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绝不是危言耸听:“丛阳,从现在起,在心中默诵静心神咒,记住,用你自己的心诵念,我在这里,也会帮助你的,不要想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放下!”
“不要想任何事情吗?”丛阳闭上了眼睛,刚刚一闭上,前尘往事像泄了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雷子的一切,丛阳的一切,它们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更加纷乱,丛阳突然想到了乔儿,乔儿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现在自己眼前,说好的,自己要好好地护着自己的命,重新与她相会,去履行那份责任,这是沉甸甸的承诺啊!
还有自己的那群伙伴们,因为他们,自己才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不再是世间的浮萍,不再飘摇无依,自己怎么舍得撇下这一切?
丛阳的心越来越平静,静心神咒清晰地在心底浮现,他闭上了眼睛,在咒语的一遍遍重复中,心境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手……”小山兴奋地拍着唐三成的后背:“丛阳的手动了!”
唐三成不敢大意,继续在心中诵念咒语,七邪与白逸轻轻地去扳丛阳的双手,一点一点,十分细致小心,好歹让丛阳的手离了那琴弦,可是掌心已经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七邪扯下衣服上的一条,先将丛阳的手包了起来,再看丛阳,一张脸血色全无,双唇还在抖动,唐三成终于拿开了自己的双手,蹲下来就狠命地掐着丛阳的人中:“丛阳,丛阳 !”
“啊……”丛阳只是应了这么一声,他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是这身子触碰到的温热,让他知道,自己……回来了。
扶着丛阳的正是七邪,他把着丛阳的脉博:“虽然跳动有些快,可是没有问题。”
“娘的,我还没死。”丛阳好半天回过神来,掌心的痛让他清醒得快了一些,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一滴泪从他的眼边落下,他想去擦,可是双手都没有力气,小山替他抹去了泪水:“疼吗?”
这不是疼的泪水,丛阳在心里说道,我又一次重生了,这份重生的欣喜只能用泪水来表达了。
“娘的,让你划划看,能不疼吗?”丛阳说道:“果真是很邪气的琴啊。”
唐三成正色道:“不是邪气,是灵性,它的灵性可以启开人的善恶,所以,我父亲和将臣前辈才认为,最单纯的人才有可能带走它,小山是万年地胎,天地纯粹而生,所以也只有他才可以办到。”
小山看着丛阳掌上的伤,自己的心也提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取。”
此时,摩呼罗迦再度响了起来:“这个小家伙原来是万年地胎?”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另一个声音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家伙,居然全身而退了,只是受了这么一点伤而已。”
唐三成低头不语,只是这么一点伤吗?刚才丛阳的样子很不一般,这伏羲琴能启开善恶,可是往往无限放大的是恶的一面,丛阳他……
825|第八百零五章 协逃
会让丛阳沉迷其中的恶是什么?唐三成心里的疑问上来了,丛阳此时望向小山:“这辈子没有做过亏心事吧?”
小山一愣,马上摇头:“当然没有了。”
“这就好。”丛阳苦笑:“你一定会成功的,记得那些美好的东西,只有这样,你才能拿起伏羲琴。”
丛阳手上的伤很重,留下来的那道伤痕或许会永远陪伴丛阳了,丛阳靠在七邪的怀里,那张脸还在自己眼前晃,丛阳将头埋进了七邪的怀抱里,七邪也察觉到了丛阳的异常:“怎么了?”
丛阳不语,小山已经朝伏羲琴走了过去,他感觉十分紧张,身子都变得僵直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唐三成,唐三成冲他点点头:“我在。”
短短的两个字让小山安心了不少,小山伸开双手,双手同时放在琴上,触到琴身的一刻,好像有电流从身体里通过,小山的身子抖动了一下,只是短暂地抖动,他回头一看,唐三成他们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冷气腾腾地冰块,这里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冰雪的天地,凉风嗖嗖地钻进脖子里,小山想到了丛阳的提醒,要记住那些美好的东西,小山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他刚睁开眼,从冰棺里钻出来的一刻,一抬眼,是刺目的光,那光慢慢地柔和焉为,然后,他就看到了……唐三成。
他就站在那里,用惊奇地眼光看着自己,嘴角上扬,他冲自己笑了,小山心中被暖意包围:“三成哥!”
小山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这看在 唐三成眼里,只觉得暖心,小山与丛阳是截然不同的表情,这让自己安心不少,小山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甚至回头冲唐三成笑了一下:“三成哥……”
这一声落下尾音,小山的手动了,那把琴托在他的手上,缓缓地从琴台上被拿了起来,伏羲琴就在小山的手上,他的样子十分自得,这琴落在手上,丝毫重量也无,似一片羽毛一般,这股奇异的感觉让小山十分诧异,唐三成自然也是如此:“小山,你试着拨动琴弦。”
小山点头,单手托琴,另一只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琴弦,那一声优扬让大家精神一震,摩呼罗迦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可思议,他居然可以拿到伏羲琴,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这一人了。”
“可不是。”另一只摩呼罗迦也说道:“神器在手,任由你们去对付那河伯了,不过记得在有效的期限内归还伏羲琴,否则……”
唐三成点头应允:‘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有效地把控时间。”
他话音刚落,周围白茫茫的气消失了,他们重新回到了那山洞里,众人感觉做了一场梦,只有小山手上的琴能够印证刚才发生的一切,小山咽了一大口口水,紧张地看着唐三成:“我手上拿的是伏羲琴?”
没有白色的流光,它看上去就是一尊泛着淡粉色的琴,放在小山的手上,显得并不那么合拍,小山脱下衣服将它包裹住,背在自己身后,迎头就问唐三成:“期限是什么?”
“血契订下来的时间。”唐三成说道:“我们要找到河伯才行。”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白逸看了一眼趴在七邪背上的丛阳,他面色不好,而且双手一直在颤抖,抚摸伏羲琴给他带来的后遗症不小:“丛阳需要就医。”
“天亮了。”唐三成看着洞外的天,黎明的光穿过云层投射过来,洞内洞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白逸已经率先出去打电话,步氏集团的直升飞机会在一个小时后到达这里,趁这个空当,白逸替丛阳重新包扎了伤口,简单地上了药,丛阳是个硬汉子,虽然剧痛无比,从头至尾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连续地喝了很多口水:“娘的,这也太邪气了,看来以后要留疤了,幸好不是在脸上。”
小山将琴取下来,盘腿坐在地上,将琴横放在自己的腿上:“我们有琴了,还有琴谱,现在只差河伯了。”
提到河伯,白逸就有些懊恼:“这个家伙,居然拿假玉碟蒙骗我们!”
“他曾经把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下,其实是我们太天真了,不应该相信他这么快就会祭出玉碟。”七邪倒是沉静。
唐三成在翻找着背包里的食物,他饿了,他掰开一块饼递给丛阳:“吃点东西吧。”
大家都看得出来丛阳心事重重,他不停地骂娘,只是在强撑罢了,丛阳接过饼去:“谢了。”
五人在这里等了四十多分钟,唐三成就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来了。”
白逸第一个上去,头刚探进去,里面的人就冲他打了一声招呼:“辛苦了。”
“卫青?”白逸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步家兄弟告诉我的。”卫青笑道:“你们千里迢迢地过来,我们也不能干坐在家里,总得要做些什么,现在,方便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卫青虽然在笑,可是眉头紧锁,看样子是遇上什么问题了,白逸回头看了唐三成一眼,马上登上飞机,卫青与驾驶员耳语了几句,飞机最终落到了废弃工厂附近,见此情景,五人面面相觑,待下了飞机,目送直升机离开,卫青才说道:“其他人也来了,都在等你们。”
其他人是指符羽等人,并不包括将臣与玄镜,小狐这几天没有见到白逸,一见面,马上就扑了过来,一双小手不停在地白逸身上摸来摸去:“巴巴,巴巴……”
三叔在,三叔正与魏依说着什么,魏依的双眼中有泪,她的眼神都不敢与白逸他们直视,这样的情况很不一般,白逸的心开始向下沉。
三叔未开口,已经叹了一口气:“事情有关卫青的女儿,她不是组织的成员,行为自然不受组织的约束,只是,这次她是彻底地卷进来了,我们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所以召集你们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逸问道。
“组织里有成员发现了河伯的踪影,可是,他在子夫的帮助下逃跑了,组织中有善寻人者,在北郊发现了河伯的踪影,他当下立刻通知我们过去,我们自然联系了将臣与玄镜一起前往,可是在我们赶到之前,有人开车载走了受伤中的河伯,有人清楚地看到,那个人是子夫,”雷一人说道:“应该说,子夫是刻意地在帮助河伯,因为组织行动不为外人所知,她出现的时间地点完全准确,所以我们怀疑,她是有意试探了父母,从而得到了消息。”
魏依抬起发红的双眼:“对于这一点,我们无法否认,我应该更早一点发现这孩子的不对劲。”
符羽心疼地看着魏依,轻轻地拍打着魏依的背部:“卫夫人……”
“我们找到了伏羲琴,琴谱也已经制作出来,现在只等找到河伯,”白逸说道:“我们现在敢肯定,玉碟依然在他手上,他现在还有机会启开玉碟,子夫和他在一起,未必安全,河伯对人,从来都不用真情,子夫她……”
他们语气中并不责怪卫子夫的鲁莽,反而担心卫子夫的安全,这让卫氏夫妇十分感动,卫青一直坐得笔直,现在身子马上软了下来:“河伯喜怒无常,并不因为子夫救了他就心存感激,他会随时翻脸,诸位,我卫青从来不求人,一生硬气,可是这一回,我一要请求大家对她的原谅,二要请求大家救救她,我们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女儿,不能第二次失去了。”
“我们会继续寻找河伯,如果子夫在他身边,我们保证会带她回来。”白逸说道:“三叔,此事我希望完全交给我们处理,其他成员只可在一旁协助,我们不受组织的约束,见机行事。”
“我们正是这个意思。”三叔说道:“达到目的便可。”
白逸不愿意再耽搁下去了:“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要马上告辞,去寻找河伯的踪迹。”
白逸绝不会想到,河伯此时正闭着眼睛,躺在汽车的后座上,他并不喜欢人类制造出来的这种所谓交通工具,对于自己而言,天空与水就是最好的天地,他睁开眼睛,优美的侧脸露出一丝不耐烦来,透过后视镜看到河伯的这个表情,卫子夫只觉得好笑,看到他有气不愿意撒的憋屈样子,她心中暗爽,就是这个家伙,靠着一股莫名的蛊惑力,让自己鬼使神差地去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隐身人,险些永远困死在那里,自己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惩治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帅家伙呢?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河伯只觉得自己是蛟龙困浅水,精心布局的一出好戏,原本是要玩弄他们于股掌之上,偏偏半道杀出来一个玄镜与将臣,生生地将自己的龙尾斩断!自己堂堂天子,居然需要一个普通女人的帮助离开,这是莫大的耻辱!河伯的双拳握起,他看得到卫子夫脖间还在跳动的脉博,他很想,很想扼住那里,然后……
826|第八百零六章 晓以颜色
“你想杀我?”卫子夫突然将车子停了下来,她回过头来,她在笑:“河伯果然易怒,你看到这个东西了吗?”
河伯看着卫子夫手上这个黑色的方块,他用沉默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卫子夫笑道:“只需要一下,他们就能够找到你,我偷听过我父母的谈话,你被斩断龙尾,元气大伤,他们若是合力,你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看到河伯欲张嘴,卫子夫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还有玉碟?你认为凭你现在的状况,你还能启开玉碟,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无可奈何,现在还想逞能?”
这个女人的嘴,河伯真想让她闭上,她每一句话都在戳自己的伤口,河伯银色的头发飘摇了几下,正想过去,卫子夫冷笑道:“你要是想杀我,现在就动手,否则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河伯挑了挑眉,这个女人一再触碰自己的底限,她真不怕么?像是听到了河伯心里的想法,卫子夫居然哈哈大笑:“你觉得我会怕死吗?一个连死也不怕的人,就更不会怕你了,你所谓的高超法力,对一部分人是没有用的。”
青衣……河伯马上想到了衣青衣,卫子夫的话触动了河伯的心,自己那么想得到的女人,她居然那么绝决,她不怕死,不怕死的人,自己的确没有办法,河伯紧握着的手舒展开来,这个叫卫子夫的女人,有点意思,他不介意花点时间和她较量一下。
“我送你到最安全的地方去。”卫子夫说道。
河伯扭头看着窗外,他不喜欢车内浑浊的空气,他的手放在车窗上,略一用力,玻璃窗就完全碎掉了,外面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河伯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来,卫子夫回头瞪了河伯一眼:“知道一个车窗要多少钱吗?这笔账我会记着的。”
这个家伙就这么为所欲为,卫子夫摸了摸口袋里的发声器,这个东西,是从魏依那里“拿 ”来的,自己可是卫青的女儿,卫子夫笑了笑,车头一拐,就朝东郊的一座废弃的菜棚驶去……
河伯的身体在隐隐作痛,本体受伤,非同小可,他的确是需要一点时间来修复,玉碟还贴身放着,那些人,真以为自己会轻而易举地祭出玉碟?河伯笑了,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操纵一切的畅快,看着他们因为自己设下的陷阱东奔西走,甚至改变自己的生命轨迹,他很满意,成就感油然而起。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卫子夫走下车去,她并不理会后座的河伯,纵然他是什么天子,纵然他是什么河伯,河伯终于自己走下车去,跟在卫子夫的身后,这让他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她以为她是谁,这样随意地带自己来这里,又对自己爱理不理?
河伯像风一样将卫子夫的身子包围住,然后将她抛上了天空,他的声音像冰一样冷:“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卫子夫的身子被抛到了约二十米的地方,她闭上了眼睛,耳边已经有了风声,身子迅速地下坠,卫子夫一 睁眼,看到了天空上的云,它们正飘摇着向自己打招呼,她微微一笑,张开了双臂,与风相拥……
“疯子!”河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了,一只手朝卫子夫挥了过去,卫子夫就软软地摔到了草地上,卫子夫像得了一场大胜,嘴角露出笑来,而且越来越大声,她甚至冲河伯挥了挥手:“看到了吗?”
河伯不理会卫子夫,只是朝那处棚屋走去,卫子夫站了起来,看着河伯的背影,转身朝车子走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河伯如释重负,她是打算要离开了吧?卫子夫却拎着背包走了过来,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跟我来。”
“不要命令我。”河伯没好气地说道,他在说话的时候,耳上红色的坠子愤怒地跳了起来,衬着他这张无懈可击的脸,着实是一道风景。
卫子夫并没有沉浸在这道风景之中:“随便你。”
话是这么说,但卫子夫举起了那个方盒子,河伯冷笑一声,一道风掠过,卫子夫手上的手机就不翼而飞,已然到了河伯的手上,他只是微微用力,手机就化成了粉末,连电池也没有幸免。
卫子夫早料到会这样,或者说,她期待会这样,这样的时候,她不想其他人过来打扰他们,卫子夫转头就走,她越过了这一片菜棚,朝更里处行进,河伯略一沉吟,还是跟了过去,卫子夫将河伯带到了一个山洞里,比起那些天然的山洞,这里很工整,一进去,河伯就看到了那排列整齐的石头,它们形成了一个圆形,而中心已经堆上了干柴,旁边铺上了油毡布,上面摆满了食物,旁边放着的是毛毯和枕头,河伯见状,眉头纠在了一起:“这些东西是你准备的?”
“对。”卫子夫说道:“我是蓄谋已久。”
“为什么?”河伯说道:“我现如今,与你父母所在的阴人组织是完全对立的状态,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你这个女人,脑子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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