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答他的是整齐的吼声,“保家卫国,保家卫国!”
漫天的风沙不断的吹了过来,一双双眼睛血红坚定,杀气盎然,这个时候的宁远是感动的,是幸福的,他觉得,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大集体,那就够了。
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训练结束之后,宁远以全班第一的成绩成为了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王者,不论是枪械,还是格斗,以及丛林生存战,都能稳稳的控制住对方,牵制住对方,击杀对方。
他唯一斗不过的人就是萧成,每一次萧成将他打的趴在地上,他总是一笑,“班长,我打不过你!”
萧成将他拉了起来,“臭小子,就认输了?丢我的脸!”
“班长,再来!”
宁远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早上,说是早上,其实却是看不到一点的亮光,萧成面无表情的站在众人的跟前,“今天有任务,我申明一点,是任务,不是训练,地点,云南边境,准备行动!”
出发的人不多,加上萧成一共十个,宁远也在内,众人坐上了军用卡车,来到了这个任务的地点,云南边境的丛林,大规模的宽叶树木纵横交错,森森逼人。
一行人四散开来,在分散的最后一刻,萧成交代,不要手下留情,杀光这些藏匿在里面的凶神恶煞之徒。
时间一步步的推移,宁远的脸上不由的写上了一丝的紧张,第一次,第一次执行如此诡异的任务,这不是他这个两年兵心里该有的承受能力,可事情摆在面前,祖国的荣誉高于一切,硬着头皮流着鲜血也要上。
前方出现了一声惨叫,那是队伍里面包子的声音,宁远一愣,就在大脑惊呆的一刻,背后的一棵大树上凶猛的冲下了一个头上扎着布条的中年人,身穿迷彩服,满身是血,手握砍刀,只一下就踢掉了宁远手中的微冲,随后紧跟上前,一膝盖撞击在他的胸口。
宁远皱着眉头跌倒在三米开外的地方,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对方眼神凶残,就跟一匹饿极了的孤狼,紧了紧手中刀,迎向了已经拔出军用匕首的宁远。
宁远手忙脚乱,在部队中的矫健身手连三成都使不上来,步步惊险,气喘吁吁,坚持了十秒钟之后,已经被对方划中手臂,血,触目惊心的淌了出来,对方舔着砍刀上的血丝,一阵冷笑,继续冲刺,加速,手脚并用,一个反踢,再次击中宁远,将他死死的逼在了一棵大树的前面。
在完成这一切凌厉无比的动作之后,最后一刻扬起手中刀凶狠的砍向了宁远的脑袋。
匆忙求生之中的宁远挥起匕首拼命的格挡,一下,双臂发麻,在他准备反守为攻的同时,对方的速度比他更快,更凶狠,一下扣住了他的手腕,拧掉了匕首,手中的砍刀一个旋转,刀柄朝里,猛的砸向了宁远的胸口,这一下,将他直接打的口吐鲜血,随后这个家伙依然没有后退一步的意思,整个人一脚踏在宁远的弯曲的膝盖之上,狠狠的撞向了宁远的下巴,接着一个翻身,再次出现在了宁远的面前。
宁远顺着树干慢慢的滑在了地上,他已经精疲力尽,刚才对方的一连串凶猛无比的攻势也让他受伤严重,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眼神模糊的宁远只看见一刀光影闪过,对方这一次两步上前,手中砍刀再次的扬起,恶狠狠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五寸,四寸……一寸,宁远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砍刀飞快的向着自己的面门而来,跟着他的右脸猛的察觉到了一丝的冰凉,他明白,自己中了刀,可是却没有死去。
宁远一瞬间清醒了意识,只看见那把砍刀出现在了自己的右脸,而刀背却被一个人死死的抓住,萧成。
宁远大喊一声,伸出右腿飞快的踹向了那个手握砍刀的中年人,而砍刀却在他的右脸上再次的一个拖拉,血汩汩的流下。
宁远躺在树下,他看见萧成疯了一般的冲了上去,身法快到了极点,赤手空拳的躲闪着对方砍刀的同时,却是猛的变拳为掌,一个侧身,拍打在对方的头部侧面。
那人的动作当即停顿了下来,眼神呆滞,刀却还是紧紧的握在手上。
萧成眼神一冷,又是两掌过去,分别是咽喉,心脏。
那人直挺挺的站在宁远的面前,过了五秒钟,终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两眼却还是死死的睁着,身体连一丝抽搐都没有。
而在他的太阳穴旁边,还有半寸的钢钉帽凸显在外面,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萧成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是血,将宁远扶了起来,平静的说道:“宁远,对付这些人千万不能手下留情,你知道这个人做过什么事吗?他杀了别人一家,连五岁的小女孩都没有放过,掏出了别人的内脏挂在屋檐下,这种人,禽兽不如。”
宁远拼命的点着头,“班长,我懂了,我懂了。”
萧成用力的搀扶着他,而宁远还是不住的回头,那男人的尸体,那三根钢钉,是那样的让人感到记忆犹新。
这一次的任务,十个人,回去的只有五个,直到今天,宁远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们这帮新人去执行这项残酷的任务。
相处的时间是短暂的,萧奶奶跌断腿骨的消息传了出来,萧成出了眼泪,当着所有的人抱着头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一个晚上的时间,他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离开部队,而此时的指导员办公室,已经得到了明确的指示,萧成,已经拥有了进入战刃营的资格。
萧成还是决定离开,虽然部队给予了他很好的待遇,甚至可以照顾萧奶奶的后半生,可是在萧成看来,他这个孙子,就该好好的待在老人的膝边,她热了,自己为她打扇,她饿了,自己给她做饭,他乏了累了,自己轻轻的帮她按摩,亲人的这种感情,又岂是金钱能够比拟的?
萧成离开的那一天,天空下了毛毛的细雨,让人感觉到了一丝的寒冷,他背着军用背包,跟所有的战士一个个的握手,随后猛的回头,毅然的走了出去。
“班长,班长……”
所有人都大声的喊道,呜呜的哭出声音,追了出来。
萧成回头,冷着脸,“回去!”
“班长!”宁远大喊一声,丝毫不顾,冲了过来,拉着萧成,被萧成猛的一下摔在地上,他的双眼发红,望着满脸是泪的宁远,一字一句,“宁远,你给我听好了,好好的保家卫国,千万别让我丢脸,听见没有?”说着话,将自己那珍惜非常的两个肩章拿出一个放在了宁远的手掌中,“战刃我进不去了,你,一定要进去,你是我萧成的兵,不管什么时候,千万不要忘记,我们永远都是裤裆里带把的爷们,要活的顶天立地,问心无愧。”
随后将宁远慢慢的扶了起来,再次望了一眼这个让他难舍难分的地方,转过头,大踏步的离去,最后一刻,宁远看见了,萧成流出了眼泪。
他的身影一步步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而宁远却还是待在那个地方,远远的望着,望着……
第五十九章 小保安
宁远一步步的走下小山包,望着这个萧成土生土长的地方,有着无限的哀思,萧成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深深的记在心里,尤其是最后一句,三年了,分开后的第二年他就已经进入到了战刃,这个被称为南京军区最强悍战士的地方,在那里,他执行过很多的任务,流过血,杀过人,战功赫赫,可他还是期待,期待能够跟萧成坐在一张桌子上,把酒言欢。
直到半个月以前,当他在电视机前面看到那则关于华海市的新闻之后,他就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了,他提出了退伍,提出了离开部队,所有人都很惋惜,宁远这样做他就是在断送自己的前程,可他还是一意孤行,跟萧成一样,离开这个部队的时候,他有一种痛彻心扉的难受,可他知道,在那个远在华海市的地方,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办,那便是,杀了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王八蛋,让他下去陪自己的班长。
一个星期之前,宁远来到了华海市,靠着他的侦察手段,他很快的将事情了解了一个清清楚楚,也摸清楚了刘天良的底细以及他的落身地点,宁远很想直接冲进精神病医院,杀了这个混蛋,可他还是忍住了,这个混蛋现在既然落在了他的眼里,那就是煮熟的鸭子,绝对飞不了,他每天都在等待,终于,昨天晚上,刘天良也是忍耐不住,提早让自己去了阎王爷那里报道。
三根钢钉的手法是萧成教给宁远的,他说过,大奸大恶之人方能使用,这个王八蛋撞死了萧成,在宁远的眼里,就是一个罪大恶极到该千刀万剐的人,打断四肢,砸碎胸腔,三钉入体,最后直接用那剪刀门折断这个混蛋的脖子,这一切都让宁远感觉很舒坦,人都有一死,好人有好人的死法,而这种家伙,就该如此。
宁远是晚上六点钟才回到小乔村的,来到马小天家的时候,这个小子什么都没有说,从宁远在萧成墓前的那种行为来看,他就知道这个人对于萧成是发至肺腑的伤心跟难过,在那个荒凉的小山包待上一整个下午,很正常。
老爷子马海峰不想打扰两个年轻人的讲话,将晚饭吃完,就去萧奶奶家帮忙处理今年的稻谷种子去了,再艰难也要生活,这是农村人特有的坚强跟朴实。
两人相对而坐,菜不多,也不算太丰盛,可在宁远看来,够了。
两人喝着酒说着话,从宁远的身上,马小天能够看见很多萧成的影子,同样伟岸的身躯,挺拔的身材,军人的气质展露无遗,就连举手抬足之间的那种气场都是一样的强大。
“宁远,你多大?”马小天拿着酒瓶,给宁远倒满了酒。
“过了年25了,比萧成班长小两岁,比他晚一年入伍。”宁远平静的说道,举起酒杯。
“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你宁远哥了。”
宁远一笑,“能有幸成为萧成班长弟弟的哥哥,是我的荣幸。”
“怎么这样说,我马小天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的好听点是个游荡民族游手好闲,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农村的流氓痞子,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过年的时候好好的捞上一把,多帮爷爷买几瓶好酒,至于我天天说带我家那老爷子去游山玩水,呵呵,那不都是安慰话吗,就我,能有那闲钱就好了。”
“那现在呢?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现在?”马小天抬起头,“现在嘛,也很简单,老老实实上班,让小雨无牵无挂的大学毕业,至于以后,我就没去想太多了。”
这话,说的很实在,也很平淡,可在宁远看来,马小天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他的愿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考虑的始终是别人。
自私是人性的很大一个弱点,抛弃自私,这份坦然处置的选择,宁远自问自己做不到。
跟马小天相处的时间很短,中午的半个多小时,加上现在吃饭的时间,说话没有超过二十句,可宁远就已经感觉萧成口中的那个马小天根本没有一丝的夸张。质朴,冲动,爱胡闹,可一旦狠下性子去做一件事情,比任何人都要坚定,都要坚强。
“宁远哥,你哪里人?”马小天看着宁远,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宁远喝下一杯酒,淡淡的说道:“其实连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院长人很好,不过我自己调皮捣蛋,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不想上学了,疯疯癫癫的玩了一年,吃孤儿院的,穿孤儿院的,没心没肺的活着,后来,在院长的安排下,我去了内蒙古,在草原上放马养羊,这一放就是六年,所以我会全部的蒙古话,真要说起来,算是半个蒙古人吧。”
“内蒙古?大草原?”马小天歪着头,仿佛每一个人都会向往这个地方,或许是对于成吉思汗的崇拜,或许也是羡慕别人那种在马匹身上的威风凛凛,总之,身为男儿身,对于马这种动物,没有接触过的人都会很期盼能够骑上一回,在辽阔的大草原上风驰电掣的奔跑,风声呼呼的飘过,一路绝尘。
宁远仿佛一下子也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端着酒杯,一阵沉思,喃喃的说道:“是啊,大草原,一望无际,很美丽的一个地方,我记得我跟萧成班长说过,如果有机会,我们就一起去草原赛马,一起去追草原上的姑娘,一起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兄弟马场,策马扬鞭的过一辈子,那感觉……”
说着说着,宁远说不下去了,红着眼睛,低着头。
马小天不说话,自己一口将酒喝了个精光,再次倒满。
宁远明显已经触动到了什么,开启了另外一瓶酒,一杯一杯的喝着,最后眼神就开始涣散,直接扑在桌子上睡着了。
马小天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借酒消愁啊。
他使劲的扶起了宁远,还别说,这家伙可真是不轻,马小天使出吃奶的劲,咬着牙才将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后帮他脱去了外套,脱了鞋,盖好被子就算是完事,叫马小天帮别人擦个脸,洗个脚什么的,别谈,扶人上床他都是第一次,已经够给宁远面子了,他自己都是脸不洗脚不洗的上床便睡,别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安排好了宁远之后,这小子也是歪歪斜斜的出了门,他的床被别人占了,他自然要去找寻新的落脚点,很明显,萧猛男那个狗窝可是长期的第二阵地,他甚至一走到萧猛男的那扇窗户底下,这小子就知道他来了,赶紧开了门。
“小马,床没了?”萧猛男笑着说道,丝毫不介意这个家伙一身的酒气。
马小天进了门,一把坐在床沿上,点了点头,“这还用说,宁远哥来了,不住我那住哪?”
“哟,都叫起宁远哥了?”萧猛男打趣的说道。
马小天一瞪眼,“别开玩笑,一般的人我能叫哥吗?这个宁远我看的出来,是条真汉子,你是不知道,他今天在山包那边哭的可伤心呢,这绝对不是假装,一个对自己班长如此有情有义的人,你认为我不该叫他一句哥吗?”
“说的也是。”萧猛男喃喃说道,突然又是轻轻的问了一句,“你问过他身手如何没有?”
马小天一阵狐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啊,你今天喝迷糊了吧,可我还是清醒呢,别看我猛男平时懵懵懂懂,可今天我看的很仔细,他的拳头上啊,全身老茧,绝对是个练家子,再加上昨天晚上刘天良死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是他杀的?”这个小子不赖啊,竟然想到了这一点。
马小天一愣,酒都醒了大半,赶紧捂住了这个小子的口,“我说猛男,这话你可别瞎说,尤其不能对村里的人说,娘的,大舌头的多着呢。”
萧猛男掰开他的手,“这个还用你说,我们的事我什么时候跟别人乱说过,只不过这个宁远真的很可能就是昨天晚上的终结者,你想想,他是萧成哥的兵,萧成哥那么好的身手,能教出一帮垃圾?不可能嘛,这一次他突然来到我们村,还有对萧成哥的那种伤心,你认为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何况刘天良是凶手整个世界都知道,连你我都想杀,他就不想?”
马小天歪着头死死的打量着萧猛男,半晌才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我说猛男,基因突变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脑袋这样灵光了?还是中了什么H射线,X光的病毒?激发脑部脑浆升级?”
“去去去!”萧猛男一脚踢了过来。
马小天躲开,晃动着脑袋,“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用猜测了,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宁远杀的,他也不可能对我们怎么样吧?还有,刘天良死了就是好事,这个王八蛋总算是下了地狱,我心里爽着呢,睡觉,睡觉。”
“你睡这么早干嘛?”
马小天将鞋子一踢,“我睡这么早干嘛,我告诉你,过几天堪海集团搬大厦,我有的忙呢,今天晚上还是跟部长请的假,你真以为上班很爽啊。”
“小马,你真打算一直这样做下去?”
“不做能干什么,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的小保安,其他的也不多想了,一切等小雨大学毕业再说。”马小天一把拉起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理也不理萧猛男。
小保安,马小天竟然心安理得的干上了这份职业,好像还挺享受,萧猛男是真正的看不懂了。
第六十章 不想破的案
担子感到越来越重同时的孙毅在处理刘天良这件凶杀案的时候,也越来越觉得可笑跟无奈,这起案件的出事地点位于沿江路的那个废旧的工业园,在场的人加上刘天良跟凶手一共有九位,其中刘天良已死,第一个被击中的王峰肋骨断裂,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问他凶手的样子,根本没有看清,而付昆被甩了一个耳光击中一拳之后直接就是严重脑震荡了,听他自己述说,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在被人甩了一击耳光之后,顿时就是两眼发黑,而凶手最后给予自己的一拳头,直接就让自己昏死过去,醒来之后才感觉无比的疼痛。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