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管不了工作上的事情了,忙乘了专机回京。
   也有过迷茫的时候,也只以为自己没有玩够。毕竟她与以往在他身边晃的女人不同,从不要求任何金钱或者物质上的利益。他也就这么冷眼旁观,就这么缠下去,看她究竟要什么?直到她帮他买了衣服,他那日穿了去与姚少他们聚餐。结果被杜少给泼了点酒,当场就发了飙。弄得一群发小一头雾水。他这才意识 ,他竟陷了进去,而且陷的过了头。
17|第17章
  她生气的时候,眼睛仿佛是浸了水,如水晶般,清亮的要闪光。眉毛微微皱着,一副的不耐烦。他却笑了出来,仿佛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凝视了良久,喃喃道:“我想怎么样?”竟是重复了她的话。其实他想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他习惯于掌控所有的事情,男女之间也不例外的。向来只有他了断的份。那一日,她在车上,冷静的说结束。他只是觉得没面子罢了,毕竟他当时还未对她产生厌倦,所以她提了结束,反倒激起了他的怒气。原来他也只是她的游戏而已。
   他从来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于是,他回了头,第一次的回头,绝无仅有的回了头,以从未有过的姿态装作她从未说过分手,若无其事的继续。
   现在想来,是不是当时已经爱上了她了?究竟什么时候爱上的呢?他在这段时间里总是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第一次见面,不,她太普通了,对他这种见惯百花的人来说,实在太过于普通了。清秀如水的长相加上普通保守的穿着,在浓装淡抹的那群人里,找也找不到的。
   打麻将那次,他倒觉得略略意外了些。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女的,会将钱退回给他的。况且那点钱,对于他,连九牛一毛也说不上。
   后来发生了关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生涩的可以,可以说从未碰到过技术如此之差的。现在偶然想来,竟有时候会朦胧觉得这是她的初次。但仔细一想,就会觉得哑然与不可能。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普遍的犹如一日三餐了。
   可能心中第一次悸动是来自她煮给他的第一顿饭。印象中,没有人这么为他煮过。从小,都是厨房的厨师师傅煮的,警卫端上来的。那日,坐在她小厅的沙发上,看着CCTV的中国新闻。她的厨房和小厅只隔了一扇小小的磨砂玻璃门。他依稀能看见她洗洗刷刷的背影,穿了件长长的T恤和一条牛仔及膝裤,清秀的像个大学生,全然不同于他身边时常围绕的女人,身型不高,但纤浓有度。
   他才一晃神,她已经将菜做好了。很普通,很普通的菜:一个清蒸小黄鱼,一个炒蛋,一个菌菇清汤。但却鱼鲜,蛋嫩,汤美的。他心中禁不住柔和了起来,仿佛小时候,与奶奶一起吃饭。奶奶总会将鱼眼夹给他。他胃口竟然极好,吃了个精光。
   就这么的断断续续的牵扯着,仿佛一株藤蔓,柔柔弱弱,随时可断的。她从未主动联系的,仿佛也是可有可无的。他曾经从旁侧击于娉婷,从她那里知道她从来都不大与男的有什么牵扯的。况且他去的次数多了,总难免有些东西会放在她那里,若是有别的情人,也是断不可能的。
   她冷冷的看着他,两个多月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在家门口与他相见的。往昔的日子仿佛走马灯般,不停在眼前掠过。灯光照在他脸上,她这才看清楚,竟也有点憔悴,见惯了他意气风发、万众景仰的样子,这才发现他脸上的落寞似乎透着一种无能为力。
   两人僵着不动。仿佛对阵,敌不动,我不动。她微微嘲讽的笑了起来,索性让出了一条路,大大方方的请他进了来:“江少,若你有话,请一次性讲个清楚明白。你很忙,我也不空,没有必要这么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看了她一眼,进了门。屋内没有什么大不同。但他还是注意到了,他平时扔在茶几上的财经杂志的位置已经清空了。以往门口摆着的----他的拖鞋,也已经找不到了。那双拖鞋他记得,他素来是不记这种事情的,是蓝色的,犹如晴空万里下的海浪。她的,与他是配对的,却是粉黄色的,有两只彩色的蝴蝶。她总是钟情于蝴蝶,莫名的喜欢,仿佛已经成了嗜好。
   他能说什么呢?求她原谅。他心里清楚明白,她有她的自尊,她有她的傲气,绝不比他少一点点。若她是个物质女人,早已对他百般要求,万般温柔了。
   曾经看到过一则类似笑话的故事,久远的可以了,但不知道怎么的,此刻在脑中竟然异常清晰:有三个人要被关进了监狱三年,监狱长给他们三个人一人一个要求。美国人爱抽雪茄,要了三箱雪茄。法国人最浪漫,要了一个美丽的女子相伴。而犹太人说,他要一部与外界沟通的电话。
   三年后,第一个冲出来的是美国人,嘴里鼻孔里塞满了雪茄,大喊道:“给我火,给我火!”原来他忘记了要火了。接着出来的是个法国人。只见他手里抱着一个小孩子,美丽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子,肚子里还怀着第三个。最后出来的是犹太人,他紧紧的握着监狱长的手说:“这三年来我每天与外界联系,我的生意不但没有停顿,反而增长了200%。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你一辆劳施莱斯!”
   当时只一笑而过了。这才明白,原来什么样的抉择决定了什么样的生活。今天的生活是由过去的选择决定的,而今天的选择将决定每个人的未来。
   他与她的这个结果,是他决定的。他曾经也考虑过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他惟独算漏了他的感情。清楚明白的知道那日她会早回来,因为是他安排孙平华布了局,虽然是瞒着于娉婷。看她如何应对。究竟是要闹还是要吵?
   毕竟以他们当时的关系,她也算有资格问他一句为什么的。但无论她是吵还是闹,他终究是选择结束的。因为他不想在继续在乎下去了,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洞,他都看不清以后的路了,仿佛在太空舱里,失去了重心,慌乱到不知所以。
   但她没有,甚至连吃惊也只表现了一下下。如此的平静,仿佛她就是个局外人,只是在看戏罢了。戏落幕了,观众也就离场了。
   因为觉得自己太过于在乎她了,仿佛就像海洛因般上了瘾头。他向来可以控制任何事情,他相信这次也不例外。他相信她对于他就如同以往的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在他发觉自己太过于在乎后,做出了这个决定。他却后悔了,后悔的可以了。
   但那日看着她平静的离去,他的心竟说不出的不舍。那背影还是很婀娜纤细,他曾经触摸过每一个线条,熟悉的仿佛能勾勒出来。以至于午夜梦回,辗转难眠时,第一个闪现的就是她的背影。他竟会有种心痛的感觉。
   每当拿起电话,也会顺手按出她的号码。但他坚信他能戒掉她这个瘾头的。毕竟还没有他不能的事情。所以坚持再坚持。等到了坚持不住,就告诉自己,去关心一下前女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接了电话,客套有礼的问了:“你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这才发觉轻舟已过万重山了。她与他亲密后,接电话从未说过这两个字。她也再不会对他撒娇,对他发脾气了。因为他对她而言已经是普通人了。
   试问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找你最亲近的人作出气桶,还是找普通人做出气桶呢?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找普通人的。
   他竟慌乱了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仿佛整个世界都要遗弃他了的这种感觉。竟然心乱到可以窒息!
   他看着她进入了卧室,一分钟的功夫,或者一分钟也不到。她搬了一个纸箱出来,放在地上。走到门口,拉开了门,看着他道:“这是你的东西。本想扔掉的,但是太值钱了,不好意思扔。你若是没有事情的话,时间不早了,一并带走吧。”等于下了逐客令,他不是不懂。但语气还是如此的平静。他真的看不出来,她是否对他有过一点点的感情?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她瞥开了头,不想与他四目相对。那箱子里面是他的物品。在那一段痛苦的令人痉挛的日子里,她曾经一遍一遍的抚摩过,冷静过后,像处理自己以往心情般处理这些东西。将它们整整齐齐的,毫无表情的放进箱子里,推进床底下。不愿意再看它们一眼。心犹如大风过后的湖面,对照之下的宁静,虽然显得呆滞,麻木,漠然,但还是走了出来。
   夜,很深了。愈深愈静,一如心情。门外是黑黝黝的一片。他这么一走,也就真的走出她的生命了。虽然没有想过有什么结果,但心还是会酸会苦会痛!
   他看着她,微微抬起的脸上透着决然。原来他真的失去她了!他不能!绝不能!他缓缓的与她擦肩,猛得一把抱住了她。隔者厚厚的毛衣,他的手竟然还能分辨出她的瘦弱,那腰纤细的不堪一握。
   不待她惊呼出声,已低头吻住了她。他的气息淡淡的,依稀杂着烟草的味道,有一丝的呛味。唇齿之间的缠绵依熟悉的让人发晕,仿佛就如同以往的时光,一刹那间的恍惚,他与她,从未分开过。风,带着冰冷,从尖尖的树梢扫过。她猛得清醒了过来,他把她当什么了?她用力咬他的唇,他微微吃痛,却并不放开,紧紧的拥着她。
   她死命推着,咬着,他却越发抱得紧。连呼吸也紊乱了起来。那么急促,令她生了一种慌乱。他就这么强取豪夺,令人无法抗拒。直到她呼吸窘迫,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方才放开了她。
   她细细喘着气,手脚竟无一点力气。他低低的看着她,脸上尽是狂乱。她怒火中烧,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声响,他的脸上慢慢浮出了指痕。她这次是用尽了全力,他竟没有闪躲,只静静的看着她。
   她心中苦涩一片,连嘴里也好象吃了黄连一般,尽是苦味。指尖如此的冰冷,却能感觉到他脸上发烫的温度。她竟然在一个晚上打了他两个耳光!!他与她,到底是怎么了??
18|第18章
  上午十点半,正是忙碌时刻。一花店女孩子,扎了个马尾,穿了件纯白的T-恤,捧了一大束蓝玫瑰过来。沈小佳抬了头,双手拿着资料,还不忘调笑她:“子默,你的花到了!”
   已经连续几个星期了,每日里花束不断的,办公室都快成了花店。所以现在公司只要有人看到捧花的进来,都知道是送给她的。15朵的数字,还是不变。沈小佳帮忙查过花语,说是表示对不起。
   对不起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是对于他与她却是千斤的重。静下心来,凭心而论,她其实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毕竟两人没有任何的承诺,也没有任何的约束。若是恋人,遇到他与她的情况,是可以抓狂,可以哭吵,甚至可以无理取闹,最底线至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问个为什么?
   但他们不是。他与她之间,说穿只是单纯的**发展的同居关系。并没有牵扯到承诺与永远。双方都有各自发展的权利和空间。其实他若是面对面,跟她说:“我们结束了!”也就结束了!所以无论他选择了何种方式,只是为了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画个句号而已。
   感情之战到了最后,攻城掠地已不算是什么真正结局了。主要是看当事人后不后悔,若真能做到不悔,也总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了。她回首他与她的路,原来都已经堆积了灰尘,久了,也只不过是她记忆里的一段花开。
   沈小佳不是一直安慰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把旧的换了,怎么展望新时代呢?”诚然是逗她笑的,但也是极对的。她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母亲的建议,认认真真的规划未来了。人毕竟要现实些的。
   邢利锋好象也察觉她的心情低落,所以电话来的勤,也约的勤。人寂寞的时候,真的是需要人陪的,就算是普普通通的朋友也好。
   两人去了火锅店,点了一大堆的食物,扔在浓汤里。托着下巴,看着汤不停的冒着泡泡,烟雾缠绕,缓缓升起,衬托着店里的气氛,整个人也被熏的暖和了起来。
   贡丸,羊肉,菠菜等不停在汤里翻滚,瞧着也让人垂涎欲滴,才一会工夫,已然熟了。她好久没有这么好的食欲了,抓起筷子,笑迎迎的看着邢利锋:“开动!”活像有人跟她抢一样,朝着目标连连进攻。
   吃到一半,邢利锋喝了一口酒,盯着她看了半天,忽而,语气认真的道:“子默,要不我们交往看看?”刚刚咬在嘴里的半个贡丸,仿佛烫得吓人,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下去。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吞了下去,抬起头,愕然的看着他:“什么?”
   邢利锋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做我女朋友吧!”眼中诚意十足。原来他到底还是说了。他一直约她吃饭,但从没有表示过那个意思。今天竟然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跟他的性格倒是挺符合的,直来直去!
   她放下筷子,托着头,斜着眼端详了他半天,笑嘻嘻的道:“我考虑一下!”邢利锋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人选,毕竟是老家在一起,彼此也算知根知底。而且也是国内数一数二大学毕业,工作不错,又长得一表人才。联系了这么长的时间,风度也是极好的。可惜总少了点恋人的感觉,那种心颤的味道。两人长处,她就觉得跟邻家大哥哥一样,轻松自然的。但话说回来,靠感觉也不能过长远的一辈子!
   邢利锋笑着道:“不正经!”看着她眯着眼睛在呷汤,因为有些烫,不时的吐着舌头,像个孩子,顽皮可爱的。他继续道:“有我这个男朋友不错的,你想想看:第一,就等于有了个免费的司机,上下班接送。第二,等于有了免费的跑腿,女朋友有什么事情,我肯定披星带月的跑前跑后的。第三,等于有了免费的劳力,以后你有什么搬的抬的,舍我其谁。第四,有了免费的厨师。第五,有了免费的洗碗机--------”
   她忍俊不禁,竟当众哈哈的笑了起来:“听起来真的不错哦!”原来他还有风趣这个优点。他也笑着,举起酒杯,伸了过来,与她的酒杯碰撞了一下:“考虑一下吧!像我这种男人,现在是打着灯笼也不一定也找到的!”她依旧浅笑盈盈:“我可没有也想象中的那么好。事先申明,我是个很自私自利的人哦!”
   他笑了出来:“你这么回答,是否表示赞同我的提议?”她歪着头看着他,沉吟了半晌,忽然,嫣然一笑,灿烂如花:“OK!成交!”忽尔,又朝他眨眨眼睛:“到时候可不能说我诈骗你哦!”
   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邢利锋将车子停到了她楼下,下车替她开了车门。北风呼啸的,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她整个人缩在大衣里,微微抬着头看着他:“上来吗?”他还从未到过她住的地方。既然答应他做那男女朋友了,也应该大大方方的交往。
   他低头,笑着道:“怎么,这么爽快的邀我上去,是不是家里电灯坏了,水管堵了?知道男朋友的好处了吧!”他笑的时候,当真是好看的,露出洁白如玉的一口好牙齿。想到一则牙膏广告:“牙好,身体就好!”呵呵,还是极幽默的!
   回到了屋子,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电视,按到一个综艺台,有一群艺人在上面,插科打诨,热热闹闹的。住的地方小,也有好处,就是一开电视,屋子里各个角落都可以听到,少去了一丝寂寞的惆怅。
   将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三步并作二步的去洗澡。热水从莲蓬头上哗哗的流下来,冲在脸上,身上,说不出的清爽。沐浴露的香味是浅浅的茉莉花味,既然分了,就要与过去的一切彻底做个了断。
   朦胧中依稀听到有门铃的声音,杂在电视机嘈杂的嬉闹声,似有若无的。已经这么晚了,应该没有人找她的。她不甚在意,依旧慢慢的用泡沫擦洗。穿了件睡衣出来,用干毛巾擦头发。
   进了客厅,这才发觉,熟悉的门铃竟然真的在响。似乎一直没有停过。她走到门口,心里竟然扑通作响,问道:“谁啊?”这么晚的!心里头模模糊糊有张脸浮上来,其实知道是谁的。只听见他的声音预期的响了起来,似乎有点不耐烦:“是我!快点开门”
   她自然是不能够开门的。就这么僵持在门里门外的。他就这么不停的在按门铃。向来颇为悦耳的铃声,现在听来就像几十分贝的噪音,头痛欲裂的。她叹了口气,将电视关掉,走回到门边,柔柔的,幽幽的道:“江修仁,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们结束了,何必要弄到这种地步呢?好聚好散不好吗?”
   他没有回音,也没有再按门铃。四周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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