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跟我们说起这些,但养虎遗患这句,倒是让我想起张大川临死前的那句悲愤之语。显然他们爷俩,说的这只“虎”是同一人,就是石先生的儿子,一直被哥们称作死娘们的这个小杂种。现在该改口了,这压根就是一太监,不是什么娘们。
我带有嘲笑口吻的说道:“那真是恭喜了!”
死鹦鹉脸上立刻闪过一丝羞怒神色,但随着一声失落的叹声,又恢复了那脸阴沉表情。
“从现在开始,不知道哪一天,这个世道将会发生改变。人间将不再是人间……”
我打断他的话头说:“十二天女阵已经被毁,三大禁忌二缺一,还能发生什么灾祸?”
死鹦鹉一脸的苦笑,摇头说:“正因为十二天女阵被毁,才真正激醒了骷髅煞,本来它已走出很远了,又回来将石乃广救走。你知道它为什么没杀我们吗?”他提到的石乃广估计就是石先生儿子这杂种了。
我跟沈冰一怔,当然不知道,心想莫非是它害怕我这个鬼事传人?不过哥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像觉得不是这意思。
死鹦鹉嘿嘿冷笑说:“因为我身上有生死门人的气息,你们身上虽然没有,但它可能以为你们是我的弟子,所以放过了我们几个。他是生死门老祖宗,绝不会下手杀害自己门下弟子的!”
哦,什么狗屁理由,这么说我们还得承你老杂碎的人情了?那真是墙上挂帘子,没门!
“你甭跟我卖人情,老子不吃这套。你就说骷髅煞为什么会被真正激醒,会出现什么后果吧。”我冷声说。
死鹦鹉被骂了一句,也不着恼,望着远方说:“因为十二天女阵是它毕生的心血,研究出的绝世阵法(我心说绝你吗个头,是灭绝人性的邪阵才对),一旦被毁,立刻会激发它内心的仇恨。而它既然被唤醒出坟,其实骨子里已经跟十二天女水**融,成为了一体。十二天女虽然被灭,可是从它身上将会衍生出更加威猛的天女阵法,也就是说,三大禁忌已经在它体中,你们刚看到的那两只狰狞的脑袋,乃是丁五茅六!”
我们听了这番话,不由愣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大禁忌合一?凡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一直都不说出真相,连太祖爷爷也没跟我们交实底。看来他老人家真不想让我们碰这骷髅煞,太厉害了。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想象到的鬼邪极限,我估计地府都不会有谁能制得了它。
正当我们俩你看着我看着你发呆时,死鹦鹉忽然逃走,这老杂碎刚才跟我们说这番话,原来是趁机恢复元气。我们看着他的迅速奔跑到路上,知道追也追不上了。于是垂头丧气的往市内走回,直走了三四公里,才遇上一辆出租车。
这一路上,我始终没说话,心情十分的烦躁。沈冰倒是变得挺乖,也不开口烦我,上了出租车,她叫司机开往我们居住的那所酒店。
我斜靠在车门上,转头看着外面依旧飘飞的大雪,心想三大禁忌合一,这也是地府最为惧怕的结果,可是造成这一切的是梅若奇以及她的上司乌判官,为毛行政长官却还在包庇和纵容他们?不会是他表面反对,内心也在支持这帮杂碎这么做吧?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人间变得不是人间,那地府还会是地府么?
难道,他要将人间也变地府,全他妈都归他一个管辖吗?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这问题太难搞清楚了,枉我聪明一世,也看不透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喂,停车……”沈冰这时忽然叫停出租车。
我跟着睁开眼,差异的看向她。她却跟我往车外努努嘴,好像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转过头,隔着车窗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身材瘦长的老人,街上行人都远远的站在一边,七嘴八舌的在议论,却没人敢靠近。
唉,这就是现实社会,人心冷漠,对倒地老人漠然视之,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大家,万一扶起这老人,反被讹诈呢?其实这么想起来,人间还不如变成地府!
“土包子,那好象是死鹦鹉!”沈冰见我两眼茫然,用手肘轻轻捅我一下。
啊,是他?我这才醒悟过来,一把推开车门就下去了。果然是死鹦鹉,趴在雪地里,一张苍白的老脸歪斜着,正好看向我们俩。那对眼珠子早没了任何光采,灰蒙蒙的跟死鱼眼一个模样。
正在这时,警车赶到,下来几个警察到跟前一看,马上又打电话叫运尸车过来。老杂碎怎么会死呢?全身看不到一丝伤痕,难道是之前跟石乃光拼斗太过激烈,耗光了元气,突然猝死在街头的吗?
带着这个疑问,我们又回到车上,继续往前走。但突然在人群里,我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迅速隐没不见。
我立马拿出手机拨打老抽电话号码,奇异的接通了。
“喂,风歌……”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们见个面吧。就在小莉小区外那个公园,我们等你。”说完我不等他回话,直接挂断,让司机开往小莉所住的小区。
沈冰好奇的问:“你跟谁打的电话?”
“老抽!”我吁出一口长长的沉闷气息。
“啊,他还活着啊,在哪儿呢?”
“等会儿你就见到了。”
这儿距离目的地并不远,几分钟车程就到了。我们付钱下车,坐在公园椅子上,转头看看,满公园只有我们俩,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但十分钟之后,老抽出现了,还推着一辆轮椅,上面坐着我另外一个战友,让我又爱又恨的陈顾龙!
1074|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这不是结局(二)
老抽还是一脸商人那种独有的奸笑,推着面色木然的陈顾龙转过几道弯,到了我们跟前。我在这一刻,突然对他感到很可怕,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沈冰的手。她奇怪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风哥,我一直以为你死了,骗的我好苦啊,刚听小龙……不,是听小莉说……”这小子还跟我表现的非常亲热,但这种话连一根筋的沈冰都能听出毛病来。
我立马打断他:“小莉鬼魂告诉你的吗?”
老抽脸色顿时大变,随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风哥你真会开玩笑,小莉怎么会死……”
沈冰插口说:“小莉死在我们面前,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老抽叹口气,显得极为失落,低下头说:“我听说了,是风哥亲手掐死她的。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不想让风哥判死刑,所以在我们面前,她还是活着的。”
“你这是掩耳盗铃,改变不了事实,以及你杀死鹦鹉的事,我们也知道了。”我冷着脸说。
他听了这话,没表现出任何异常,抬头看着天空说:“他的确该死,想尽一切办法从我手里挖走那些财产。那可是我辛苦五年的血汗钱,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给夺走?而母紫烟这个娘们也在打我的主意,并且串通小龙谋害我,现在一个死了,一个变成了白痴!”
我跟沈冰一齐看向陈顾龙,他全身缠满绷带,眼神呆滞的望着地面,嘴角还在往外流着口水,看样子不是假装,应该是变成了植物人。我心里蓦地一酸,三贱客为毛会沦落到这等地步,我宁愿坐在轮椅上的是自己,也不想发生相互背叛的结局。
可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已成残酷的事实。我痛苦的用手捂住脸,不想再看到陈顾龙的这副惨状。
“风哥,你知道我是怎么从他们魔爪下活过来的吗?”老抽说。
我不想知道了,因为这会儿心情非常糟糕,简直糟糕透顶,根本不想听到任何关于生死门的事。
但沈冰好奇的问:“你快说说,我都纳闷死了,你怎么从这些魔鬼手里活下来的?”
老抽扶着轮椅跟我们说,苏瑶带着一张死人脸皮去探监,就这样逼着他立下遗嘱,他满以为自己死期到了。但紧跟着,警方突然将他无罪释放,让他非常奇怪。可是见到鹰舞才知道,苏瑶死了,为了避免他被陶依依逼着立下另一份遗嘱,所以暗中举报了真正杀人凶手,将他放了出来。
鹰舞是有条件的,财产一人一半,答应这个请求,不但终止对他的陷害,还会保护他一家人安全。老抽一想,本来这钱就是鹰舞的,能留下一半还有将近两个亿那么多,再加上他确实害怕生死门的邪祟,于是痛快答应了。
他本来想回小莉家住,但半道上被慕紫烟软磨硬泡给拽到了她家里。这时老抽都不知道这女人也是生死门的,并且跟鹰舞是对头。更不知道的是,这还是陈顾龙的女人,暗中下套让他钻了进来。
当晚,鹰舞得知他被慕紫烟给弄走,就派张大川去救他。结果,张大川跟慕紫烟还有一个叫残影的女人,斗了半天,最终没能得胜,被慕紫烟带着他从窗口垂下绳子溜走。但张大川紧跟其后,让慕紫烟非常头痛,所以打电话给幕后一位老板打电话请示,趁机把张大川引到野狼谷,利用一种邪煞杀死这个难缠的对手。
老抽在慕紫烟的威逼下,跟着拼命跑到野狼谷,亲眼目睹他们用**炸开一块坚冰,然后他被打晕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车上,被他们带回市区。慕紫烟也告诉了他实情,只要他立下一份字据,把名下财产全部转赠给她,就放他一条生路。可是老抽不是傻子,这笔财产就是他的救命符,怎么敢轻易撒手。
他死活不写字据,才保住一条小命。最后他被送到旧城区将要上楼时,鹰舞出现了,快速将他夺走跳上一辆车逃之夭夭。这些女人中,他最喜欢的还是小莉,打算带上她,逃离兰州这个是非之地。谁知发现她死了,从警方口中得知是我掐死的。但鹰舞跟他说,这是一场阴谋,真正的凶手是慕紫烟。
鹰舞告诉他这些后,就离开了,他便尾随在后面悄悄跟着。我和沈冰进入旧楼,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后来鹰舞火速赶往高速口,他也跟着去了,我们赶到时,他就躲在收费站内。
直到鹰舞跑回来,他于是想出了一个让自己永保安全的计谋。绕道赶回停车的地方,先开车回到市区,在我们回来必经道路上等着。他干这种大买卖,认识黑道上很多人,曾得到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能够诱发心脏猝停,验尸官都检验不出任何问题。而毒药一直就在车上藏着,便放进一瓶矿泉水中。
鹰舞跑回到这里,遇到他还以为是巧合,上车后正累的口干舌燥,接过他递过来的一瓶水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不过几分钟,鹰舞就死过去了,走到一个无人的路段将尸体抛下去,造成一个老人因为心脏病发而死的假象。
听完他的陈述,我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尽管他阴险狡诈的夺取了别人财富,可是这也是不义之财,并且杀死死鹦鹉,反倒是为民除害。我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感到悲哀,因为我的战友,已经脱离了善良的本质,为了利益,会不择手段对任何人下手。庆幸的是,我没成为阻碍他得到财产的绊脚石,不然我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死我。
带着这种难言的心情,离开了兰州。临别时,老抽满口答应会帮小莉以及她的父母办好丧事。还有陈顾龙,从山上摔下来成为植物人,虽然曾想要害死他,但他对战友不能无情,会照料他一辈子。对于陈顾龙的承诺,我没必要去验证,一切就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生下去吧,我懒得再去管了,心里实在很累!
1075|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闲话趣闻
临回来时,见到了范教授师徒三个人。他们那次带上二阎王还没出市区,就被呆头鸡给截住。好在呆头鸡念着我的救命之恩,没对他们怎么样,只是派人将他们关在自己的租住屋内。我打电话的时候,呆头鸡就在跟前,范教授被逼着说了一番谎话。后来二阎王被带走,第二天看守他们的人也不知所踪,才获得了自由。
这次差点连累他们丢了性命,让我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跟他们不住道谢。范教授他们虽然是知识分子,但对大义却看得挺重,说他们这三条命,是我们从死亡谷给救出来的,这几天遭遇比起这个,算点什么。
跟他们话别后,带着一份伤心和一份遗憾回到了省城,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这一趟甘肃之旅,一下失去两个最亲密的战友,虽然他们活着,但在我心中已经死亡了,这份伤心,别人是难以体会到的。而这份遗憾,最终没能将生死门灭绝,反而三大禁忌合一,不知以后这世道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省城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回到了尚城镇。一来老妈还是不习惯住城市楼房,不如有个小院方便。二来急着回去重新开张店铺,这也是为了让发配到两个沃石废墟的祖宗安心。
我们回来之前跟陆飞他们打了电话,他们昨天就把家里和店铺打扫的干干净净,上午在村口列队欢迎我们的回归。
陆飞、曲陌、王子俊和麻云曦四个人,帮我们把行李搬进家里,叽叽喳喳挺热闹。沈冰和他们一块忙活,我和老妈在祖宗牌位前上香磕头。离开家这么久,回来第一件事当然要跟列祖列宗请安。虽然在省城老妈还是照旧初一十五祭拜祖宗,但毕竟家里的牌位是老祖宗们的根啊,那是不同的。
老妈说她下厨烧几个菜,大家都在家里吃午饭吧。但猴崽子跟陆飞嚷着要出去喝酒,老妈避免跟我们在一块让大家拘束,所以没跟我们出来。
我们几个步行到印子叔饭馆,要了几个菜,打开两瓶二锅头。我心情郁闷,再加上看到麻云曦,心里就更堵的慌。大家别误会,我不是因为麻云曦喜欢我这事闹心,而是因为她死鬼老娘梅若奇。尽管知道麻云曦肯定不清楚她这混蛋老妈干的好事,可是看到她,心里就不由自主想到这死娘们。
所以懒得开口,在甘肃发生的事,都由沈冰叽叽呱呱的说出来。不过我们进地府的事儿,在我使眼色下,沈冰总算没说漏嘴,把梅若奇换成了龙少辉。这次在甘肃的经历可谓是跌宕起伏,险象环生,能写一本惊险小说了,把他们听的咬牙切齿之余又不胜唏嘘。尤其老祖宗被发配到西北沃石,让他们都感到非常气愤。
但我们被地府免罪,又能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值得庆祝。大家干了一杯后,陆飞探头问我:“习哥,你跟那个残影真的啥都没发生?”
我眨巴眨巴眼说:“屁话,不发生惊心动魄的斗争,怎么会认识呢?”
王子俊“哦”了一声,接上茬说:“这就叫不打不相识,想当年,三打樊梨花,薛丁山才抱得美人……”
靠,这小子不把门,竟然把我跟呆头鸡扯到这上面去了。我急忙咳嗽两声打断他:“你瞎扯什么,喝酒喝酒。”
曲陌也跟着圆场,一边看着脸色不善的沈冰,一边举起杯说:“咱们再为习风今晚重新开张店铺干杯!”
喝了杯酒,曲陌说起这几天他们在家里的一些趣闻,沈冰听的津津有味,总算把呆头鸡这尴尬事给带过去了。
这些趣闻中,其中有一件是有人找陆飞,为亡者寻觅替死鬼。这替死鬼在民间有个说法,凡是死于非命,比如上吊跳河或是喝药以及蒙冤而死,也叫横死者,地府是不收的,所以要找个替死鬼,才能让他们超脱孽海,得到投胎机会。
其实这都是传说,只有我们干这行的才真正知道,地府什么鬼魂都收,搞出那些玩意的,无非是江湖骗子糊弄钱想出的损招。就像蔡伦哥哥发明的烧纸一样,流传下来在民间扎根,于是老百姓就深入人心,以为这是真的了。不过蔡伦哥哥也为地府做了贡献,创造了阴阳两界流通的货币。
但抓替死鬼,就相当可恶了,有的不良术人,会让横死者鬼魂站在路口害行人,导致因他多出一个枉死者。最终进地府才发现这是骗人的,因为害人遭到地府惩罚进了地狱。
这个主顾家挺有钱,也正是因为有钱才出的事。这人是个搞地产的,在县城边搞了一块地,自己修建了一座别墅,什么花园游泳池样样齐全,非常豪华。一天他们两口子出门,家里就剩一个保姆和不到两岁的女儿在家。保姆去上厕所时,小女孩跑出屋子玩,等保姆出来后,发现孩子淹死在游泳池里了。
保姆被警局带走调查,听说这人明知道不是保姆害死了自己女儿,但因为丧女之痛,就是不能原谅她,给警局疏通关系,千万百计的要给保姆扣上一个谋杀的罪名。他又听说无故淹死的人,地府是不收的,那得找个替死鬼,于是就找县城出名的陆飞陆大师帮忙。
沈冰听到陆大师仨字时,不由笑喷,刚喝一口水全喷我身上了。我都不由莞尔,郁闷的心情为之开朗了少许。
陆飞苦着脸跟我们俩说:“啥意思啊,听人叫我陆大师,就嫉妒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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