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青不等梅森介绍,淡淡一笑道:“徐青,你可以把我当做梅森先生的临时保镖。”他可以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一丝紧张,但他不会因为这个离开父女两左右,这是任务。
梅森已经看出了海棠心中的顾忌,朗笑道:“哈哈!你藏宝贝的地方不希望被我们看到对吧?可以,我们去门外等,说实话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完梅森很爽快的转过背大步走向门口,既然他确定了的事情就会马上去做,一个顾忌到别人感受的商人才会知道别人想要什么,这就是他特殊的人格魅力,徐青和伊芙很自然的跟着他走出了门外。
啪!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海棠心中竟然莫名生出几分内疚的情绪,老师不远万里来看望他这位学生,刚才的下意识的举动确实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话说回来,这件宝贝容不得半点疏忽,想到这里,他用那个电子车钥匙似的东西对准房门按了一下,扣上了内闩。
1542|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琴舞双绝
海棠用最快的速度推开了那块竹地板,把脖子上挂的黄铜钥匙取下来戳进锁孔,摇了摇往左扭开,地面上那层金属板哒一声弹开,竟然是个老掉牙的金属柜子,绒布中放着一个贼光亮的石瓢壶,这就是老海家祖传的宝贝,范蠡弄琴壶。
海棠小心翼翼的取出石瓢壶放在茶几上,把地上的密柜恢复了原状,然后用电子钥匙打开了房门,他对着门口喊道:“梅森老师,您可以进来了。”
话音刚落,梅森就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这老头以前就尝过这把神奇石瓢壶泡出来的香茶,到现在还念念不忘,也正因为这把壶让他对华夏文明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崇拜感,这对于崇拜金钱至上的罗斯柴尔德家主来说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徐青跟伊芙跟着后脚进门,梅森已经脱了鞋坐到了茶几旁,蓝闪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把石瓢壶,那模样就像见到了久违的情人,还是光溜了侧躺在床上那种,蓝眼睛里闪动的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徐青拎着小皮箱走到茶几旁坐下,正好和海棠是个对面,望着他有条不紊的开始摆杯泡茶,别看他是个男人,却有着一双葱白般的巧手,十指修长,指尖捏着茶则把茶叶放入壶中,早已咕嘟开的泉水冲入壶口,居然不用洗茶,就这样简单的倾斜壶身注茶汤入杯。
琥珀色的茶水从壶嘴落入杯中的瞬间一股白雾缓缓腾起,在壶嘴上方半寸处氤氲不散,徐青能看到石瓢壶表面附着有一层淡金色气劲,跟他手中的西施壶一般无二,就连壶底和把手上嵌入的内丹也大同小异,见到这些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九分,敢情这两把壶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就是不知道壶嘴上的白雾会凝成什么模样?
正思忖,壶嘴上方的白雾已经积聚到了一定的浓度,答案马上突显了出来,是一个穿古装的男人,腾腾长袍随风荡,盘坐雾中手抚琴,虽然不可能听到琴音,但男人摆动的身躯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在抚琴,甚至能很清楚的看到他飘动的头巾。
徐青觉得这个抚琴的男人比跳舞的古代美女差远了,如果这把壶都能价值十亿美金那有美女跳舞的西施壶最少要高几倍,前提条件是碰到人傻钱多的超级阔佬,眼前就有一个,不过要先让他看到不同才能分辨优劣。
梅森等一杯茶倒满立刻伸手端起杯,他把杯口凑到高鼻子前深深的吸了口气,那陶醉的模样儿都写在了脸上,吱洋阔佬喝茶的样儿跟好酒的老头喝高度酒差不离,已经脱离了喝的范畴,用呷来得更为贴切。
“真有那么好喝?给我也来半杯。”徐青伸手捏起面前的茶杯直接送到了海棠面前,他原本就是个不懂客气的主儿,很单纯的念头,就想尝尝这茶到底有什么不同。
这一举动落在海棠眼中就显得失礼了,一个做保镖的在雇主还没喝好的情况下干出这种事儿,简直是太没职业道德了,作为梅森的学生自然有些为老师鸣不平,他寻思着臊一臊眼前这位失礼大胆的保镖。
“茶喝的是一份心情,一种追求,不能喧宾夺主了,做人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懂的……”海棠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儿,听似自言自语实则有所指,壶嘴儿始终也没有凑近徐青递来的杯子,摆明了就是不给他倒茶。
徐青又不是傻瓜,哪能看不出对方在故意针对自己,他索性把手往回一收,淡笑道:“这种茶壶没啥出奇的,刚巧我也带了个便宜紫砂壶,想借你的茶叶泡一壶好茶,你也别瞎咧咧了,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儿。”
海棠神情一滞,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你有壶的话可随意,那我就不帮你倒茶了。”
徐青点头道:“谢了,我这人就喜欢喝自己壶里泡出的茶,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完伸手拎起身边的小皮箱横放在膝盖上打开,里面除了装着几套换洗的衣物外还放着一把看似很普通的西施壶,在藏家看来这种壶是最没有价值的。
海棠已经帮老师父女倒上了香茶,他现在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瞧这个随身带着紫砂壶的保镖玩什么幺蛾子。
茶叶是上好的武夷岩茶,水是不远千里从津市西面的大山上采来的山泉,都是顶级的货色,徐青对这些东西没有半点研究,他揭开壶盖放在一旁,撮指从茶罐里捉了一把茶叶放进了壶口,他不会用什么茶道六君子,只图个舒坦方便。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徐青把沸腾的开水倒进壶口,过了五秒左右开始往杯中倒茶,琥珀色的茶汤从壶嘴中流出,化作一道拱垂的细水柱落入杯中,就在这一刻壶嘴上腾起一缕清晰可辨的白雾,在壶嘴上空盘绕成形,衣袂飘飘的古代女人现出了雏形,随着开始翩翩起舞。
会抚琴的男人,会跳舞的女人,现在不光是海棠的视线被牢牢吸引住,就连刚喝完手中茶水的梅森也屏息凝神,一双蓝眼睛几乎睁得从眶子里蹦出来,抚琴的男人虽然神奇,但相比起跳舞的女人更让人为之惊叹。
杯中茶满,徐青把壶往上轻抬,水柱立刻停止了流出,他捏起茶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这味道比以往喝的茶略强一些,就在这时,梅森捏起面前的空杯子递了过来,颤声道:“帮我倒一杯,品尝一下味道有什么不同。”
徐青也不矫情,倾壶就帮他倒了一杯,又欣赏了一次会跳舞的女人,他心里突然有了个奇妙的想法,如果两个壶一齐倒水会出现怎样的景象呢?会不会男人抚琴就是在为跳舞的女人伴奏呢?
“太美妙了,两种茶好像代表着两种人,男人厚重谦和,女人妩媚妖娆,真是太神了……”梅森眯着眼放下手中的空杯,嘴里却还在啧啧赞叹个不停。
海棠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西施壶,仿佛若有所思,嘴里喃喃念道,范蠡抚琴西施起舞,这难道是天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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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3|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茶亦醉人
范蠡弄琴壶是海棠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具体是多少辈以前说不准,反正超过了八辈,他祖辈一直都在探寻这宝贝的来历,经过几代人坚持不懈的探寻,把很多零星资料拼凑整理,得到了关于这件宝贝较完整的资料。
传说紫砂壶的创始人是春秋时期陶朱公,他就是越国大夫范蠡,传说脱离权力纷争的范蠡与西仕船来到丁蜀地区隐居,在这里教人挖土烧窑,烧制出了第一批紫砂器皿,其中以缸、壶、杯、碗最为出名,这位才华横溢的大夫为了隐姓埋名自称为陶朱公,被后世陶工们奉为祖师爷,至今在丁蜀地区还流传着不少以他和西施命名的景观。
传说已经无从考证,只留后世陶工们口口相传,海棠先祖经过几百年的苦寻终于拼凑出了一份集野史传说于一体的资料,相传范蠡与西施隐居在蜀山脚下,以烧陶制器为乐,用神兵骨和极品朱泥烧制出了两把宝壶,一把名西施沐曾,一把名范蠡弄琴壶。
西施沐浴如翩翩起舞,范蠡心神荡漾弄琴伴奏,相传一对神仙眷侣在制出两把宝壶后再不烧陶制器,传闻这两把宝壶入水成茶,即便是用最普通的山泉水煮沸入壶倒出来都是极品香茶。
烧制宝壶时加入了范蠡带来的十八颗神兵骨,没人知道是什么奇物,传说是吴越两国交战时留下的神兵遗骨,至于什么是神兵就不得而知了,范蠡弄琴壶机缘巧合被海棠先祖得到,成了传家宝,西施沐曾却不知所踪,甚至不知道有没有这把宝壶存在。
海棠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西施沐曾,心中的激动不言而喻,失神间手指不自禁微微松开,扣在指肚上的石瓢壶脱手落下,惊得他浑身一颤,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宝壶再奇也是用紫砂烧制的物件,悬空落下肯定会破损,海棠悔恨交加,但现在想抢救已经晚了,他之所以不去做徒劳的触碰就是怕加诸外力之下毁坏得更严重,可奇怪的是过了两秒也没听到壶儿触地碎裂的声音。
“壶不错,只可惜它的主人有些毛手毛脚,真要是摔碎了怪可惜的。”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海棠猛的睁开了双眼,他本能的低头在脚下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碎片,抬眼一瞧,对面的年轻人双手各持一把壶,两个壶嘴儿对对碰,那模样就像一男一女玩亲亲。
海棠心中一阵狂喜,他现在也顾不得细想对方是怎么接住石瓢壶,起身对着徐青鞠了一躬,颤声说道:“谢谢,我为刚才的失礼向您道歉,衷心请求您原谅。”
徐青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石瓢壶递了过去:“小心拿好,别再弄掉了,老物件能保存下来不容易。”
海棠双手接过宝壶再次鞠了一躬,嘴唇翕动了两下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人家出手救下了他的传家宝,光说一声谢谢未免显得太苍白了。
梅森眯了眯眼,伸手轻拉了一下海棠的衣角,故作不悦的说道:“亲爱的海棠,我们还等着喝茶呢要知道这样把客人放在一边是非常不礼貌的。”
海棠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坐下来开始继续泡茶,这次他首先倒了一杯递到徐青面前,低声说道:“徐先生,首先我以茶代酒再次感谢您接下了范蠡弄琴壶,其次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借用一下您手中的西施沐曾,相信我一定会让大家品尝到最好的香茶。”
徐青淡然一笑,很光棍的把手中的西施壶递了过去,顺手捏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低声说道:“就冲你能叫出西施沐曾这么个好名字我都信你了,反正就几百块淘来的东西。”
“什么?”海棠和梅森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把神奇的西施沐曾怎么可能跟这个小小的数字扯上关系?
徐青撇了撇嘴道:“说起来还是运气,这壶是我在边境一个地摊上淘来的,当时花了几百块美金的样子,用古玩藏家的话说叫那啥,捡了个漏。”
梅森跟海棠相视苦笑,几百块的买来了一件的宝贝,这运气也未免太逆天了,要知道光是一把范蠡弄琴壶洋阔佬就出到了十亿美金的天价,这把西施沐曾肯定只高不低,这两位心理素质都异于常人,震惊了几秒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海棠把手中的两把壶并排摆在茶几上,在茶几上摆上了六只紫砂茶杯,然后开始清理壶中的茶叶,做完这一切他伸手从茶几隔层抽出一个小木屉,从里面取出来一个长条形的扁平木匣子。
木匣子打开,里面只有十来片色泽苍绿的猴魁茶,打开匣子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才是真正的极品猴魁。海棠低声介绍道:“这是九华山猴魁,最是生香,我认为两把宝壶用这种茶底才搭配。”
没有人搭腔,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海棠娴熟无比的茶艺上,直到沸水入壶,他两只手各持一把宝壶倾斜,壶嘴对着了面前准备好的两个杯子。
随着两股淡绿色的茶水缓缓落入杯中,壶嘴上各腾起一缕雾气,一边西施起舞,一边范蠡抚琴,两个雾气化成的小人竟然开始互相接近,那模样就像一对阔别重逢的恋人准备来一长情澎湃的ml,其实是壶嘴相距不远,雾气连成了一片,咋看上去形成的人像也凑到了一起。
很快两个茶杯中已经注满了茶水,海棠双手轻轻往上一抬,低声道:“请取茶”说话间他把壶嘴往后退了两分,茶水不间断落入了另外两只杯中。
徐青和梅森各伸手捏了一杯茶,凑到嘴边抿了一口,一股沁心入脾的清香味顺着茶水在口腔中散开,这种香味与纯粹的茶香不同,还带着一股特别的异香,好像是兰花,又好似茉莉?随着茶水丝丝入喉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就连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品茶了,而是品尝着一种心情一种意境,茶汤中的香味让人感觉一阵迷醉,原来好茶真可以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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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4|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莺歌遭劫
目香且灵,吾谓草中英;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惟忧碧粉散,常见绿花生;最是堪珍重,能令睡思清。茶中有道,道中有茶,馨香淡雅,可涤人心。
一对大富贵的洋父女,一位年轻的古武者,一名茶师,两把绝世宝壶,就在这香汤碧露中无声品茗,观雾中人合琴舞动,自得其乐,仿佛回到了蜀山脚下,烟波袅袅,有山有水有人家,真情不死,千古长存。
时间分秒过去,窗外竹林清风扰枝,簌簌然响个不住停,壶中茶水满了又尽,尽了又满,反复了不知几轮,到最后大家都灌了一肚子水,茶虽好喝多了也会饱,再说时间也到了,徐青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提醒了好几回,他喝完最后一杯茶把杯子倒扣在了茶几上,示意不用再加了。
海棠望了一眼手中的西施沐曾,眼神中有一丝不舍,这宝贝终究不是他的,用完了自然要物归原主,他很知趣的停止了倒茶,开始清理壶中的茶叶,用茶巾拭干,最后递到了徐青面前。
梅森眼中闪出两点蓝光,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指西施壶说道:“徐先生,我很喜欢这件宝贝,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开个价,就用十亿美金做底价如何?”他毫不掩饰想购买这把宝壶的意图,张口就开出了一个诱死人的底价。
徐青笑了笑道:“对不起梅森先生,我不缺钱,这把壶我准备留着自己用。”说完拎起身旁的皮箱打开,把西施沐曾直接装了进去,他甚至连价都懒得去开很爽快的拒绝,这样也能彻底绝了洋阔佬的心思。
钱不是万能的,对于两种人而言它的魅力相当会减弱许多,一种是有赚钱能力的人,一种是不缺钱花的人,徐青恰恰就是这两种人的结合体,他现在不缺钱花,钱太多有时也是一种负担,就像眼前的罗斯柴尔德父女,如果不是钱作怪何至于沦落到有家不能回的地步?
金钱是个好东西,但有了钱不具备保护它的能力就是一种负担,带着一大笔钱在身边跟带着个定时炸弹差不多,在徐青看来洋阔佬很可笑,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用钱来达到自己的目地,要不是看在任务的份上真想削他一顿。
梅森碰了个钉子也学了乖,不再提购买宝壶的事情,但对面的海棠却开口了:“徐先生,西施沐曾最好常用猴魁茶养壶,这些送给您。”说完把装茶叶的木匣子合上,轻轻推了过来。
徐青也不客气,伸手抓起匣子道了声谢,把目光转向了洋阔佬:“梅森先生,茶也喝过了,该聊的也聊够了,咱们现在也该回去了。”
梅森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了海棠跟前,张开双臂就是一个临别的拥抱,他用手掌轻拍着学生的后背,嘴里低声念叨个不停,海棠也动情的轻拍着老师的背脊,两人眼中都闪烁着点点水光。
良久,两人分开,梅森对女儿招了招手,就这样离开了山林居,来时随意去时潇洒,甚至不用学生相送,洋阔佬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懂得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放手,一路上没有再提起购买宝壶的事情,反而让徐青感觉有些意外。
红旗轿车在路上飞驰,前方是一座立交桥,好像遇到了什么交通意外,各种车堵成了一条长龙,而这里也是通往‘柴房’最近的路径,如果要绕道花费的时间更多。
神行放慢了车速,凑近车流,现在桥那边好像已经恢复了畅通,车流开始缓慢移动,对于车上的人来说还算是个好消息,红旗车后面还跟着两辆依维柯,徐青用透视之眼扫了扫,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她怎么跟来了?头儿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其中一辆依维柯的驾驶员是个长相清秀的女人,这女人正是特战队的,也是总参任兵的女朋友,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卷发厚唇的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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