一次没心没肺的女人,别让我再做一次没眼光的笨女人,否则我会崩溃的。” 
    齐东吴抱住她,明明是被救的人反过来轻轻拍着童心的后背,温柔却坚定道:“做证明题,当初在学校陈浮生输给我,出了学校,他一样会输给我。” 
    ————————————— 
    李晟到南京后陈浮生晚上都陪他躺小房间,李晟睡小床浮生躺在地上,一张草席上盖两床被子,也冷,他和曹蒹葭都没有急着把这孩子赶回上海。从钱家小楼回到家已经将近12点,曹蒹葭早已经睡去,陈浮生看完资料后见李还躺在钢丝床上瞪大眼睛看天花板不住笑道:“屁大的孩子,哪来那么多心事。” 
    李晟没有理睬陈浮生,自顾自琢磨一些他这个年纪的确很难琢磨透的难题。 
    到南京后似乎是不想做骗吃骗喝的角色,这孩子除了帮忙做家务一有空就向大人讨活干,所以在钟山高尔夫那段时间不是帮尉迟老人遛狗就是骑自行车出门买中南海香烟者帮着佣人吴妈一起买菜打杂,回到陈浮生的窝也帮忙收集着瓶瓶罐罐拿出去卖钱次拿到手的一点零钱也都会老老实实放进一只零钱罐,这崽子虽说继承了老板娘阿梅上海上直角居民特有的骄傲脱不掉东北人老板的淳朴固执。 
    “想不想抽烟?”陈生勾引道。 
    李晟不动声色。 
    “想不想喝烧酒?”陈浮生继诱惑。 
    “二狗,再烦小心跟你媳妇告状去。”李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白眼狼。”陈浮生撇了撇嘴微尴尬道。 
    李晟突然转身愣愣盯着准备熄睡觉的陈浮生道:“陪我下盘象棋,咱们去小区花坛那里下,有路灯,这样也不会吵着你媳妇。” 
    一大一小还在花坛上划下道来对弈,以往在树下跟坐在藤椅上的孙大爷下象棋,李晟都会观棋不语地安静欣赏,从没有跟陈浮生下过棋,陈浮生不知道他深浅,怕打击他幼小心灵,就一直刻意放水,没想到被李晟横冲直撞,把一局棋下进死胡同,陈浮生皱眉沉思,从口袋摸索出一张二十块钱,头也不抬递给同样聚精会神的李晟,道:“去买包绿南京,再买两罐听装啤酒。” 
    李晟火急火燎去小区门口家24~小时营业便利店买了烟酒回来,看到陈浮生装模作样下了一步,跳脚骂道:“草,狗犊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赖了,我走之前你的马和炮根本不在这个位置上。 
    ” 
    陈浮生讪笑着将马炮放回原处,拆开烟盒,叼起一根,感慨道:“不亏是老板娘阿梅的种。” 
    李晟翻了个白眼,继续死盯着棋盘。 
    陈浮生把两罐啤酒都拉开,其中一听递给李晟,这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喝了一小口。陈浮生望着棋盘轻声道:“可不可以跟我说说看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就算我帮不上忙,也好给你出出主意。” 
    李晟喝了一大口啤酒,板着脸眼神哀伤道:“我爸借了一笔钱给老乡,结果钱要不回来,我妈就吵,我爸也不吭声,天天被骂,窝囊,不像个爷们。你不在的时候我打架都是他去学校领人,就知道拎礼品上别人家道歉,点头哈腰,以前你总说东北的大老爷们最男人,怎么到我爸这里就不一样,在家给老婆当出气筒,出门还只有被欺负的份,我不想跟他一样。” 
    “那你想跟谁一样?”陈浮生笑道,弹了弹烟灰。 
    “起码要跟你差不多,敢捅人,大不了就跑路,当初孙大爷不也说最穷不过讨饭,最惨不过进棺材,怕个鸟。”李倔强道。 
    “李晟,我捅人不一定就是胆子大,你爸没捅人也不一定就是胆子小。”陈浮生拍了拍李的小脑袋,还是那般虎头虎脑的模样和个性,一点没变,抽一口烟,喝一口酒,陈浮生一本正经道:“别说捅人,谁要伤害你,把你爸逼急了他杀人都敢。李晟,听我一句话,你爸活着是没钱没车没房,没办法让你跟你姐过太滋润的日子,但不代表他不想,不管你现在能不能理解,我都要说一个爷们不是在媳妇面前呼来喝去就是真爷们,在家里窝囊一点不丢人,出了门处处想着自己老婆孩子,能低头就低头,能弯腰就弯腰,付出够多了,兔崽子,在上海这种大城市,你爸能娶上你娘那么聪明的女人,漂亮是算不上,但好歹能干吧。从你出生起你爸就没让你饿着苦着,你也懂事了,也要多替你爸着想,他是真不容易,一个东北农村人在灯红酒绿的大上海扎根,吃了多少不好说出口的苦,你自己多想想。我不把你当孩子看待,没赶你出南京,跟你说这些话,你也要对得起我的信任。” 
    李晟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咕咚咕咚喝光啤酒。 
    “想明白了?”陈浮生笑问道。 
    “一半能想明白,剩下的回上海继续想。”李晟咧开嘴笑道,露出一对虎牙,“二狗,你说话虽然还是那么乡土,但听着舒服。” 
    “我草你老母。”陈浮生忍不住脱口而出王虎剩大将军的口头禅。 
    “我妈在阿梅饭馆就一直闲着没事勾引你,就是给你十个熊心豹子胆你也敢啊,现在脱离我妈的魔爪了,嘴巴倒是硬了,你有本事去阿梅饭馆说去啊。”李奸诈笑道,“对了,大美女王语嫣还问我你去哪里了,我回上海就把详细地址给她。” 
    “小王八羔子把喝进肚子的啤酒还我。”陈浮生脸色惨白道, 
    突然接到一条黑寡妇成元芳发来的短信,陈浮生没有回避李晟,打了电话给黄养神,道:“你带上兄弟去酒吧候着,下手的时候别拖泥带水,记住,脸上一刀是关键,否则就是被你捅成窟窿都没意义。还有,别有误伤。” 
    挂掉电话,李一脸错愕,最后伸出大拇指眼神炙热道:“二狗,真爷们。等哥十年,十年后我跟你混江湖。” 
    陈浮生叼起第二根烟,也抛给李晟一根,懒洋洋道:“裤裆里的小鸟长毛没?等茂密了再找我谈这个。” 
193|第72章 受伤的鹰
  
    零点20。离南京1912只有1分钟车程,一辆养神发给林钧、余云豹和唐耀国每人一顶鸭舌帽,安全起见,帽子都是很久以前在偏远地摊上购买,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陈哥让我们去酒吧外面候着。照片上的女人也都给我记清楚,我还是那句话,陈哥让我们在她脸上划一刀,我们就划两刀。”黄养神给林钧一把由他自己开锋的简易匕首,唐耀国则拿到一把公分左右的西瓜刀,反常的并不锋锐,是一把钝刀,因为唐耀国喜欢钝刀砍人,一来因为他性子和善不喜欢跟黄养神和林钧那般动辄砍人手臂,二来钝刀抡起来特别有感觉。 
    “就我赤手空拳?”余云豹好不容易把眼睛从照片上的风骚女人收回来,一看就他装备最寒~,立即嚷嚷开来。 
    “按照计划你就是一个最无关紧要的诱饵,难道还想要挺重机枪扛着跑过去对那娘们打招呼?”林钧收好匕首后落井下石道,他今天穿了件很符合他风格的粉嫩外套,外套上是一个很惹眼的美羊羊的头像,谁能想象这么个有纯真童心的家伙才是四人当中杀气最重的变态。 
    “那我不干,谁乐意去谁去,反正我要砍人,这娘们这么性感,我不能摸上几把,也要亲手在她漂亮脸蛋上划一刀。”余云豹闷闷不乐道。 
    “吵什么。” 
    黄养神皱眉冷道~钧和余云豹立即噤若寒蝉,他们知道生气起来的黄养神舍得一身剁也敢把皇帝老儿拉下马,这时候千万别惹他,黄养神烧掉那张陈浮生之前交给他的照片,“小宝成不成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点,失败了,我们几个被拉进局子蹲几年是小事能陈哥会仗义地花钱保我们出来,但以后都别想让陈哥青眼相加。还有,林钧,你把外套脱下来换上后排位置上那件,干这种事情不光荣,太扎眼没好处。” 
    余云豹不再有怨言里不曾有丁点儿,而林钧也心甘情愿地换上外套,这就是朋友之间跟兄弟之间的凝聚力差别养神下车前突然说了一句,“我要是出了事情,以后你们三个别忘了每年去老家我娘坟上放点鞭炮,她喜欢热闹以鞭炮买多点。” 
    “我们三个死了,才轮到你去陪阿姨。”林钧咧开嘴笑道,眼神阴狠地一点一点将匕首塞进袖口。 
    唐耀国和余云豹从货车车厢拖四辆自行车,开锁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黄养神进石青峰之前就兼职做过正规开锁。余云豹望着沉默不语一脸坚忍的黄养神,这家伙赚钱不是最多不是最能打,玩狠也不一定比得过林钧他们三个就是愿意跟着他玩命,因为这个对外人最精明最小气的家伙对自己人从不耍心眼跟他借钱,他就算口袋里只有十块钱加一个一毛钱的硬币也会加硬币一起给你道他可是一个以前偷车遇上三把锁加身的牛叉自行车、他便再给那辆车加把锁让车主头痛的疯子,相依为命的母亲逝世后,他就只剩下他们这三个兄弟,如果再不仗义点,余云豹觉得自己连畜生都不如,也不对不起那个再苦再累也不忍心饿着他们四个的善良女人,余云豹这骗吃骗喝没心没肝的24年,没感激过父母,也没感谢过老师,只把黄养神那个穷到也许一辈子没买过一片卫生棉却舍得给他们做红烧肉的母亲当做观世音菩萨,不漂亮,30多岁就跟岁一样苍老,没有文化,只读过一年书这辈子只知道写五个字,她自己的跟儿子的名字,刚好五个。 
    好人都死了。 
    余云豹在她死地时候比:了爹妈还撕心裂肺。因为他觉得她走了后这个世界上好人也就死干净了。再不会有人把他们当亲生儿子看待。晚上那双冻疮严重到两只手裂开地手借着路灯给他们打毛线衣服。却生怕他们冻着。 
    “到酒吧先把车子放好。我去酒吧里面先找到目标。你们三个别在外面挤在一堆。小宝你跟林钧和耀国分开。最后记得不要惹出不必要地麻烦。”黄养神戴上鸭舌帽沉声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 
    勾引男人当做职业地龚小菊从不忌讳别人骂她狐狸精。她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地女人。只要不往她脸上泼硫酸。那些被她横插一脚家破人亡地黄脸婆就算指着鼻尖破口大骂。龚小菊可以做到忽略她们地口水。但这一次地对手没有跟她撕心裂肺玩苦肉计。更没有找上门要与她拼死拼活。龚小菊很不适应。生平第一次被一种挫败感包围。内心熊熊怒火燃烧。恨不得从重庆抽出几十号人来镇压那位南京黑寡妇。小菊走进酒吧地时候手忍不住甩了甩。她很希望抽那个名叫成元芳地娘们十来个耳光。才消心头之恨。 
    陪龚小菊酒吧打发时间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她的重庆跟班,她哥哥的心腹大将,姓周名小雀,用龚小菊的比喻就是一只凤头苍鹰,相貌不起眼,但爪子锋利,一爪下出能勾出肚肠。还有一个则是李雄銮特意塞给她的保镖,美其名曰多一个保镖多一分安全,龚小菊知道是他在猜自己跟周小雀有一腿,其实龚小菊倒是很期待与木讷沉稳的周小雀能发生点什么,但周小雀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龚小菊即便有霸王硬上弓的念头也没有把生米煮成熟饭的实力,周小雀的阴狠在重庆成都一带不是靠嘴巴吹捧出来的,龚小菊敢保证李 
    来的免费保镖三秒钟之内就会被周小雀打残。龚小肯保养得白白嫩嫩用作诱惑男人里肯舞刀弄枪,手脚上长老茧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不管哥哥如何劝说她学习一点防身之术,龚小菊都不肯答应,周小雀的姓名有趣,但绝不是一个有趣的男人,龚小菊的哥哥派周小雀陪她一起走出重庆赶来南京是相信周小雀的能力足够应付各种变故。 
    李雄銮派遣过来的保镖经不起龚小菊三言两语勾搭,很快就陪她喝酒,龚小菊让他喝一口肯定要喝两口,让他喝半杯就装爷们扮豪迈地喝一杯,其实他就算把酒以斤来喝也上不了龚小菊的床,滴酒不沾的周小雀冷冽瞥了眼不专业不称职的搭档续观察四周,周小雀身高1米75,体重78公斤小菊只知道他四大家四小家都有所涉猎,精通拦手,每天都要打五势梅花桩,他本身就是四小家中化门的外姓弟子小菊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是叹服周小雀那些个拜师学艺过程中广为流传的段子,不理会那个已经醉醺醺了六七分的废物,龚小菊肆无忌惮打量灯光下的周小雀,方正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浩然正气,搁哪里都像是社会主义五好青年着哥哥厮混已经是可惜,跟着她就更是暴殄天物小菊难得的于心不忍道:“小雀,跟着我这么个不要脸的贱货在外省做缺德事不嫌烦?” 
    周小雀只是不解风情地摇摇头。 
    “真话?”龚小菊双手握着酒杯,伸出猩红舌头缓缓舔舐玻璃杯沿,引以为傲的丰满胸部恰好搁在桌面上,圆鼓鼓,沉甸甸,堪称波涛汹涌,因为出了慈善晚宴就直接开始串吧,从菲比到乱世再到现在的酒吧,所以她没来得及脱下那套性感晚礼服,配合那张狐媚脸庞,无声诱惑着传言还是处男的周小雀。 
    “小姐,你知道我不擅长说谎。”周小雀轻声道,神色依然不动如山,但喉结一动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跟你说多少次别称呼一个女人‘小姐’。你这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你啊要是能把注意力从那些烂缠丝梅花桩分一小部分到女人身上,以你的资本,每天换个漂亮女孩没一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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