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惕的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我不是鬼,以前当过兵,对于武器方面比你们警察要熟悉。”说着站起身,打算关门回家,今天本来以为没生意的,居然收入一只鬼牙,已经不错了。加上有个女警鬼鬼祟祟的来捣乱,心里也不踏实。
“当兵的也不该对武器了解这么透彻。”
“我是特种兵。”
关了门,我也不想知道女警为什么要光顾我的小店,反正我没犯罪,看样子不像是来抓我的。但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躲得越远越好。跟女警道声再见,匆忙往回走。谁知她还黏上我了,追着我不放。
“我说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追着一个男人,像话吗?”我停住脚步说。
“不像话也没办法,你以为看了那个女鬼,我敢自己走夜路啊?”她倒是坦白。
“好吧,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去。”
她向对面一条小巷指了指说:“我的车就停在那边巷子口,你送我过去吧,我正好还有问题要问你。”
果然是有事找我,我忽然想到了黑珍珠,心里一惊,警察是不是掌握了我贩卖黑珍珠的事,这事说起来可麻烦。
走进巷子里,一时觉得眼前阴暗无比,刚才还很明亮的月光,一下子就突然不见了,到处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子诡异味。
我心说他妈的什么鬼邪敢在我面前放肆,也不看看谁在这儿,惹毛了我,把你牙齿全部拔光。
“你……”女警开口刚说了一个字,我忽然觉察到了一股阴风从后面吹过来,心叫不妙,连忙反手把她拉到了我前面。迅速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钱,用力向身后一撒。
这一共是八枚铜钱,在空中形成八卦方位,然后手上捏个法诀,向前猛力一点,八枚铜钱受到法诀的控制,在空中急速旋转。铜钱历经万人之手,最具阳气,布成八卦阵形,威力奇大,一般恶鬼是抵挡不住的。
阴风疏忽消失,眼前顿觉一亮,天上月光露出来了,逐渐看清了巷子里的情景,刚才八枚铜钱布阵的地方,地上有一溜鲜红的血迹。
我心里大感不爽,还没搞清向我们袭击的是什么东西就让它跑了,说明我的法术修为还差了那么一点。收回了八枚铜钱放在口袋里,又掏出一只手掌大小的色小旗子,抛到了上空。旗子一下飘悬在上面,左右不住转动着。这是“三清追魂旗”,一旦锁定刚才袭击我们的鬼邪目标,就会自己追过去一探究竟。
“刚才是不是……有鬼了?”女警嘴巴哆嗦着问。
我没答话,拉住她的手,快速奔出巷子,立刻看到了一辆越野车停在巷口左侧,催着她赶紧上车走。哪知她打开车门就大声叫起来,车上还有两个同事全都死了,而且死状非常惨怖!
4|第四章 卵尸
两具尸体都是男人,是女警的同事。他们两人面部惨白的让人心悸,整张面皮仿佛被抽空了血液,向内塌陷,更突出了两只暴睁的眼珠,十分骇人。脑部上有个拳头大的洞,里面的脑髓掏空了,连血液都被舔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脑骨空壳。
女警捂着嘴跑到一边,哇哇的吐起酸水。我又解开尸体衣扣仔细查验了一下,整个身体皮肤跟脸色一样,呈现不可思议的泛白,他们死时,血液被吸干了,涓滴不剩。
我家鬼事专门店不但帮鬼解困,同样有镇压恶鬼的作用,自我小时候在水塘遇鬼之后,十几年来,附近十里八乡都没恶鬼敢出来生事。今晚,不但小巷遇袭,还敢明目张胆杀人,这简直是打的我脸,向鬼事专门店挑恤!
“他们都死了,我怎么办?”女警吐完了,哭了起来。
此刻她脸上粉底已经擦干净了,借着车里的灯光,发觉是个容貌不错的美女,虽然嘴唇上还涂着黑色唇膏,倒增加了一份性感的狂野美。
我果然猜的不错,她入行不久,还是个新人,可能是第一次出来做任务,两个同事一死,就不知所措了。
“不要急,报警吧。”我看了眼车里的死尸对她说。
“我就是警察还报什么警,你脑子进水了?”她一边哭一边骂我。
我差点气的没吐血,什么白痴女警啊,就这种货色警局也敢让她出任务?
“你是警察不错,可现在是跨区域办案,出了事应该寻求当地警方帮助,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处理他们?”我向车里努努嘴。
“对哦。”女警说着停住哭声,抬头看着我,睫毛还挂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拿出手机报了警,我们这镇上就有派出所,警员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在这段时间内,我还不能丢下她自己回家,今天是鬼节,所有鬼魂都被放出来,尤其是目前这个时间段,是鬼魂最为活跃的时间,我唯恐她再遭遇不测。
我的小白旗飞回来了,轻飘飘落地,然后滴溜溜转起圈子,一条黑气从中冒出来,化成一个小孩,脸色白的比车里的死尸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这是二毛,就是之前我提到过的,被恶鬼勾走的那孩子,后来我接手店铺,发现他还没去投胎,因为投胎是要挂号排队的,像他这样的小孩,根本挤不过那些成年鬼魂,十几年了,还没得到机会。所以我就把他收进这只旗子里帮我做事,这样有个归宿,也避免受到恶鬼欺负。
“虾米,我找到了这个。”二毛伸出小手,递过来一个拳头大大小的东西。
女警本来早已经吓破胆了,二毛一出现,又惊叫一声,躲在我背后瑟瑟发抖,开始哭起来。我摇摇头,什么出息,还当警察?
这东西像是一团肉瘤,外表有一层绒毛薄皮,但没有丝毫血色,跟警察死尸皮肤一样的泛白。这层皮太薄了,几乎是透明的,拿在灯光下一看,里面蜷缩着一只弱小的婴儿形状,透着一股鲜红的血色,看上去非常诡异。
我不禁皱起眉头,看来事情远远出乎我的意料,并不是一只恶鬼这么简单。这下麻烦大了,让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
女警胆子小吧,好奇心挺强的,哭着还忍不住探头偷看一眼我手上的东西。
“啊,你变态,拿着一只胎囊干什么?”她惊讶的叫道,然后又开始吐。
“你倒懂得不少。”我说着把这只类似于胎囊的东西递给二毛,让他回到旗子里,装进口袋里。“不过这不是人的胎囊,不然这么小,胎囊里的婴儿还不会发育到这么成熟的模样。”
“那你说是什么?”她吐的那么辛苦,居然还有心情追根问底。
“卵尸!”
“什么卵石,少骗我,这分明是胎囊,怎么会是石头?”女警还较真了。
我冷笑一下说:“所谓卵尸,是鬼卵幼尸,并不是你说的卵石。”
女警一下睁大美目,惊惧的问:“什么意思?”
看着她我真的很头疼,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依着她这种死缠烂打的个性,肯定会追问到天亮。
我只有解释道:“鬼本身是不可能产卵生育的,但道家古籍中有记载,恶鬼借助魅宝可吸取天地灵气,而后按照二十四节气,每个节气杀死一个婴儿,取其**,满一年杀够二十四个婴儿后,恶鬼便会受孕。在人来讲,刚才那东西叫胎囊,但对鬼来说,道家古籍称之为卵尸!如果,卵尸出生,便是极其邪恶的猛鬼。”
“如果流产了,像刚才那样会怎么样?”
这丫头问题真多,我叹口气道:“麻烦就会来了!”
“什么麻烦?”
她这句话刚问出口,警车赶到。女警亮出了证件,这次她拿出的证件时间比较久,我看清了上面的名字叫沈冰,省城警局刑侦组探员。派出所警察一见是上头来的,立刻恭敬有加,那种哈腰陪笑的神态,实在让人受不了。但沈冰很神气,冲我撅嘴哼了一下,意思是说,看到了吧,我够不够厉害?
但我心里骂了句:“神气个毛,不是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
我是现场目击证人,当然脱不了干系,按照警方程序,一起跟着沈冰去了派出所。一下死了两个上头来的警察,派出所立马打电话通知了县警局,我们到派出所的时候,县里警局的头头们,也火速赶到了。
沈冰众星捧月般被请进了会议室,而我留在审讯室录口供。这种待遇实在是相差太大,她就算是上头来的警察又怎么了,在案子没弄清之前,同样是嫌疑人,为毛就不用录口供?我看着审问我的两个小子,黑着脸跟审问孙子似的,心说本来想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的,就这态度,那就等着受点惊吓吧,我数倒计时,这儿准停电。
“3,2,1……”
眼前一黑,灯光齐灭,整个派出所陷入漆黑当中,充斥着一股邪恶的诡异气息!
5|第五章 派出所闹鬼
这一停电,外面就热闹起来,有人大叫什么老张头看看配电室,是不是跳闸了。有人安排警力看好号子(禁闭室),里面还关着今晚刚抓到的两个嫖客,不能让他们跑了。几道明亮的光束在外面交集闪烁,警方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强光手电。
审问我的两个小子让我坐好了不要乱动,一个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留在屋子里看着我。我心里冷笑,老子只不过录个口供,现在看起来倒像是被当作了杀人凶手。心里有气,但也不能坐视不理,从口袋里掏出了追魂旗,拿在嘴边小声嘱咐二毛两句,正好这个警察开门,我跟着把小旗丢出门口。
我把声音压低,他们也不会听到,再加上突然停电,马上适应不了眼前的黑暗,别说我丢只小旗出去,就是自己跳出去他们都看不到。
停电原因我心里最清楚,并非是自然事故,刚才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阴气潜入派出所大院,鬼怕亮光,停电是肯定的,这是他们所到之处作案之通用法则。我觉得,来的是被我用八卦铜钱阵打跑的恶鬼,流产了卵尸,岂能善罢甘休。如果目标只是针对我,那是最好不过,怕的就是还不放过沈冰,以及流产之后迁怒于无关人众。这也就是之前我所担心的麻烦。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其他恶鬼来捣乱,毕竟今晚是鬼节,所有鬼魂放出来,派出所又是跟人过节最多的地方,哪个生前在这儿受到点委屈什么的,来找茬是很正常的。
“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在黑夜之中特别的刺耳,我都禁不住心头猛地一跳。
“老张头死了,快堵住大门,别让凶手跑了。”院子里一时一团大乱。
我心想堵住大门管毛用,鬼进来很少走大门的,再说敢来杀人绝不会杀一个就走,等玩够了才会罢手。想到这儿忍不住站起身,看管我的那个警察这时摸出了手电打开,照着我的脸,晃的我眼睛睁不开。
“哎,哎,坐好了,别想趁机往外溜。”
我只有无奈坐下。就算我没犯罪,跟警察也是不能做对的。在派出所,他们就是阎王,我就是小鬼。
外面杂乱的声音,忽然间沉寂了,好像所有人全体消失,没了一丝动静,显得特别诡异。我转头看着门外,刚才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束,也都熄灭了,整个派出所黑漆漆的,非常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里瘆得慌。
我对面的警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站起身绕过桌子,拿手电往外照照,院子里也看不到人,看样子多少有些慌张,转头对我说:“你别动啊,我出去看看。”
“等等,”我叫住他,“你信不信有鬼?”
这家伙一听顿时全身打个冷颤,手电差点没脱手掉地上,他看着我嘴巴哆嗦道:“我清楚你是镇上装神弄鬼的神汉,少在老子跟前搞封建迷信,这个吓不住我。”他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表情已经背叛了自己,那副怂样,比沈冰还脓包。
我的职业比较神秘,镇子上的人都不知道我干的什么,但背后议论的结果千变万化,说我是神汉就是其中之一。我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说:“那你出去看看吧,遇到什么别说我没提前打招呼。”
这家伙两条腿跟生根一样杵在地上,我敢打赌,他要是有胆量出去,我就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他原地不动的往外瞧了好大一会儿,外面依旧没什么动静,连一丝风都没有,脸上表情愈发的紧张。他突然抬腿往外走去,我心说坏了,看来老子姓要倒写。哪知他跑到门口,一把将门关上,转身靠在门板上,呼哧呼哧不住喘气,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我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嘴里说不信封建迷信,让我一句话就给吓成这幅怂样。这样也好,姓不用倒写了。
“我说兄弟,外面真的有鬼?”他瞪大了眼睛问我。
我心里好笑,连称呼都变了,叫的多亲热。我一板脸,伸出手指在唇边做个噤声状,然后又示意他回来,不要挡着门。他吓得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溜烟的跑回到桌子后面。
寂静中,忽然从院子里传来“沙沙”之声,像是有人踮脚小声走路,又像是风吹落叶的动静,总之在这诡异的暗夜中,让人听到耳朵里很揪心。这个警察脸色一变,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我竖起耳朵倾听一会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从口袋里掏出那八枚铜钱,用一根红绳穿上,咬破中指在顺着铜钱上抹血,右手腕一抖,八枚铜钱一阵叮呤清脆的响声过后,笔直挺起来,形成一根长约半尺的铜钱剑!
“跟我走。”我向桌子后面警察挥挥手,拉开门走出去。
他见到我玩了这么一手铜钱变直棒的“戏法”,顿时肃然起敬,抖抖索索的站起来,跟着我出门。门内门外犹如两个世界,在屋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还能依稀看到一丝光景,而门外却笼罩了一层浓墨般的黑雾,伸手不见五指!
手电光芒照射下,能见度也不超过两米,一股股阴风徐徐吹过,让我心头都禁不住有些发紧。
整个派出所大院静悄悄的,显得很空荡,我身后的警察大声叫了几句同事名字,良久都没回应,他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起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叫他不要怕,眼下派出所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他一听怕的更加要命,面如土色。为了缓解他心里紧张,便问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参加工作有几年了一些琐碎问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乖的像孙子似的,问什么答什么,好像现在我是审讯官,他是犯罪嫌疑人。
“啊,我脚下绊到东西了。”这个叫刘坤的警察,突然惊叫道。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是一捆白纸糊的的灵幡,那是出殡时孝子拿的东西,最后插在坟头上没人再收回来。看到这种东西,显而易见是鬼留下的,听到的沙沙声响,就是阵阵阴风吹拂灵幡发出来的。我叫他抬起头走路,也不要回头,只管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跑。今晚鬼节上放出的鬼太多,万一招惹了哪个,我也很难处理。
从灵幡开始,往前地面上稀稀疏疏多了一片片白色纸钱,这种纸钱也是出殡时撒的,跟现在鬼节上烧的黄纸钱不同。纸钱曲曲折折的从院子中心一路撒出了大门外,像是指引路人的路标一样,我心里清楚这是鬼勾魂的一种手段,往往纸钱撒到哪儿,就会在哪儿找到被勾走的人。所以我也不带犹豫的沿着纸钱往前走,最终肯定会找到派出所所有失踪人员。
刚一出大门,手电光晃到一张极其惨白,七孔流血的脸,正死死盯着我们。我心头猛地一跳,后面的刘坤大叫一声,掉头往回就跑。我连忙把他拉回来说:“看清楚了,这是个死人,不是鬼。”
刘坤壮着胆子往前看看,才捂着胸脯子说:“是,是老张头。”
老头有六十多岁光景,直挺挺的站在大门外,眼珠子高高暴突出来,被鲜血一陪衬,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6|第六章 阴宅
老张头是派出所做饭的,平时还兼职打杂,为人憨厚淳朴,无缘无故的被鬼害死,真是很冤。我叹口气拉着刘坤回到门内,小声问他厨房在哪儿。他说在东北角上,我让他带路,进厨房找了一个剩馒头舀了一瓢凉水,又走出大门。
先用一根红绳,把老头双手缚住,捏开他的嘴巴,让刘坤掰下一块馒头送嘴里,然后用力一合下巴,只见他喉头滚动一下,把馒头吞下去了。刘坤吓得全身哆嗦,以为老头诈尸了,捂着脸不敢看。
我说没事,因为他死的比较冤,临死前又在午夜时分,肚子里没东西,出现了常见的“饿鬼守门”这种情况。如果不给他口饭吃,恐怕派出所以后就不太平了。现在红绳缚住了手,把老张头尸体平放在地上,让刘坤把那瓢凉水围住他的尸体,这样怨气散不出去,会慢慢收敛,以后也不会来找事了。
搞定了老张头,我领着刘坤继续顺着纸钱路标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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