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到我们哥俩手上的鬼犯,除非行政长官亲自来提,否则谁都无权带走!”说到最后一句,七爷脸沉了,别说,他平时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一旦沉脸还真挺可怕的。
冯辰和付雪漫顿时哑口,再怎么说,他们这俩鬼差论资排辈,那跟十大yin帅差了不是一个级别。要是冯公子还在地府,冯辰腰杆或许更硬一点,现在谭青一伙儿都风流云散,只靠梅若奇,他也不敢真跟七夜八爷撕破脸。
付雪漫鬼点子最多,眼珠不住的转动,笑道:“七爷,这两个鬼犯,可是行政长官特别点名要严办的。如果带不走错过了时辰,我们恐怕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你个死娘们,竟然拿行政长官来压七爷八爷。我跟沈冰气的肺快要炸了,但他们都是鬼差,轮不到我们俩说话,有气只能在肚子里自己消化掉。
八爷冷哼一声说:“要严办,我们无常兄弟会扛起这个责任,不用你们操心。”
付雪漫碰了个钉子,斜眼看着冯辰,看样子是无计可施了。
要说冯辰这杂碎,生前为一代枭雄,那曾服过别人?只听他一声冷笑道:“我们只奉乌判官命令,其余一概不管,这两个鬼犯拿定了,雪漫,动手!”
草,我不由愕然怔住,没料到这杂碎竟然真敢跟七爷八爷撕破脸,凭什么啊?
付雪漫一点头,往后退出两步,拔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剑身三尺,通体泛着一层血红色光芒,我盯着这玩意,打心底冒凉气,心说为毛我要害怕啊,太离谱了!
七爷八爷也都脸上变色,吃惊的说道:“乌判官怎么会将斩鬼剑交给你们?”
冯辰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冷笑,说道:“原来七爷八爷还认识这是斩鬼剑。要知道当年行政长官赐予乌判官这把斩鬼剑,就是以防不服地府、造反滋事者祸乱,可先斩后奏!”
我跟沈冰对望一眼,立马翘了辫子,草他二大爷的,这比十大yin帅分量可重多了。人家那就是尚方宝剑,除了不能上斩昏君,下诛佞臣那是绝对可以随便来的。七爷八爷虽然不是佞臣,但被一剑给结果了鬼命,人家给上报个“黑白无常作乱,已当场斩杀”,你跟哪儿分辨去,魂都没了。
七爷明显给激怒了,一对鬼眼珠射出两道绿芒,特别的瘆人。自打跟他接触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会变成这副凶狠模样。
“好,那就先斩了我们兄弟吧!”七爷大喝一句,全身都冒出一层绿光,霎时间寒气浓烈,让我和沈冰都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三步。
八爷掏出锁魂链抖起来,“当啷啷”作响,跟着张口吐出一条长长的鲜红舌头,跟长蛇出洞般与锁魂链相互缠绕在一起,发出灿然红光。
七爷跟着也吐出长舌,高举无常令牌,哥俩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就跟哭丧的吊死鬼一个模样。这才是黑白无常的真面目,连码头口的鬼差都吓得都往后退开几步。
付雪漫登时小脸变成了紫黑色,满眼惊惧的看着冯辰,握着斩鬼剑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不要怕,管他是谁,一概格杀勿论!”冯辰一脸的狠色。
付雪漫神色非常勉强的点点头,挥起斩鬼剑刚举起来,就听码头口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其实我觉得这贱女人真不敢杀七爷八爷,也正等这句话呢,立刻就把剑收了。她跟冯辰一齐回头,我们这时早看到是老祖宗回来了。他还没走到跟前,挥手掷出一张白纸,轻飘飘的飞到我们面前,上面用毛笔字写了四个大字:“习沈无罪”!
字体下面盖了一个黑色的印戳,“阎罗王”!
我们一看这是“圣旨”到了,斩鬼剑就不能随便再要我们的命,顿时都松了口气,七爷八爷两个也都把舌头收回来,变回原来温和的脸色。
哪知冯辰这杂碎寒着脸道:“习沈不知称谓什么,雪漫继续动手!”
我勒个去,这明摆着宁肯玉碎也不为瓦全,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呢。我明白了,我们摧毁龙楼组织和十二重鬼龙楼,并且他跟张云峰都是死在我的手下,这仇恨真是不共戴天,决不允许我活着出地府!
就在付雪漫稍一迟疑之际,老祖宗到了跟前,袍袖一挥,付雪漫手里的斩鬼剑脱手飞出,在空中犹如一条飞龙般围着我们几个环绕几圈,最后“沧啷”一声还回剑鞘。
冯辰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老祖宗一眼,伸手就去付雪漫身上拔剑,结果无论他使出多大力气,剑都拔不出来。
老祖宗面色严肃的说:“斩鬼剑遇到行政长官官印,如同亲见行政长官,是拔不出来的,你还是赶快回去向乌判官复命吧。”
沈冰挠头问老祖宗:“刚才这把剑不是还在外面吗?”
老祖宗咳嗽两声,回头跟她小声说:“那是骗他个毛头小鬼的,其实我在剑上做了手脚,他拔到明年都拔不出来。”
1047|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永别老祖宗
冯辰跟付雪漫悻悻而回,我跟沈冰不由欢呼一声,终于等来了行政长官判我们无罪的这个胜利结果,以后可以在人间正大光明做人了。
老祖宗跟我们说,崔判官虽然在短暂时间内没从梅若奇身上拿出什么罪证,不过,她生前梅派传人的邪恶身份,以及她死后到进入地府这段时间来路不明的事,让行政长官沉默了。他们俩列举了梅若奇生前的所作所为,还有我跟她之间的恩怨,以及这个内奸还是我挖出来的,才使行政长官打破沉默,答应赦免我和沈冰的罪责。
但梅若奇到底跟行政长官之间有何猫腻,他们就不知道了,行政长官居然还在包庇这个内奸。说此鬼守护庙堂尽心尽职,尽管做了一些行为乖张之举,但念其初犯,就罚她在庙堂面壁,永不出庙堂一步。
我眨巴眨巴眼,心说他二大爷的,那叫乖张吗,那是邪恶。让她庙堂面壁,等于没受罚,还是庙堂巡游这个职位。她不出去,照样可以驱使恶鬼,在人间作恶,还能在这个糊涂的阎王爷耳边继续吹风。
唉,这好比西游记里的那些有靠山的妖怪,最终都被收到了天上,只有没背景的小妖,才会被一棍打死。而梅若奇在地府,一直都是有靠山的,这个靠山不用说就是乌判官,又踩着乌判官的肩膀,搭上了行政长官。到最后她真正的靠山,其实就是行政长官。
这跟哪儿说理去,人家是既当球员又当裁判,没我们观众啥事,顶多发两句牢骚,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要说我们俩能被赦免罪责,已经算是不错了,否则行政长官愣是不肯低头,非要拿我们严办,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就算他要治梅若奇的罪,发配到东北沃石,前脚没到后脚又悄悄回来,谁能知道啊,庙堂那地方,除非行政长官才能去的,连崔判官都不敢接近。
说来说去,还是太祖爷爷那句话,不该咱管的闲事,少管为妙。这也充分体现了郑板桥那句“难得糊涂”,揣着明白装糊涂过日子会少不少烦恼。
七爷八爷跟我们俩道喜后,就匆忙去了,说是崔判官招他们哥俩过去有事。而我有很多疑问要请教老祖宗,却被他打住。
“什么都不要问了,你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老祖宗脸色凝重的说,“行政长官吩咐,让你们火速离开地府,以后如非鬼差带路,不得擅闯半步。刚才崔判官已经通知当地城隍,你们的尸体已被带到了城隍庙,随时可还阳。”
“那好,我们这就走。不过我想知道以后想见老祖宗,还是半年一次么?”我拉起沈冰的小手问。
老祖宗摇摇头,一脸难过的表情说:“我们以后不能再见了。行政长官可能见我跟崔判官走的很近,以免我们结党营私,说要我去西北沃石谋个差事。所以,我们可能永无相见之日了。”
我们俩一听就怔住了,这不是变相把老祖宗给发配边疆了吗?草他二大爷的,这混蛋行政长官,我们老习家到底怎么惹你不痛快了,一个发配东北沃石,一个发配西北沃石,还不在一块。
沈冰眼圈一红,跟老祖宗说:“到那儿为什么不能回来跟我们见个面啊?”
老祖宗叹口气说:“但凡被遣到十殿阎王旧地的,就永远困在其中,不能再出来半步。好比跟聻境一样,出来一次千难万难。就算鬼差,也要六十年才有一次探家的机会。六十年,唉,我听说到沃石地狱的鬼差,六百年都不曾有人回来过。”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怅惘之色。
一想到永生不能跟他老人家再见面,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忍不住抱住老祖宗,失声哭起来。
“别哭别哭,我跟你太祖爷爷虽然去了不毛之地,但日子肯定比地府还好过。”他老人家眼睛也红红的,把我拉开,握着我的手说:“崔判官在催我送你们出去了,七爷八爷等在放生口。走吧!”
沈冰跟在后面抽噎的说道:“老祖宗你要是走了,以后地府再找我们麻烦可就没人管了。还有土包子欺负我,也没人给我做主了。呜呜…”
老祖宗回头拿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笑道:“你们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回家开好铺子,帮鬼排忧解难,为我们习家积德。有什么事,崔判官和七爷八爷还是会帮忙的。”
很快到了放生口,七爷八爷等在那儿,不过脸色很焦急。我和沈冰跟老祖宗还有说不完的分别话,感到说一句少一句,都不舍得离开。
这时七爷走过来拍拍我肩头:“兄弟,时辰马上就到丑时末了,再不走如果一旦还不了阳,会触怒行政长官的,到时谁再求情恐怕都不行了。快走吧。”说着叹口气,似乎也不忍让破坏我们祖孙最后团聚的这一刻。
“快点快点,要不来不及了!”八爷又大声催促。
老祖宗把我脸上眼泪擦掉,将我推了过去。我和沈冰一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跟他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但当我们走到放生口牌坊下面一刻,回头看到他老人家也哭了。这个悲情的画面,从此深印在心头,这一生都挥之不去!
我们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黑漆漆的不知躺在哪儿,但感觉浑身冰冷,衣服湿漉漉的。估计我们放在藏尸柜里冷冻,身上结了层冰霜现在融化了。本来尸体冰冷没有热气是不能还阳的,可是阎王爷叫我们回来,估计城隍使尽了浑身解数,就是冻成冰棍,也能苏醒。
“老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沈冰靠在我怀里,难过的问道。
我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估计他老人家最近这两天就会启程吧。但愿西北沃石跟东北沃石一样繁华热闹,让老祖宗到那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他老人家可谓在地府受了很多年的苦,一直都在面壁为太祖爷爷求福。唉,我真想跟崔判官说说,让我去做鬼奴,给老祖宗和太祖爷爷一个投胎的机会。
我们俩就这么默默的相拥在一起,谁都没再说话。过了很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而此刻我们双眼适应了黑暗,依稀发现我们是在一间屋子里,空间很大,并且似乎是个大殿,身后有高大耸立的黑影仿佛是一座神像。
1048|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还人情
忽然想到我们还阳是靠城隍来办理的,估计是在城隍庙大殿内。但现在是夜里三点来钟,谁会这个时候没事跑城隍庙找刺激来了?
“我打赌,是一对小情侣。”沈冰趴在我肩头上轻声说。
“我打赌是一对野鸳鸯。”我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
“流氓,就记得野鸳鸯,你思想还能再猥琐点吗?”
我也为了让我们俩情绪从哀伤里解脱出来,就故意跟她磨牙:“你不想想,小情侣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家里滚床单,谁会半夜跑城隍庙?来这儿的,一定是野鸳鸯,还是没钱开不起房的吊丝。”
“那好,我们就打赌,你输了背我走回去。”
“行,要是你输了怎么办?”我心想就是不打赌,你让我背都乐意。
“我输了让你亲一下!”沈冰羞涩的回答一句。
“一下怎么够,起码得……”我还没说完,就听脚步声移近,传来说话声。
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你确定尸体被人偷到了这里吗?”
我心头不由一紧,这他娘是呆头鸡的声音!怎么回事,难道是她鬼魂来了?想想不对,在城隍庙前,哪个鬼魂敢这么放肆,一定是人。这么说,呆头鸡没有死,她可是中了剧毒,明明身子都冷了,怎么会活过来的?我心里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不会错,尸体是被小鬼抬走的,我亲眼看到进了大殿。”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说。
“小鬼抬尸是我们门内的法术,难道是他们干的?”呆头鸡诧异的说。
“我想可能是。但有一点很奇怪,警局将他们身上遗物收起来后,竟然奇异失踪。”那男人说。
我摸了摸口袋,铜钱都还在,以及背上背着背包,那半块黑木盘和半拉子灯芯草也没丢,让我感觉挺有趣。按说我们身上东西都算是遗物,会被警方搜集走,查出身份让亲属来认领的。没想到城隍爷还真够意思,不但把我们尸体偷出来,还将“遗物”全数奉还。
“我的东西都没丢诶,还有那碎了的玉镯在包里。”沈冰兴奋的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跟她嘘了一声,他们两个都是生死门高手,这么寂静的黑夜,稍微有点动静,都不会逃过他们的耳朵。
这时他们脚步声到了大殿门外,戛然而止。
“你进大殿看看,我在外面等。”呆头鸡说。
那个男人“哦”了一声,伸手来推殿门。我估计殿门一定上着锁,果然“咔咔”几声响,门没有推开。我和沈冰赶紧起身,悄悄溜到了门侧站好,只要人一进门,我们俩给他个突然袭击。
这人又用力推了一下,门还是没开。正当这家伙嘴里嘀嘀咕咕谩骂的时候,忽然一股阴风从我们面前吹过,跟着就听到这人“呃”发出一声闷哼,咚咚咚连退好几步,噗通摔倒在地上了。
“不行啊二姐,城隍爷不高兴了,我们不能进去。”那个家伙哼哼唧唧的说。
哦,刚才这股阴风是城隍爷发火了。这也难怪,大半夜来城隍庙乱闯,那不是自找腻歪吗。
“嗯,那我们走吧,回去找大姐要通行符。”两个人随即脚步声响起,逐渐远去。
我心说通行符是毛玩意,哥们从没听说过。管你们拿什么符,回来哥们早溜了。于是等了一阵子,觉得他们走远了,这才走到城隍神像跟前磕了个头,我说道:“谢城隍爷出手相助,改日给您老人家上香道谢,今晚先放我们出去吧。”
这话刚说完,就听“喀喇”一声门锁打开,房门发出“吱呀呀”凄凉诡异的响声,向两边缓缓开启。
我们又谢了一句,起身出了大殿,身后的两扇门又慢慢自己关上了。这要是遇上胆小的人,非吓尿裤子不可。一辈子跟城隍爷烧香许愿,但从来就没见过他搭理过你,一旦这么跟你玩出动静,你说能不怕吗?
走下台阶,黑漆漆当中依稀看到前面不远就是庙门。此刻也正慢慢向两边打开,看样子受到崔判官特别照顾,城隍爷也真给足了面子。
我们刚出来,突然一阵破空“嗤嗤”声响,冲我们俩急速射到,有人发暗器!
草他二大爷的,上次在东河村哥们揭破敌人假装离开引我们出来,倒是教了呆头鸡一个乖,让她学会这一招,反而来对付我。
我拉着沈冰就地滚倒,才勉强躲过弩箭袭击,差一点就被打中。
“还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呆头鸡在黑暗中轻笑一句,然后听脚步声飞快跑走了。
我心里这个恼怒,你们家还人情那是还弩箭啊?分明是被我躲过偷袭,知道再没机会,并且她还有伤在身,绝对打不过我们俩才跑的,还卖人情,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她这么无耻的混蛋娘们。
沈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语声寒冷的问:“怎么回事?你帮那个女人什么忙了?”
“听她瞎说,她这是在挑拨我们关系。要真是还人情,会冲我们发暗器吗?”我推开她站起来。
沈冰拿出小手电打开,气呼呼的说道:“她笑的那么暧昧,你敢说你们俩没关系?”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捡起一枝弩箭。
“苏瑶总是跟我们这么笑,难道我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我没好气的拍拍身上尘土。
“诶,你说的,你跟苏瑶有什么关系,快老实交代,是不是上过床?”沈冰瞪圆了眼珠问。
要说我跟苏瑶还真有点关系,起码亲过嘴吧?靠,咋想起这事,让我“呜哇”一阵干呕。我捂住嘴说:“你甭让我恶心了行不,我跟付雪漫上床都不会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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