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出身河北,对公孙康的为人最有发言权,他的话也引得在场不少谋臣们的赞同。
   这时,那辽东使者贾范,已经抵达殿外,颜良便叫群臣暂息议论,命将那贾范传入。
   片刻后,一名满脸焦虑的文官,小心谨慎的步入了大殿。
   “下官贾范,拜见楚王殿下。”贾范卑微上前,言语甚是恭敬
   颜良摆出一副冷面孔,摆手道:“贾范,你千里迢迢从辽东来见本王,不知所为何事?”
   “启禀大王,范之主公辽东侯景仰于大王威服四方,特命下官不远万里而来,向大王表明归顺之心。”贾范并没有直接开口求援,而是声称孙公康要归顺于颜良。
   颜良看了一眼庞统,庞统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微微摇头暗示。
   颜良的脸上,亦浮现几分讽刺之色。
   当下,他却又不动声色,故作欣喜道:“公孙伯健果然是识时务者,他能主动归顺,本王心甚慰之啊。”
   大喜之下,颜良当即下令。以他楚王的名义,遥封公孙康为车骑将军,命其假节,继续统领辽东诸郡。
   那贾范也大为惊喜,当即对颜良再三拜伏,替公孙康感谢颜良的厚恩。
   几番感激后。贾范却又面露苦色,说道:“启禀大王,公孙将军归降大王,本想替大王据守辽东,时间一瞪熟,便配合大王出兵,夹击刘备这逆贼。只是如今公孙将军收到情报。那刘备正往幽州一带大举集结兵马,分明有入侵辽东之势,公孙将军兵微将寡,恐独木难支,故想请大王能予以援手。”
   果然如此。
   颜良心头,一丝冷笑掠过。
   当初颜良派伊藉主动出使,想结好公孙康,那厮却委婉的拒绝。如今却又怎会无缘无故,忽然间就主动的要求归降。
   原因很简单,公孙康这小子现在碰上大麻烦了,为了免于覆没于刘备之手,他只有厚着脸皮向颜良归降,以换取颜良对他的武力援助。
   这个公孙康,果然是狡猾之徒。
   心中暗讽。表面上,颜良却依旧不动声色,只作出一副为难之色。
   “公孙伯健既归顺于本王,那辽东也就是本王之土。今辽东有危,本王自不能坐视不顾。只是这辽东与本王相隔甚远,不知本王当如何相援?”颜良面露难色。
   贾范忙道:“大王麾下雄兵数十万,只需择几员猛将,兵攻青州,或是攻打兖州,那刘备顾忌于南面有危,便不得不撤兵南归,到时,辽东之危自然可解。”
   贾范的计策倒也不错,表面看起来,这也确实是如今颜良解辽东之危的最佳方法。
   颜良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权衡着此计的可行性。
   阶下处,庞统淡然不语,田丰却在向颜良连连摇头,暗示颜良休要答应贾范所请。
   那贾范则屏佐吸,忐忑不安的,巴巴的等着颜良做决定。
   半晌后,颜良眉头尽展,猛然间抬起了头,目光中闪烁着几分异样的决毅。
   “辽东有危,本王岂能不救,不过你的计策也太过保守,本王要么不出兵,出兵就要出他个惊天动地。”颜良杀机凛烈道。
   阶下众人,皆是神色一震。
   那贾范拱手道:“未知大王打算如何出兵?”
   颜良抬手遥指北面,豪然道:“本王当从徐州出兵,走海路远赴勃海湾,袭击幽州东海岸,抄袭刘备军的后路,到时本王与你辽东军东西夹击,不但可解辽东之危,更可大破燕军。”
   豪气干天的一番话,道出了颜良的战略意图。
   阶下处,包括庞统在内的所有楚国重臣,都是大吃了一惊。
   那贾范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他的思维定式,使他一时间还转不过这道弯来,理解不了颜良如何远攻幽州。
   愣怔了半晌,贾范方才回过神来,这才明白了颜良这“异想天开”的惊人战术。
   “从徐州走海路攻打幽州,这……这可是前无古人之事呀。”贾范颤声惊叫,一脸难以置信。
   颜良却冷笑一声,傲然道:“本王就喜欢做前无故人之事,你大可不必惊诧,当年本王就曾从应天发兵,从海路偷袭过下邳,本王的海船远洋大海,绝没有问题。”
   经这自信之语的提醒,贾范猛然间想起了先前听闻之事,贾范又仔细一想,当初那伊藉出使辽东时,所乘坐的海船,确实与寻常的船只似有不同,或许正是因为这特殊战船的原故,所以楚国的战船,才不用担心为海上风浪颠覆。
   想通了此节,贾范的疑虑之心,旋即大减,而且很快就兴奋起来。
   “不想大王竟有如此胆略,倘若此计能成,那刘备必遭受重创,想来再不敢犯我辽东矣。”贾范兴奋的说道。
   看起来,贾范已是相信了颜良的战术。
   颜良便哈哈一笑,欣然道:“计策已定。你就速速派人还往,转告本王的意思,只要公孙伯健能将燕军拒于辽东,拖延个数月,为本王登陆幽州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刘备那厮就必会为我们联手所败。”
   贾范大为欣喜,对颜良又是几番拜谢。感激涕零。
   当下颜良便又安抚了他一番,遂叫将贾范送往馆舍休息,待之以上宾之礼。
   “大王,臣以为大王海上袭击幽州,解辽东之危者,实为不妥。”贾范前脚刚出殿。田丰后脚步进言反对。
   田丰忠言进谏,颜良并不奇怪,却也不先答,只先屏退众臣,只留下几员心腹的机密重臣。
   大殿之下,群臣很快散却大半。
   这时,颜良才淡淡笑道:“本王此计有何不妥。元皓不妨说来听听。”
   “其一,公孙康反复无信,不值得我大楚为其劳师远征。其二,从徐州海路袭击幽州,颇有风险,况且番俭袭下邳后,刘备必已有所防备,就算我军能由海路顺利的进至勃海湾。倘刘备在沿岸稍设防备,我军岂非就要无功而返,徒费钱粮也。”
   田丰一番慷慨之言,在场的重臣中,不少人都点头附合。
   纵然似贾诩、许攸这等绝顶谋士,虽然没有明言反对,但看那意思。都似乎暗附田丰之议。
   “尔等以为,本王真的打算去救公孙康那小子吗。”颜良冷哼一声,不屑道。
   曾经的历史中,公孙康的儿子公孙渊。曾诈降于孙权,诱使孙权派使团前往辽东,结果却杀了孙权使者,夺了其财货兵马。
   公孙家有着反复无信的基因,儿子如此,孙公康自然也是如此,颜良可没孙权那些傻,白白的替公孙康出头,当那冤大头。
   田丰一听,却有些困惑了,不解道:“大王既不欲救公孙康,那方才许诺那贾范,海上出兵袭击幽州之事,莫非也只是敷衍不成?”
   “海上出兵的战略是真,但本王要袭取之地,却非幽州。”颜良刀削的脸上,闪烁着几分诡秘,说话间,已起身走下阶来。
   田丰及其余重臣,尽皆茫然糊涂,不明白颜良究竟何意,既然不去袭击幽州,那海上出兵又是为何?
   在众人茫然的目光注视下,颜良步下殿前,走到了侧壁所悬的大地图前。
   “袭击幽州,援救公孙康,只是借口而已,本王是要打着这个旗号,去攻取这里。”颜良抬起猿臂,手指重重的往地图的右上角一点。
   众人寻着望着去,却见颜良所指之地,正是辽东所在。
   攻取辽东!
   田丰等众臣的脑海中,瞬时间如闪电般闪过这四个字,所有的脸上,均是换上了一副震惊的面孔。
   唯有庞统,却只捋须微微而笑,似是对颜良所说的惊人战略,早有所料。
   这也难怪,众臣之中,颜良唯与庞统单独谈过攻取辽东之事,也只有庞统懂得颜良的心思。
   “大王要从海上出兵,攻取辽东?”田丰惊愕的相问,声音都有些颤抖。
   颜良走回王府,昂首道:“正是如此。本王早想过,欲灭曹刘二人,没有强大的骑兵是不行的,本王唯有攻取辽东,夺取产马之地,才能建起一支强大的骑兵,然后再南北夹攻,将刘备一举铲灭。”
   时机差不多已成熟,颜良把他酝酿了大半年的战略,终于公然道与了众臣。
   大殿之中,顿时一片惊哗,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攻取辽东虽有可夺得产马之地,但从海上发兵,远过大海去辽东,大王的这个战略,未免有过太过冒险了吧。”田丰唏嘘劝道。
   颜良却冷笑一声,豪然道:“本王自起兵以来,若没有冒险出奇的精神,又如何能打下今日的基业,风险越大,收获越大,此番之险,本王是冒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请大家支持,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认准我们的网址
658|第六百五十八章 跳梁小丑,让你们先笑后哭
  所有人都知道,颜良一旦做出的决定,哪怕是凶险万分,前途是刀山火海,也绝不会更改。/w WW.bxwx.cC 新笔下 全文字首发/
   众臣都沉默了下来,就连田丰也不敢再言。
   没有人再反对颜良的计策,毕竟,有前番偷袭徐州成功的先例在,此番袭取辽东,虽然风险远比偷袭徐州要大,但总归还是有成功的希望的。
   只是,众臣却没有人敢站也来支持,只恐战略失败后,自己会受到影响。
   颜良却毫不以为然,即使没人支持,也依旧要我行我素。
   他很清楚,真正的强者,就必须要有非凡的意志,有的时候,就要敢想别人不敢想,行别人不敢行。
   那些表面看起来虚心纳谏,凡是不敢行险之主,根本算不上真正的雄主。
   曾经历史中,曹操平定乌桓之战,还不是一片反对,唯有郭嘉一人支持,而曹操顶住压力,以强大的意志坚持自己的战略,方能获得一场奇功。
   曹操有此胆略,颜良若然没有,又岂能连胜曹操,直到如今把曹操都打怕了。
   而就在颜良看起来有点“孤立无援”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庞统,忽然间大步出班,站了出来。
   他仰视颜良,拱手慨然道:“大王此计,前无古人,实有惊天之胆量,臣佩服大王的胆量,臣更赞同大王此计,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计,必可功成”
   关键时刻,庞统站了出来,力挺颜良的战略。
   看着一身慷慨的庞统,颜良微微点头,不禁面满欣慰之色。
   众位谋士中,果然还是庞统与自己最“臭味相投”。真正能做为颜良知音者,也唯有庞统一人也。
   有庞统这位首席谋士的支持,足矣。
   当下,颜良便下定了海上出兵,攻取辽东之计,并传下王令,命三吴沿海造好的战船,赶赴海西集结。
   暗中处,颜良准备着攻取辽东。但表面上,他却仍打着袭击幽州的旗号,继续来忽悠蒙骗贾范,好令公孙康放松警惕,大胆的将辽东的兵力。布署于辽水一线以拒刘备,以造成后方的空虚。
   以那贾范的智谋,又岂能识破颜良的计策,被待之上宾的他,完全深信,颜良能袭击幽州,替他的主子公孙康解围。
   于是。中计的贾范,便几次派使者归辽东,向孙公康转达颜良的厚待,并将颜良的计策。密报与公孙康。
   南面的颜良,暗中集结兵马之时,千里之外的河北,战争的阴影也在悄然的密布。
   幽州。范阳城北。
   清晨时分,那一支庞大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开出范阳城,沿着北的大道前进。
   王旗之下,刘备威仪肃然,策马昂然而行。
   秋收已经结束,河北诸州大获丰收,粮食丰收的刘备,集结了五万步骑,决定亲自东征。
   刘备的目标,便是一举扫灭幽州东面的公孙康,彻底的解除幽州侧后的威胁。
   正行进间,陈到策马而来,拱手道:“启禀大王,诸葛军师从邺城传来急报,我南面的细作发来情报,称那公孙康已派使者往应天,归降了颜良,颜良现下正集结海船于徐州,似乎有从海上袭击我燕国的迹象。”
   听得这道情报,刘备的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惊奇。
   “颜良此贼,莫不是又要故伎重施吗?”刘备喃喃自语道。
   身边跟随的司马懿,却淡淡道:“颜良此贼素喜弄险,臣料此贼此番海上用兵,必是想攻击我辽西郡一带,截断我征辽大军与幽州的联系,好与公孙康东西夹击,一举围歼我军。”
   此番刘备东征,留诸葛亮守邺城,以司马懿为随军军师。
   听得司马懿的分析,刘备微微点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屑,却是冷哼道:“仲达所言极是,本王这就下令增强幽州沿海警戒,叫他劳师动众,远赴重洋,最后却无功而返。”
   “大王英明。”司马懿拱手恭维道。
   刘备扬鞭继续前行,嘴角浮现一丝得意,阴恻恻的冷笑道:“颜贼,想故伎重施吗,哼,本王就叫你血本无归,哈哈——”
   讽笑声中,那浩浩荡荡的燕国大军,继续向北挺进。
   刘备率领着五万大军,由范阳郡入幽州,一路向东北行,过燕、渔阳、右北平、辽西诸郡,于秋末进抵了幽州最东面的昌黎郡。
   公孙康所据辽东之地,共有辽东、玄菟、乐浪和带方四郡,其中乐浪和带方二郡,皆位于马訾水(今鸭绿江)以南,其地人口不多,经济落后,并没太大的战略意义。
   至于玄菟郡,因其地处北境,乃高句丽入侵辽东的南下必经之地,故其地虽有驻军,但丁口却甚少。
   整个辽东四郡中,最富庶,人口最众多的,无疑便是辽东郡,其治所襄平城,更是辽东第一大城。
   此时的公孙康,以襄平为其军府所在,屯有三万铁骑,积粮更可足支数年之久。
   而这辽东郡与昌黎郡,仅只隔一条辽水,刘备的大军若攻辽东,必要先过辽水天险。
   当刘备大军进抵昌黎郡时,细作即刻便将情报,送抵了几百里外的襄平。
   襄平城,军府中,公孙康已召集了众将,共商抗敌之策。
   “刘备这厮已亲率五万大军,进抵襄平,看来很快就会入侵辽东,诸位有何应敌之策。”公孙康语气凝重的问道。
   话音方落,麾下大将卑衍出班,拱手道:“刘备欲侵我辽东,必先要渡过辽水天险,末将愿领一军,前据住辽水要口辽隧城,必令那刘备不得东渡辽水。”
   公孙康点头道:“你所言极是,本侯就拨你一万精兵,前守辽隧城,务必要保得该城不失。”
   “末将必不负主公重托。”卑衍慨然领命。
   看着卑衍领军而,公孙康的表情稍稍安稳了一起。
   这时,另一大将杨祚却道:“主公,时已深秋,再过那几月,天气一寒,辽水便会结冰,到时刘备大军就算拿不下辽隧城,大军也从任意一处冰面渡河,直取我襄平,那个时候,末将只担心以我军现有兵力,恐怕无法和刘备精锐的步骑交锋啊。”
   杨祚此言,得到了其余诸将的附合,众人对抵住刘备的进攻,皆显得信心不足。
   “尔等放心,本侯已经找到了个冤大头,出兵出力,为本侯解辽东之危。”
   公孙康满脸的得意,遂是将自己名义上暗降颜良,请得颜良出兵,由海上攻击幽州之事,道与了众将。
   杨祚等众将,此时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家的主公,为何会如此自信。
   “原来主公已有此妙计,倘那颜良果愿出兵的话,那刘备还真就不足为虑了。”杨诈赞叹道。
   公孙康冷笑一声,傲然道:“何止是不足为虑,到时刘备闻知后方有失,必军心大乱,本侯趁势反击,说不定还可一举将刘备擒杀。刘备一死,河北定然大乱,介时本侯挥师南下,便可扫荡河北,成就一番霸业。”
   公孙康的胃口好大,此刻已不满足于击退刘备,保住辽东的一亩三分地,甚至已酝酿起了入主中原的宏伟蓝图。
   杨祚等诸将,也为公孙康的自信感染,个个信心百倍,皆是大赞公孙康英明神武。
   耳听着诸将的恭维赞叹,公孙康愈加的得意,冷笑道:“颜良啊颜良,原来你也是个贪图虚名之徒,本侯一个假降就诱你出兵相助,待本侯借你之手,除掉刘备之后,本侯早晚会好好谢一谢你的,哈哈——”
   阶下辽东诸将,尽皆放声大笑。
   ……
   应天城。
   一叶扁舟,横渡南下,驶入了江边码头。
   身着便服的吕蒙,下得船来,很低调的乘马车进入了应天城,直往王府而云。
   未有多时,正在书房中处置公务的颜良,便收到了吕蒙求见的禀报
   颜良心中一喜,搁下笔来,摆手道:“速速宣子明前来相见。”
   未几,一身便服的吕蒙,带着一身风尘入内,拱手拜道:“臣吕蒙,拜见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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