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桑塔纳很快驶进了月景小区,邱雪薇此刻心里很是矛盾,因为在这之前,朱一铭每次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她总是要邀请对方上去坐坐。虽然对方不见得每次都上去,但每次她都是发邀请的,至于上去不上去,那就是对方的事情了,今天该怎么办呢?
邱雪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发开口吧,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如果开口邀请对方吧,现在两人之间暧昧关系的消息正传得满城风雨呢,要是被谁无意间撞见,那可就麻烦了。本来没有的事,经此一传,都有可能要成真,更何况他们这本就传得满城风雨的,那不是雪上加霜嘛!
正当邱雪薇在左右为难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善解人意的声音,天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邱雪薇听到这话以后,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有心想请朱一铭上去坐坐,想想还是算了,这段时间是多事之秋,相信对方能够理解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她回过头来,看了朱一铭一眼,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以后,也早点休息!那事能查出来最好,实在查不出来的话,也无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扑哧一笑,对方最后这句好像和他们遇到的事情不是一回事,用在这有种驴唇不对马嘴之感。
邱雪薇见到朱一铭这怪异的笑有种莫名其妙之感,有心想要问问原委,想想还是算了。朱一铭的这辆车认识的人可不少,晚上停在她家的楼下,大家一看都能想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所以她还是赶快离开为妙。邱雪薇小声和朱一铭说了一声再见,推开车门下车去了。
朱一铭和以往一样,等到对方家里的灯亮了以后,他便掉转车头离开了。他没有向邱雪薇喜欢躲着的那个窗户望去,他相信对方十有八九应该在那,为了避免尴尬,他直接驾车离开了。
朱一铭想得一点也没错,邱雪薇此刻正站在窗帘后面看着他的车呢。见对方的车从她的视线当中消失以后,邱雪薇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她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衣兜里面去摸纸巾,谁知却摸到了一把钥匙,掏出来一看,才发现是府办那辆公用桑坦那的钥匙。
邱雪薇这才记起,之前她过去的时候是开着车去的。刚才从那餐厅里面出来的时候,听到朱一铭摁车喇叭,她就习惯性地跑了过去,竟把自己开着的车给忘记了。想到这的时候,邱雪薇只觉得两边的脸颊上火辣辣的,尽管没有照镜子,她也能感觉得出来,一定是酡红一片。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王勇轻轻推开了朱一铭办公室的门,后面跟着一位小巧玲珑的女人,朱一铭一看,来人正是邱雪薇的闺蜜陶晓莉。朱一铭见状,从老板椅上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同时还笑着说道:“晓莉过来了,坐,坐!”
朱一铭之所以对陶晓莉如此客气,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她是邱雪薇的闺蜜,而这次让其帮着查这件事情,就是朱一铭特意叮嘱的,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其二,今天,对方专门过来一定是那事有眉目了,他急于想知道消息,所以态度很是热情。
在这之前,朱一铭的部署是王勇和黄振在明面上查,而让陶晓莉在暗地里打听,双管齐下,应该更有效果。
朱一铭一直认为,这件事情从市府办里面传出去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市府办就是为他们这些市长、副市长服务的,而邱雪薇则是市府办的主任。如果那个谣言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散布的话,那没有理由不选择市府办。这儿不光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距离两个当事人非常近,传出去的消息可信度更高,容易让人相信。
第1077章 有人欲盖弥彰
本着这样的思想,朱一铭让王勇请陶晓莉帮着查问的第二天,他有特意打了一个电话给对方,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番,今天对方主动跑过来,不要说,一定是那件事情有眉目了。
王勇把陶晓莉倒了一杯茶以后,刚准备退出去,朱一铭开口说道:“王勇,你也在这听一听,省得一会我还要再找你和黄振来商量。”他这话已经说白了,等于是往陶晓莉嘴里递话。
陶晓莉听后,立即开口道:“市长,自从你让王勇和我说了那件事情以后,我就有心留心了一下。”说到这以后,她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说道:“王勇和黄振这两天针对这件事情追得很紧,大家都有意识地在回避这个话题,基本都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但我还是发现了一点端倪。有人做戏有点做过头了,反而让人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哦?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朱一铭饶有兴趣地说道。
他之所以让王勇和黄振大张旗鼓地去查这件事情,就是有点让他们打草惊蛇的意思。只要让这些在背后搞事的家伙动起来,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如果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动,你到哪儿去找线索去。现在看来,他的这一招还是可行的。
听到朱一铭的话以后,陶晓莉也不隐瞒,直接开口说道:“市长,我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发现我们办公室综合科的黎清泉有点不太对劲,他只要听到有人说王勇他们在查这件事情,就会有意无意地凑过去,打听情况,然后又特意做出一副老大哥的姿态,提醒其他人不要随意传播这样的消息,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听陶晓莉这样一说,这个叫黎清泉的表现确实有点异常,这明显的是欲盖弥彰嘛!
王勇接着陶晓莉的话说道:“老板,黎清泉确实很可疑,我和黄振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提到当时在办公室里听到他说起过这事,当我们问到的他的时候,他却赌咒发誓说,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的表现明显异于其他人,我们也将他列为的重点怀疑对象。”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再次点了点头,然后略作思考以后,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他这段时间与谁来往比较密切?”
听到朱一铭的这话以后,陶晓莉立即说道:“市长,这也是我要向你汇报的地方。这两天下班的时候,我都刻意走得比较迟,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结果我发现李清泉这两天和委办的郭峰、纪委的傅搏来往比较密切,并且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好像偷偷商量什么事情似的。”
“听晓莉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王勇说道,“昨天一早,我和黄振一起来上班的时候,就看见黎清泉和傅搏在一起吃早饭。我当时还觉得很是意外,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呀,并且两人的家也不住在一起,现在看来,确实很怪异。”
朱一铭听到这,心里基本有数了,他看着王勇说道:“王勇,你还记得吧,那天我们下乡的时候,刚出大门,看见他们三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当时有两个人还特意转过脸去,好像就怕被人发现似的。”
王勇听到这以后,稍稍想了想,连忙用力点了点头,同时开口说道:“我今天早晨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可想来想去,就是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原来前两天的事情,老板,确实如此。”
说到这的时候,三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朱一铭看着陶晓莉说道:“晓莉,这次的事情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陶晓莉听到这话以后,连忙开口说道:“市长,您这样说,我可承担不已。这件事情和雪薇有关系,就是您不提要求,我也会这么去做的。我那边还有点事情,如果您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就让王勇给我打电话。”
陶晓莉非常清楚,朱一铭刚才那么说,既是向她表示感谢,同时也有送客的意思。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需要她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来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朱一铭可能让王勇和黄振去办,甚至有可能亲自上阵,总之,那三个家伙一定要倒霉了。
朱一铭让黄振把陶晓莉送走以后,对对方说道:“王勇,你现在就去通知那三个人,让他们下午一上班就到我的办公室来,就说我找他们有事情。我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和他们说,这点一定要记住。”
王勇听后,点了点头,不过想了想以后,还是开口说道:“老板,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好吗?要不我下午上班以后再去找他们,然后让他们直接过来。”
“呵呵!没事,你现在就去通知他们。”朱一铭笑着说道,“你也太抬举他们了,现在他们就已经惶惶不可终日了,我就是给他们时间准备,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来!”
王勇听后,笑着抓了抓头,看来他想到的,老板早就已经想到,这么做是有意为之,他刚才有点瞎操心了。
朱一铭说的一点也没错,此刻黎清泉、郭峰、傅搏三人确实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本来以为找了郑同飞以后能有点作用,谁知除了受一肚子气以外,基本没有任何作用,搞得三人郁闷不已。
黎清泉甚至嚷嚷着要直接去找赵谢强,既然郑同飞给不给力,那他们就直接去找能平事的人。此时,相对而言郭峰还是较为冷静的,他说,如果找郑同飞不管用的话,那找赵谢强同样没有用。两人合穿的一条裤子,这条裤腿无力的话,你找另一条裤腿,情况不会有太大改观的。
黎清泉心里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这口气有点咽不下去,后来被郭峰、傅搏两人劝劝也只好作罢了。不作罢又能如何呢,暂且不说赵谢强会不会出手相助,就让他去找对方,他都没地儿找去。在这之前,一直都是郑同飞负责和他们联系的,他们和赵谢强只有过一次接触,既不知道对方的住所,也不知道电话号码,此刻想要找人的话,谈何容易。
由于已经感觉到赵谢强、郑同飞这条路走不通了,黎清泉、郭峰、傅搏三人商议,只有死咬了。不管谁用什么方式问及他们那件事情,他们都不承认,反正也不可能有谁用摄像机把他们当时的表现摄录下来,这会只要他们不同意,谁也没有办法来指证他们。由于订好了攻守同盟,三人倒反而安心了。只要他们三不开口,谁也没有办法,那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俗话说,好景不长!
三人前天晚上商定的主意,仅仅过了一天半的时间,他们就接到了令他们感到崩溃的消息,朱市长,请你下午上班以后,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按说这三个人当中,除了黎清泉作为市府办综合科长,朱一铭可以直接下令以外,其他两人貌似和他都不是一个系统的,他应该没有这样的权力。严格说来,朱一铭确实没有这样的权力,但华夏国作为一个官本位的国家,历来讲究官大一级压死人,朱一铭作为常务副市长比他们大了可不止一级,愿意见他们,那都是很给面子了,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说不过来呀!
第1078章 罚坐
接到这个消息以后,三人都怔住了,原本貌似平静的心情,这下被彻底打乱了。经过一通电话联系以后,三人在各自的办公室里都傻了眼。要是朱一铭只要见他们其中的某一人,或者某两人,还有可能是为了其他事情,而对方现在让他们三人一起过去,为了什么事,那就不言自明了。
三人连午饭都没有顾上吃,约在了一个不大的茶楼里面商量对策。经过一个中午的商议,三人都有点傻眼的感觉,因为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手中有什么证据,想把他们怎么样,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在这种状态下,怎么可能商议出什么东西出来呢?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三人只有互相打气,只要我们不开口,别说常务副市长,就是市长、市委书记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郭峰还特意对另外两人说道:“我们来定一个暗号,不管那边先和我们当中的谁谈,谈完以后,都要及时把信息反馈给其他人。你们看就通过手机短信行不行,要是朱的态度很强势,谈得很不好,就发个A字母;要是马马虎虎还行,那就发B字母;要只是做个试探,那就发C字母。”
其他两人听到这个提议以后,用力点了点头,同时头脑中,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C”字母来。
下午上班以后,三人从各自的办公室来到了位于八楼的常务副市长办公室。在这之前,他们都或多或少地来过一、两趟,但之前过来都是为了某件具体的事情,打听一个消息,送一份资料诸如此类的,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地被叫过来,还是第一次。虽说这段时间,三人之间走得很近,但这会三人却故意装作没什么交接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一字排开恭敬坐在王勇小办公室的四人布沙发上面。
王勇看着故作镇定的三人也不予理睬,只是低着头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别说茶,就连话都没有和他们说一句。他很清楚,这三个家伙将要在这坐两个小时,老板已经吩咐过了,等他们坐到两个小时,他再去他的办公室。
官场流行罚站一说,领导坐在那,让你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在这种状态下,别说半个小时、二十分钟,恐怕有个五分钟,一般人就受不了了,别的不说,最起码心里防线非常容易崩溃。现在朱一铭没有让这三个人罚站,而是让他们罚坐,这可能比罚站要稍微人性化一点,但试想一下,让你在这一坐两个小时,一句话也不和你说,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黎清泉、郭峰、傅搏当然不是一般人,他们心里很清楚朱一铭找他们过来的原因,并且在这之前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尽管如此,在半个小时以后,三人还是有点不淡定了。乘王勇低头整理文件的空隙,他们利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瞄坐在身边的另两个人,见到对方也是一脸无奈之色的时候,则更加不淡定起来。
王勇把三人的表现看在眼里也不去点破,一门心思忙手头的事情。他觉得老板这一招真是太高明了,在没有和三人照面之前,就把他们的意志消磨得七七八八了,等到正式交手的时候,这三个家伙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左右,三人实在忍不住了,王勇见状,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在这之前,他就想好对策了,在对方挨不住的时候,他便起身离开,这样等于给对方一丝希望,让他们继续无止境地等待下去。
黎清泉、郭峰、傅搏见王勇站起身来出去了,下意识地认为,他是去给那位汇报了,这样一来的话,随时都有召见他们的可能性。
意识到这点以后,三人哪儿敢怠慢,连忙把屁股往前挪了挪,胸脯挺直了,做出一副毕恭毕敬地姿态出来。他们都是老机关了,不管怎么说,对领导应有的尊重可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否则的话,就算什么事没有,他们都极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作为下属,竟然对领导大不敬,那是人人见而杀之的事情,他们还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任何尝试。
将近二十分钟以后,三人发现自己被耍了,因为王勇到朱一铭的办公室只不过几步之遥而已,就算蜗牛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而他们却始终没有见到王勇的人影。意识到这点以后,黎清泉的火爆性子有犯了,他把身子往沙发上面一椅,低声说道:“老子不伺候了,等他来了再说吧,再这么说,我们也是科级干部,想要说不尊重领导的话,那也是这小子先不尊重我们在先。”
听到黎清泉找的这个能笑掉人大牙的理由,郭峰和傅搏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在地市级单位,什么时候,小小的科级也能算领导了,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看到黎清泉一脸惬意的样子,他们心头充满了矛盾,他们既想向黎清泉那样把身子松弛下来,可又担心这是朱一铭对他们的考验,这么长时间都坚持下来了,可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
在郭峰和傅搏的矛盾中,十来分钟很快有过去了,就在他们即将忍耐不住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两人连忙坐正身子,就连之前说不伺候的黎清泉也恢复了之前的坐姿,但为了怕在两个同伴面前丢人,他有意识地把身子坐得不如他们那般直,也算是为自己之前的那句话加了一个注释。郭峰和傅搏见了他的表现以后,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在三人的一片期待中,来人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还是他们的老熟人王勇。三人不由得一阵泄气,辞了黎清泉再也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我说王秘书,我们到底还要在这坐多久,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时间,省得我们在这瞎猜疑。”
王勇听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种质问的语气,心里很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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