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够夺走智屏郡主的芳心?”
魏臻聪连忙恭恭敬敬地把情况说了一遍,那叔公脸色阴沉,前几天,他在魏臻聪表现的满不在乎,还说让魏臻聪“姑且一试”,但实际上,他比谁都在乎。
修真者选道侣,尤其是像他这种比较高级的修真者选道侣的时候,那比皇帝给太子选太子妃还要严苛,谁都希望能够给自己找个一等一的道侣。
智屏郡主人年轻,才双十年华,论相貌,乃是一等一的美人,论修为境界,乃是世间少有的金丹道长,论身世,当今皇帝是她亲爷爷,未来皇帝是她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智屏郡主都是做道侣的最佳人选。
那叔公也是自恃甚高,心比天高的主儿,别看他是魏国公的亲叔公,到现在还是童男身一个。他已经把智屏郡主视为他的良配了,这会儿得知智屏郡主自承有意中人了,他顿时气得面色铁青。
“查,一定要查出来智屏郡主的意中人是谁。我要将他挫骨扬灰,薄皮抽筋。哼,竟然敢跟我抢老婆。”
齐国府。
正堂的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碎瓷器的瓷片,如果能够将这些瓷片全部拼接起来,就会发现它们原来都是价值高昂的古董瓷器,每一件变卖成银钱的话,都够一个三口之家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齐国公齐虞东坐在上首的金丝楠木交椅上,脸色阴沉,“子芳这个忤逆子,当初要不是他以死相逼,现在智屏郡主已经是我们齐国府的儿媳妇了。金丹呢金丹,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出这么一号人物,偏偏我们就和她擦身而过。”
齐国公的正妻,一品诰命夫人刘氏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你也不能全怪罪到子芳的头上,当初子芳不肯入皇室做郡马,不也是你首肯的吗?那智屏郡主就算是成就了金丹,又能如何?她是克夫郡主,注定孤老一生,咱们总不能为了一个金丹,就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齐虞东狠狠地瞪了刘氏一眼,“头发长,见识短,子芳都是被你娇惯坏的。当初,要不是你在我面前,一把鼻子一把泪,哭得我头晕脑胀,我能犯糊涂答应你们吗?现在看看,好了吧?一个金丹期的儿媳妇就这么飞了,跑了。”
刘氏终究是不敢跟齐虞东强行顶嘴吵架,却也是暗中撇嘴不已,心道:“老天真是瞎了狗眼,让老娘嫁给你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出了问题,就会往我们娘俩身上推卸责任。”
类似的一幕还在很多王公大臣的府中上演着,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蓬莱岛上,也有人惦记着智屏郡主。
修炼界是个男人占了主导地位的世界,女人修炼要比男人艰难百倍,这也就导致修为境界的层次越高,男修真的数量与女修真的数量差距越大。蓬莱岛上有三大股势力,蓬莱岛、僧录司、道录司。这三方之中,都有金丹期的大高手。
智屏郡主做为一名女金丹,这三股势力都有人把目光盯向了她,更确切的讲,除了仅有的几个女金丹没有打智屏郡主的主意之外,其他几个金丹,不管头上有没有头发,不管自己已经娶了几个媳妇,睡过多少女人,就在此时,也都把目光盯向了智屏郡主。
蓬莱岛是一个统称,实际上蓬莱岛是一个群岛,有数百个面积不等的岛屿组成,其中最大的三个,分别由蓬莱岛、僧录司、道录司占据,其他略小的岛屿也都被这三股势力瓜分,其中又以蓬莱岛占据的岛屿最多、最大,道录司其次,僧录司再次。
在道录司的主岛附近,有一个面积近百亩的海岛,这个岛是道录司最有名的岛屿之一,它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它的面积很大,而是因为岛上住着的都是道录司不计代价培养出来的炼丹师,其中又以姬煜川姬大师最为出名。
这座海岛上,有一座面阔九间,进深五间的重檐庑殿顶建筑,黄色的琉璃瓦覆顶,坐落在汉白玉石台基之上,乍一看上去,竟然和大周紫禁城的乾清宫一模一样。
其实这座建筑就是仿照紫禁城中的乾清宫建的,无论是尺寸、造型、用料等,都一模一样,在大周朝再找不到第三座一模一样的建筑了。
这座建筑不叫乾清宫,叫金丹宫,主人是有皇室血统的炼丹师姬煜川姬大师。姬煜川胆敢修建一座跟皇帝寝宫一模一样的建筑,这就足以证明他有不臣之心,要搁在别人身上,早就让皇帝拉出去砍头了,可是谁让姬煜川是姬煜川呢,顺德帝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着。
皇室对僧录司、道录司控制越来越弱,这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甚至也不是最近几十年,几百年的事情。太祖皇帝能够牢牢地将僧录司、道录司控制在手,那是因为他是开国皇帝,雄才大略,无人可以匹敌,他的后代都是些普通的世俗人,又怎么可能让修真者、修佛者掌权的僧录司、道录司甘心听命。
或许表面上,僧录司、道录司还会和皇室保持一致,但是一旦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就像智屏郡主在东海凤凰岛上,想从僧录司、道录司手中,抢到凤凰之卵的时候,僧录司、道录司马上就会撕掉伪装,要和皇室一争高下。
只有皇室和僧录司、道录司的利益一致的时候,或者皇室谋求的利益不会妨碍到僧录司、道录司的利益的时候,僧录司、道录司才会帮皇室做事情,就这,也备不住僧录司、道录司会暗中捣鬼。
此时,在金丹宫前,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搓着手,在宫门前来回踱步,不时地抬头朝着金丹宫里面看。这个人就是姬煜川的徒弟姬佑君。
在姬佑君的下首,还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低眉顺目,神态恭敬,其中一个要是有旁人在的话,一定会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姬大师”。可是姬佑君在他的面前,却是没有一点的恭敬。
片刻之后,从金丹宫中走出了一个小道童,他朝着姬佑君打了个稽首。
没等小道童开口,姬佑君就急切地问道:“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说?”
小道童说道:“师兄,老爷说了他不会替你到京城向智屏郡主求亲的。你身上也留着太祖皇帝的血,大周又讲究同姓不婚,老爷不方便坏了规矩,将来不好向太祖皇帝交代。”
姬佑君急道:“你再去跟师傅说说,我跟智屏郡主的关系早就出了五服,我为什么不能做智屏郡主的郡马?我虽然修为境界差智屏郡主一大截,可是我是前途远大的炼丹师,恩师的唯一徒弟,智屏郡主嫁给我,并不会辱没她。”
小道童摇了摇头,“对不起,师兄。老爷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无能为力了。老爷说让你最近几个月不要再来打扰他,老爷要闭关,看看能不能冲击到金丹中期。”
姬佑君气的直跺脚,在他下首站着的另外一个人,他低着头,不是为了表示恭顺,而是不想让姬佑君看见他幸灾乐祸的表情。
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还想给智屏郡主做郡马,下辈子都没机会。
在道录司的主岛上,正印大天师,副印大天师,还有左正天师,右正天师等几个金丹期凑在一起,在别人眼中,他们是高高在上的金丹道长,不过这会儿大门一关,隔绝声音的阵法一开,他们几个已经争得脸红脖子粗了。
他们争论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由谁来向智屏郡主提亲,说白了,就是让智屏郡主做谁的老婆。相比起魏国府的那个叔公,道录司的这几位显然更有资格做智屏郡主的道侣。
正印大天师口才不是特别好,但是他的实力在道录司中最高,眼看着吵不过其他几个人,便沉下脸来,“不准再争了,本座决定由我派人到京城,向智屏郡主提亲。本座贵为道录司首脑,配智屏郡主刚刚适合。”
其他的几个金丹看着正印大天师那副糟老头子的模样,个个鄙夷不已,可是却也不敢再争下去了,他们知道正印大天师只要把他的身份搬出来,那就是“朝纲独断”了,由不得别人反对,谁要是反对,免不了要被正印大天师狠狠地收拾一顿。
几个金丹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极度不服,却还是恭声道:“如此,我等就恭祝正印大天师和智屏郡主喜结连理,白头偕老了。”
正印大天师捋了捋颌下的银色胡须,一张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似得,“到时候,本座一定不会忘了请诸位喝上一杯喜酒的。”
就在这时,笼罩着大殿的防护罩一阵乱晃,正印大法师伸手一招,一张字条穿过防护罩,飞到了他的手中……
第313章 省事省力
正印大天师把那张字条展开,就瞅了一眼,马上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连忙一抖手,就把字条打了出去。
那张字条只有一寸宽,半尺长,飞到了空中,自燃起来,片刻之后,字条燃尽,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空中出现了一行字,一行很秀气却又极为飘逸的字——胆敢骚扰智屏者,打落凡尘。
在场的几位道录司的首脑,跺跺脚,大周的地面都要颤几颤的金丹们,看了这一行字,纷纷色变,眼眸中射出了一丝惊骇。
正印大天师的后背更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十分庆幸这张纸条来的太及时了,要不然的话,他非得铸成难以挽回的大错。
所谓“打落凡尘”,就是由仙变凡,说的更具体一点,就是被废掉丹田,功力全废。这样的后果,是每个修真者难以承受之重。
正印大天师他们几个显然知道传来字条的人是谁,他们也相信对方有那个把他们打落凡尘的实力,如今见他如此庇护智屏郡主,哪里还敢再去打智屏郡主的主意。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万,年轻漂亮的很多,修为境界高的,也不少,从中找个道侣还不容易吗?没有必要非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相同的字条同样还出现在了蓬莱岛和僧录司的主岛上,那些正在琢磨着到大周京城,向智屏郡主提亲的金丹们,见到这张字条,全都偃旗息鼓了,骚动的心马上变得比一汪死水还波澜不惊。
如果有人知道小小的一张纸条,就能够让蓬莱岛、僧录司和道录司三大势力全都乖乖听命,只怕不会有一个人相信,但这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毕竟,金丹期只是修真之路上的一个驿站罢了,却不是终点站,在金丹之上,还有元婴,还有出窍,还有更多更加高深的境界,他们都不是金丹期的修真者、修佛者能够招惹得起的。
不过这一切,智屏郡主不知道,秦之初也不知道。知道了,有知道了的烦恼,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幸福。
要是秦之初知道有这么多的金丹跟他抢老婆,不急的走火入魔,也能生生地把脑袋上的一头黑发全都薅下来,到时候,去僧录司,僧录司的大和尚小尼姑一定会把他当自己人。
秦之初驭使飞舟,一路疾驰,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宁清县。
他落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手下都召集过来,不出意料,演宁顺利地筑基成功,由后天变先天,已经是旋照期一层的修为境界了,而关东神丐聂青尧虽然也服用了筑基丹,却如石沉大海,一点变化没有。
对属下们的修炼,秦之初决定暂时推迟讨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宣布。“各位,我有两件事情要宣布,第一,皇帝已经正是草拟圣旨,迁我为宁清县县令。”
话音还未落,关志文、演宁等人露出狂喜之色,一起站起来,躬身道:“见过县尊大人。”
秦之初点点头,能够成为宁清县的县令,算是解决了他的一块心腹之患,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掌管宁清县的一应事务了,而不是以县主簿或者县丞的身份,僭越处置宁清县的大小事务。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重新归座,然后接着说道:“第二件事,皇帝已经下令,待豫北府隆虑县县令致仕之后,就把我迁到隆虑县做县令。我了解了一下,隆虑县县令再有多半年的时间,就要致仕了,那时候,就是我调往隆虑县的时候。本县想问问大家,有愿意跟着我一起去隆虑县的吗?”
关志文跟秦之初一样,都是豫北府的人,他知道隆虑县是大周数得着的下等县,就算是比起三大患没有平定之前的宁清县,也要差远了。他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安排秦之初到隆虑县去,不过他早就打定主意,要给秦之初做幕僚,自然不会因为秦之初从宁清县调到隆虑县,就停止追随。
“东翁,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离开宁清县的。”关志文第一个表态道。
紧随在关志文之后,龚秀珍、老姬夫妻、演宁、孙得龙等人也都做出了类似的表示,如果说他们以前选择追随秦之初,是因为他们能够获得重用,一展所学的话,那么现在,在这些原因之外,又多了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追随秦之初,将来有一天,有希望成为人人敬仰的仙师。
就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他们牢牢地站在秦之初这艘大船上,期望着永远都不要被甩下船去。
对关志文、演宁等人的回答,秦之初还是比较满意的,真要是有人说不跟着他一起去隆虑县,他不知道该有多么郁闷。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亲自治理管辖区域,到了隆虑县之后,他还想让关志文他们帮着他治理隆虑县,他还想在宁清县的时候一样,当个甩手掌柜。
“既然大家都决定跟着我去隆虑县,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做出一些适当的安排。
首先,就是宁清县这边的事务一定不能乱,原计划做的事情,该怎么做,还要怎么做,最好是能够赶在我们去隆虑县上任之前,把宁清县的事情做完,做个比较好的了断。
其次,就是我在去京城之前,跟你们说的,你们都要从宁清县的事务中抽身出来,挑选有名望的士绅、举人来接替你们的职务。”
说到这里,秦之初顿了顿,看了关志文一眼。
后者连忙站了出来,“东翁,这事,我们已经着手在办了。
在你离开宁清县的这段时间,我们把消息传播了出去,晓谕了整个榕西府以及邻近的府县,有不少有才学却又不得志的举人、秀才、士绅赶了过来,自荐出任宁清县的县主簿、典吏等职务。
我带着龚兄还有其他几位大人,仔细地研读他们的个人名录,又派人到他们的家乡调查,最后,综合各种因素,确定了一个名单,请东翁决断。”
秦之初没去看那份名单,他说道:“关兄,你觉得合适,就用吧。你告诉他们,本县对他们有三个要求,一是秉公守法,二是一心为民,三是不准贪墨。
谁要是违背了这三条原则,本县饶得了他们,大牢里面的刑具饶不了他们,谁要是觉得刑具还不过瘾,那就把人头借给本县用用,九龙镇东城门、南城门和北城门三个城门外都还能竖几根杆子。”
关志文连忙点了点头,“东翁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他们。”
秦之初又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县在宁清县呆的时间太短了,为宁清县百姓做的实事也太少,我决定在离开宁清县之前,再为宁清县的百姓做一件实实在在的好事。我要在宁清县公开招收学徒,传授他们修炼之道。”
关志文他们一听,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秦之初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大了,不但牵涉广,影响也大,这个消息要是散播出去,宁清县的老百姓还不都疯了?
关志文他们不知道秦之初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官场之上,有一条铁律,就是人亡政息,意思是说主政的首脑死了或者调走了,那么他原来主政的地方,在继任者的管理之下,基本上不可能延续前任的政策。
秦之初估摸着他也逃不脱这条规律。他做官不求财,只求老百姓的香火之力,假如他一走,继任者一上台,就改变他制定的政策,那么宁清县的老百姓是否还会念他的好,还会继续给他竖长生牌位。
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所以,秦之初想来想去,认为自己可以离开宁清县,但是一定要以某种方式,保持在宁清县的存在,要对宁清县继续保持着一定的影响力,他又不想引起继任县令以及其他官员的忌惮,所以世俗的手段,能不用还是不用,如此一来,就只能动用修真者的手段了。
广收学徒,传授修炼之道,无疑是最省事、最省力的办法。
百姓多愚昧,他们给他竖长生牌位,除了他能够给他们带来好的日子的缘故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秦之初是个修真者,是他们眼中的仙师。那么他越是展示修真者的手段,老百姓就会越发自觉地给他竖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为他提供香火之力。
而且广收学徒,不但可以让他和宁清县的百姓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同时也能够让他有积攒个人实力,发展个人势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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