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只是看不出身体有什么异常症状,就下断言不是中邪。要知道吃天师饭的,跟中医差不多,望闻问切,一样不能少。
“你撩开衣服,让我看看肚子可以吗?”我跟她说。
张金生、沈冰包括躺在床上的张金霞都是一愣,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不过绝对不会怀疑我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一个干瘦不成人样的女人,谁要是看了还有胃口,那就是连公狗都不如。
现在是夏季,张金霞上身就穿了一件破旧的衬衣,轻轻点头,鸡爪一样的手把衣服掀开,露出圆乎乎的肚子。问题就在这里了,全身瘦的没剩下什么肉,唯独肚子挺富态,根本不合情理。
“兄弟你真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她肚子有问题。当时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这儿没有脱水。”张金生解释说。
沈冰趴在我肩头上小声问:“问题在肚子里?”
我点点头说:“不介意我摸摸吧?”
这次没等张金霞开口,张金生急着说:“没事,没事,这是治病,没那么多计较。”
我于是将右手轻轻放在张金霞光滑雪白的肚皮上,触手特别有弹性,只不过有点冰凉。但肚子凉也没什么奇怪的,肚子受凉也是这种症状。我运起炼神还虚道气,在肚子上慢慢的摩挲着,最终探到肚脐以下这个部位停手。
好险,在这儿找到了,不然再往下我就是流氓了。
743|第七百四十四章 映月(一)
我还没抬手时,张金霞突然全身一阵痉挛,从床上一挺身坐起来,猛地缩到墙根下,满脸惊恐的骂道:“你流氓,要往哪里摸?”
暴汗,我这不是停手了吗,再说对你这样的,打死都不敢有这念头。我转回头,沈冰瞪着眼一时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有邪念,张金生一脸尴尬,把我拉到一边。
“当时在医院,医生摸过她肚子,也就是摸到肚脐下,她就开骂了,兄弟你别介意。”
我点点头,低声问他:“你请的那些先生,都没看出肚子有毛病吗?”
“没有,他们来了就看看额头,然后给喝一碗符水,观察一会儿没动静就说没事。”
明白怎么回事了,我回头看向张金霞,发现她现在的目光特别骇人,非常凶厉的在盯着我。就像一只护犊子的野兽一样,让我看了感觉背后冒凉气。
“这病有得治,不过时间太长了,可能有点麻烦。就看今晚是不是有月光,如果月亮出来,咱们就下手,不然就得等改天了。”我把嘴伸到张金生耳朵边压低了声音说,不敢让张金霞听见,然后又嘱咐他,不要告诉妹妹。
张金生点头如捣蒜,一脸激动的说:“你说咋办就咋办,咱们先回去吧。”
我们从张金霞家里出来,往回走的时候,又遇到了曹明路,把张金生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什么。他们俩目光不住的向我们扫过来,估计那家伙是在探问我和沈冰虚实。张金生回来后,发现曹明路看我们眼神有些不对,似乎隐有一丝怨念。
张金生一边走路一边跟我们小声说:“他问你们是不是收古董的黑商,我说不是,他还不信。这年头人心隔肚皮,他这种奸商最不相信人。”
“随他去吧,反正我们最多在这里住上一两天,也不收任何东西。”我满不在乎的笑道。
“万一这两天不出月亮呢?”沈冰问。
“不出月亮,就暂时先离开这儿,等办完我们的事再回来。”我们来找小雪的事当然不能告诉张金生,提起这件事也得瞒着他。
我们没回张金生家,就在镇上一个小旅馆入住,条件还不错。因为这儿经常有外地“文物经纪人”光顾,所以旅馆有好几个,硬件设施也都很好。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先冲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醒来的时候,正赶上张金生过来叫我们吃饭。已经是八点多,天黑了下来。他们家孩子老人一大家子人,我们再过去凑热闹觉得乐意不过,就叫上他在一家小饭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张金生要结账,但被我算了,这人也不容易,顾着老人和妹妹看病,尽管饭钱不多,还是不忍心吃他的。
今天是农历二十七,月亮要到半夜才能出来,我们就在客房等着。后天是二十九,这个月是小月,月亮不会出现,所以我才说最多在这儿住一两天,不然后天再空等一天太浪费时间了。
直等到凌晨两点半,才隔着窗户看到一弯月牙挂在东边天空上,总算出来了,我们都松了口气。赶紧把准备好的东西带上,出了小旅馆奔向张金霞家。张金生妹夫早等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忙让我们进门,但我嘘了一声,摇摇头示意都站在门外。
张金生妹夫叫张九山,这个地方除了姓曹的就属姓张的是一大姓。人挺老实,地地道道的一个庄稼汉。
张金霞这会儿睡着,我让张金生和张九山悄悄把她抬出来,放在屋后一片空地上。谁知刚抬出来,就见她猛地惊醒,抬头望着天上大声惨叫道:“我好冤哪,苍天啊,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瞪着一对鼓暴的眼珠子,神情特别吓人。惨厉的叫声,让我和沈冰听了,都感觉背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在她半夜叫冤,基本上一个月倒有二十天发生,镇上的人都习以为常,没人出来。
我发现她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那弯下弦月,印证了心里的一个想法,果然没猜错。估计这一个月里半夜叫冤,都是有月亮的时候发生的,而阴天下雨或是到了月底这些天,她肯定很安生。
张金生和她丈夫两个人把她牢牢按住,放在了屋后空地上。我赶忙让沈冰拿出一束香点上,面朝月亮cha在地上。先叩头纳拜,然后把今晚画好的“月孛符”拿出,将一只公鸡当场宰杀,鸡头由沈冰拿着,鸡血滴入一碗白酒之中。随后轻声念月孛咒:“威彗神猛,震断九天。神剑挥击,鬼灭九泉。奉承轰令,不得留连。急急如律令!”
黄符燃着,待烧成灰烬落在碗里,用手指在里面调匀,把碗交给张九山,让他灌老婆喝下去。
这会儿张金霞像发疯似的狂叫,不住在地上挣扎折腾,张金生一个人摁不住,张九山没掰开她的嘴,反而把那碗鸡血酒撒了少半碗。我冲沈冰使个眼色,她立刻会意,冲过去帮忙将张金霞按住,张九山这才掰开她的嘴,把血酒灌进嘴巴。
“嗬嗬……”血酒在她嗓子眼冒泡,一个劲想吐出来。
我大声跟沈冰叫道:“把鸡头塞进嘴里。”
沈冰依言把鸡头塞入她的嘴巴里,刚刚冒上来的酒水泡立刻给压下去。这下张金霞更来劲了,双腿乱踢,身子一阵扭曲,那么瘦的小身板,眼看就扭成麻花了,吓得他们仨全都放开手。
张金霞嗖地从地上一窜而起,这哪像一个瘦弱无力的病人,比一只大公鸡都有劲。撒开双脚,往前就跑了。
“啊,怎么会这样?”张九山失声惊叫。
“兄弟,这……”张金生看着我惊骇的说道。
我镇定的冲他们摇摇头,又拿出一张月孛符夹在指诀上,再念一遍月孛咒,黄符燃着之际往前猛力一丢。符火犹如流星赶月般飞向前,迅速抄到张金霞身前。就在这时符火熄灭,一片黑灰洋洋洒洒飘落而下。
“大胆孽障,还不出来吗?”我大喝一声,捏法诀踏罡布斗,挺起桃木剑直指张金霞!
张金霞噗通一声,头朝下栽倒在地上。
744|第七百四十五章 映月(二)
张金生和张九山慌忙跑过去,就要把她拉起来,被我喝止,并且要他们远远退开,无论发生什么事,谁都不许接近她。他们两个神色迟疑的往后退开。
张金霞慢慢从地上爬起,但没站起来,而是在地上趴着转过身,抬头望向我。那对金鱼眼一样的眼珠子,散发着无穷怨恨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沈冰见她身上邪祟还没走,心里没底了,走过来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这办法管用吗,你看她现在变得很凶啊!”
“你先闭门谢客,待会儿别让邪祟跑你身上。”我跟她说。
“她敢!”她说归说,还是咬破手指在眉心上点了一点鲜血,念了声闭门谢客。又拿出一张辟邪符贴在胸口。
我看着张金霞这脸凶相,嘴里还喊着那只血淋淋的鸡头,说不出的邪恶。心说你个死玩意不给面子是吧,那咱们接着玩下去。又拿出一张月孛符,这次贴在桃木剑尖上,念了咒语,把符火用力甩过去,正好落在张金霞面前熄灭。
月孛咒对付映月之煞最为有效,啥叫映月之煞?就是死前对着月亮叫冤的主儿,怨念冲天映月,死后必化成一只凶猛异常的厉鬼,只在月出时出没,被称作映月之煞。由于生前冤魂吸取了月华,在月光下是很难对付的,尤其是附在人身上,除了用月孛咒,那是没别的好办法。
月孛为十一曜之一,十一曜为:日、月、金星、木星、火星、水星、土星、紫炁、月孛、罗睺、计都等,其神称为十一大曜星君。道教以月为夜明之神,称之为月孛星君。这映月之煞源于月孛君,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用月孛咒来化解。也必须有月亮之夜才行,不然月孛咒发挥不了效用。
虽然符火并没有触及到张金霞,但她犹如遭到重击一般,往后咕咚倒翻一个跟头,听声音摔的挺重,不过又慢慢爬起来。两只骇人的眼珠死死盯着我,散发着恐怖的光芒。
张金生和张九山面露心疼之色,看看她又看看我,那意思是问还要继续下去啊?
我心里也感到这事有点棘手了,按说映月之煞只要灌入鸡血和月孛符灰,再加以鸡头,一般都能搞定。可现在我都连催三道符,她居然还能撑得住,显然这只映月之煞非同一般,让我心里都没底了。
没底归没底,还是要跟她玩下去的。月孛符外加一张大金光神符,金光符直奔张金霞眉心,再挺起桃木剑,脚下踏着罡步,当金光符灰触到她皮肤一瞬间,桃木剑配合咒语也指向她的眉心。
这次张金霞立刻双手捂脸,往后仰身跌倒,双腿仍旧跪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张金生和张九山以为我把她打伤了,同时带有怨恨的瞪我一眼,一齐跑过去。
“不要过去,快走开……”他们这举动吓我一跳,急忙跟他们挥手。
但为时已晚,当他们刚奔到跟前,张金霞突然直挺挺坐起身,放开双手,一人一巴掌,两个人就像放飞的风筝一样就飞出去了。汗,没见过这么重飞的这么高的风筝,并且没有风筝线。
“砰砰”两声巨响,两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哼哼唧唧半晌爬不起来。幸好这是片空地,地面也没什么硬物,摔得尽管不轻,不过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此刻再看张金霞,双眼血红,仿佛要往外淌血一般。眉心上宛若烧焦了一块,往外冒着丝丝黑气,脸上神色却是非常狰狞凶狠。
沈冰拔出一把铜钱剑说:“不如我过去跟她玩两招?”
我一听赶紧摇手:“你还是乖乖站一边吧。”我现在都没胆量敢直接跟她近身过招,不过她也不敢到我跟前放肆,我们俩这属于对峙,耗上了。
“哦,那我过去看看他们俩有事没。”
我盯着张金霞的眉心,摸着鼻子琢磨,她已经被月孛符加大金光神符攻破灵窍,映月之煞鬼气正在往外泻出。这个时候是最为危险的时刻,一旦被人近身,她体中那股凶猛的煞气就会对其全部发泄而出,会被当场杀死,然后吸取死尸鲜血,变得更加强悍,更不容易赶出身子。
她忽地一甩头,让我心头一紧,还没想出她要干什么,就见她跟着大蛤蟆一样跳起来,冲着刚刚被沈冰扶起的张金生扑过去。
草他二大爷的,在鸡血符灰酒的压制下,她居然还能动手,让我有点傻眼。这死玩意不但凶,并且是凶的过头。张金生吓得扑通一下跪倒,沈冰挺起桃木剑大声念道:“顺鬼不斩,恶鬼截头。上帝敕下,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咒语不错,可是没符相辅佐,威力就一般了。结果“砰”地一声,她给打飞出去,铜钱剑散成了一片铜钱,哗啦啦落地。不过这下也让张金霞受到震荡,往后一个筋斗,落在地上,仍旧是跟蛤蟆一样趴着,一对血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沈冰,充满了无限怨恨之色。
偏巧这时候,天上一片乌云飘过,将月亮遮住。我心说坏了,不见明月,月孛无力。刚才灌下去的符灰失效,这玩意更不易制住了。我慌忙拿出红绳,做出最坏打算,用斗灵来解决。今天不是哥们斗死她,就是她斗死我。拼了!
窜身上前之际,先撒出铜钱阵护身,以免出师未捷身先死。到了近前抛掉手电筒,桃木剑插在后领上,双手扯起红绳甩出去,正好套上她的脖颈。现在黑漆漆的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依稀看见挥起双手就来扯红绳,随即眼前一亮,沈冰爬起身捡起手电照过来。
顺势手腕一抖,把红绳缠住她的双臂,往后飞退,不敢跟她近身搏战。但这死玩意居然跟着跳过来,比我速度都快,我双脚还没落地,她的一只右手已经叉住了我的喉咙。
草,真给她斗死了!
感觉喉咙一阵收紧,透不过一丝气息,好在死命扯紧红绳,她手上发不出力道,让我还能苟延残喘一会儿。
月亮又突然从乌云中跳出,让我一下看到了曙光,把早就攥在手里的一张月孛符猛地贴在她嘴巴上。反手从后领上拔下桃木剑,一边大声念着咒语一边狠命的一剑切在她的脖颈上。
咒语一毕,符火燃着,正赶上她往内吸气,符火全都吸进嘴巴里。
“啊……”
745|第七百四十六章 鬼差推磨
张金霞瞪着的血红眼珠子,厉声长叫,模样相当吓人。
叫声中一律黑气从她前额呼地窜出,往东飘走,瞬间就飘出几十米远。我先把忽然闭上眼睛的张金霞手从脖子上掰开,又撒出八枚铜钱,催动法诀向前急速追过。这玩意一般是不能放过的,跟寄宿鬼一样记仇心强,这次被打跑,还会去而复返,回来必定让张金生和张九山两家人全部毙命!
可是这死玩意跑的太快,特别在月亮之下,简直如虎添翼,我觉得它比飞毛腿导弹飞的都快。铜钱阵往前打个回旋就悬在空中停下,失去邪祟影踪,铜钱阵就不会再追赶了。我又拿出小白旗,叫出尖头鬼,吩咐他追上映月之煞,把这死玩意给干掉。
这小子一撇嘴:“爷,你先干掉我吧。映月之煞几百年不出一个,并且这位主似乎有背景,我杀不了。”
靠,杀不了就杀不了,那么多废话,它不过一只厉鬼,能有啥背景,你以为它爹是地府行政长官啊?
“滚你的臭鸭蛋,给我追上就行,一会儿回来报告它的行踪。”
“得令!”尖头鬼往旗子里一钻,驾驭起小旗迎风招展的一路往前飞走。
我回头看看沈冰他们,此刻都挣扎站起来,没受大伤,只不过擦破了点皮。而张金霞倒在地上紧闭双眼,本来枯瘦的小脸,显得更加吓人。不过脸色变回来了,从肉皮下透露出一点血色。
张金生和张九山一站起来就急忙跑过去,张九山把她抱起来,张金生急惶惶的问我:“兄弟,她咋样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邪祟驱除,没了性命之忧。把她赶快抱回床上,用厚被裹严实,等她醒了,多喂姜汤驱寒气。”又递给他两张净身符,每天烧一张调水喝下,两天后就会彻底没事了。
“这大热天的还要喂姜汤?”张金生半信半疑的问。
“嗯。她身上邪祟盘踞太久,整个身子阴气深重,导致气血寒冷,必须把寒气驱出去。”跟他说完,我招呼一声沈冰,收拾东西回旅馆。
张金生和张九山忙着把张金霞送回屋子,也没跟我道别。我们俩一个一瘸一拐,一个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黑漆漆的小街,来到旅馆门前。在这儿停住,我回头望了一眼,总觉的这路上背后仿佛有人盯着一般,感觉心里不踏实。
但空荡荡的街道,一个人影都没有,或许是元气亏耗,出现了幻觉。进了客房,我们两个都没顾上去洗澡,往床上一歪就睡着了。嘿嘿,我们要了一间房,可是呢,有两张床,没歪在一块!
直到天亮,小白旗飞回来我们才醒。
我拉住窗帘,让尖头鬼出来,三丫也跟着探出脑袋,她比尖头鬼最快:“我们追了半夜,追到一个村子,然后那只鬼就不见了。”
尖头鬼见抢了他的风头一瞪眼珠,假装一脸凶狠色,伸手把她脑袋摁回旗子里。回过头时又一脸的嬉笑:“爷,这只映月之煞太了,追到一个村子里,给它转了几个圈子,结果就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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