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打完天狐灵阵的第七层阵眼,这个叶玄苍就紧接着挑战我,只是挑战也就罢了,为了摸清我的底子,增大胜算把握,他居然还派出手下来探我的根脚,消磨我的真元气脉。真不愧是将《寒山镇狱诀》修炼到冰心无情境界的人,只说这堪称死不要脸的心理素质,一般就绝难比过。”
  在心胸中这样默默的言语,明知是个陷阱,但朱鹏却不得不跳,就因为人众我寡,所以朱鹏更不能势弱,不能削了血魄一族的面子底气。强大的修士与宗族,爱惜名声就如同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样,因为这也是一种隐性的力量与资源,越是丰足,越能显示出其惊人的效果作用。
  这挑战,朱鹏不能不接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朱鹏就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血魄岭的修士,从来都不畏惧各方挑战,只是我朱鹏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喜欢打没有彩头的战斗。”一边言语,朱鹏从腰间取出一对银轮铁环,尽管这对灵器的主人已死,但中品灵器强大的灵光成色,依然耀眼眩目。
  “这一对中品灵器是我刚刚得来的战利品,虽然在位阶上只是中品,但一对灵环一并使用,有叠加增幅的效果,真实威能,几乎可以比拟一对上品灵器,一攻一守,极为实用。诸位无论是谁,只要能拿出与此相当的彩头与我对赌,那么无论多少场挑战,我朱鹏都一力接下。”
  一席话语,淡淡从容,却将在场诸人大半说没了脾气。朱鹏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我不惧你们任何人的挑战,但想挑战我血魄朱鹏,至少得有点身家底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成的,你有那个闲心功夫,爷也没那个时间。
  一时间,刚刚还无比热烈的气氛,顿时冷场下来,别说在场大多数修士都还没有灵阶法器,便是侥幸有一两件,也要小心的使用保存,哪怕以叶玄苍在寒山院的威严,他也无法强制让自己的下属出手。因为那就意味着与血魄岭撕破脸皮,别说他还只是寒山院的少主,就是有一天,他当了寒山院的真正院主,在处理血魄岭的事务上,也不可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厉害,随随便便就是高阶灵器的彩头,既然朱师兄如此大方,那么我们自然也就不能小气。”一边言语,叶玄苍一边从怀中取出一瓶晶莹剔透的玉瓶,打开封盖,一股阴寒极烈的灵气于蓦然间散了出来。
  “寒魄定天丹,我们寒山院所特有的灵阶丹药,无论是用以疗伤,趋除心魔,还是增益功力,此丹都有极好的效果。在这瓶中有灵丹足足三颗之多,虽然不敢说比攻守一体的银轮铁环更有价值,但我自信也不逊色太多,玄烈,这是我压在你身上的彩头,好好请教,可千万不要让朱师兄失望呀。”
  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付出了如此代价,如果你再敢让我失望,我定不饶你。刚刚还神态从容的玄烈瞬间就变了脸色,只是转瞬间,他便将心意调整过来,上前两步,一脸决然坚毅的向朱鹏道了一声:“请。”
  “请。”既然对方已经拿出彩头,朱鹏自然不好再行避让,制止住想替自己顶上一阵的朱三三,朱鹏直接跃上了一片空旷的土地上。朱三三的实力不错,但把血魄岭的颜面交付在她的手上,朱鹏还没有那样的权力底蕴。
  朱鹏刚一入场,玄烈就颇无风度的出手进招,寒气森森,劲气真元肆虐如龙,刚一出手,就显露出深厚的功底与决绝的战意。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血魄修罗王的对手,哪怕人家刚刚和一个高阶修士打过一场,也是一样,而叶玄苍之所以不惜代价的让他上场,就是为了让他逼出朱鹏的根底,看看他伤得有多重,真元气脉损耗几许。当然,也为叶玄苍的出手做准备,打底子。
  所以玄烈刚一上场,就催动宗门禁法,不惜损耗自己的本命寒元,也要把一身功力催动到极致地步,氤氲的寒霜因为他的搏命在地面上慢慢的蔓延开来。这是他的第一步计划,为叶玄苍准备战场,《寒山镇狱诀》自然是在寒气浓厚的地方施展,最具效果威力。
  十数道真元所凝聚而成的寒煞冰元,如同一根根介于虚实之间的冰锥一般,围绕朱鹏,纵横如剑,隐隐之间相互呼应配合,虽然在杀伤上多有不及,但精妙变化间,居然真的有几分剑阵的神采威能。
  寒煞冰元以朱鹏为中心点四面飞击,三百六十度的周身刺击几乎让人避无可避,只是不好避就不避,这种看上去全无破绽的术道,朱鹏却从不畏惧。
  在四周寒煞冰元近身之前,朱鹏开展双掌,摆出一个森然奇特的拳术架子,下一瞬间,快速旋转,周身上下劲气吞吐如虹,八卦回天掌所形成的绝强防御力,让朱鹏几乎无视同阶修士任何精妙绝伦的花巧术道。


第234章 八卦轰天,碎苍穹
  脚踏实地,气爆体勃,轰的一声爆响,恍如有大量火药蓦然爆炸,朱鹏脚下泥崩土裂,而他这个人,也伴随反冲巨力一飞冲天。“铁手八卦,气体归一,吃我一记八卦轰天·碎苍穹。”
  一句话语却言出法随,恍如天边的雷霆都在随之震动,面对玄烈这种层次的修士,朱鹏似乎不愿再玩什么机巧变化,一经上手,便是强大气血与深厚真元的强势爆发。人在半空,一个隐现八卦形态的层叠的气浪便已经啸空破宇,直冲而至。
  朱鹏似乎唯恐这招变化发挥不出足够的杀伤力,在其中掺杂了修罗葫芦内大量的铁煞磁砂,这样的汹涌掌力虽不纯粹,却更加的强绝蛮霸,玄烈身周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结浓稠,限制他的身形,禁锢他的气脉,让他避不得,闪不过,只能硬受这一记隔空拳劲。
  养生诀中正平和倒也罢了,铁煞元磁却是十足十的雷火双属性,威力霸绝,与寒山院所传承的寒煞冰元刚刚针锋相对,互相克制,一旦相遇,却是力强者胜,没有一点缓和腾挪的回避余地。
  没有办法,玄烈在自己周身罩了一层淡蓝色的冰罩之后,直顶硬冲,一身寒煞冰元与朱鹏雷火相济的八卦拳劲正正狠狠的撞在一起,“轰”。
  劲散人退,却是两败俱伤,朱鹏的隔空拳劲直接消散,虚空中隐现的八卦图形也化为虚无。但寒山院的玄烈却更惨一些,刚刚的对拼结果虽是两败,但他是肉身冲上,朱鹏是隔空施拳,气劲爆炸之后,所有的错乱气机与隔空四射的坚硬铁砂全作用镶嵌在他的身上,殷红的血水,瞬间便流淌出来。
  此人也是性子坚韧,在爆炸中心处受了一记重创,摇摇晃晃却还是不肯倒下,只是他的护体已爆,肉身都受到了重创,所有长眼睛的修士都能看出,他败了。
  分出胜负之后,却是久久的沉默,所有人都想过这一战的变化,虽然没有人认为寒山玄烈能胜过血魄朱鹏,但如此痛痛快快一拳一个,还是把寒山院与苦寂剑门的修士震得不轻。
  玄烈能够和寒山院当今少主拉上关系,那在宗派内的势力地位不会太低,叶玄苍愿意为他赌上诺大代价,自然也说明对于玄烈的修为实力,抱以非常肯定的态度。但此时此刻,这样一个在宗派之内颇有地位,在叶玄苍眼中颇有实力的修士,在朱鹏面前却被一招而败,那朱鹏的实力,又该强横到了何地程度?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越发沉闷的气氛与渐渐凝固的气息,四周修士都不自觉的侧目,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在叶玄苍气得脸色发青的时候,引人注意。
  只是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长相平凡,气质普通的女孩,正是朱鹏的随身副官朱三三。似乎犹怕叶玄苍不气得发狂一般,这个女人一边鼓掌,一边提着一个小小的姑娘来到了叶玄苍的面前,然后毫不客气的一把拿掉了叶玄苍身侧漂浮的玉质晶瓶,嘴里还不客气的言语:“多谢寒山少主的厚赐,寒山院真是家大业大,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如此珍贵的灵阶丹丸,我替我家小公子谢过玄苍师兄。”
  言语过后,掉头离去,那种潇洒与自然,把很多寒山修士气得嘴角抽抽,只是看着看着,叶玄苍本来有些冰寒难看的脸色却突然解冻复苏,竟然也如刚刚的朱三三般,轻拍手掌,笑着赞扬:“朱师兄气道沉凝,体道强悍,不愧是身兼天蛇与铁兽两家之长的存在,小辈第一的称号当之无愧,玄苍我甘拜下风。我们走,不要再耽误后方大部分的破阵行动了。”
  话语说完,挟汹汹大势而来的叶玄苍居然带着自己的人掉头离去,话语之间虽说得体面,却难免有些虎头蛇尾的嫌疑意味。“小公子,你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那个玄烈都已经为他拼命了,他倒好,稍觉不对,掉头就跑。这样的作法不是把人心都带散了,以后的队伍还怎么带呀。”
  一手拿着玉瓶寒魄定天丹,一手拎着小狐狸精韩悠儿,朱三三一脸的疑惑,并且直接言语,向朱鹏发出疑问。
  “他的做法并不奇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而且寒山院与咱们血魄岭这样的家族不同,他们有师门长辈管理着统御着,对门下弟子的约束力甚至还超过咱们这样的大型家族。”
  “在家族之中,我若是把人心带散了,自然有家族高层派遣另外的修士前来,因为高层之中有天赋有能力有背景的少年修士实在很多,比如剑灵苏玉,比如说宫寒影,随便一个都能把失了人心的我顶回血魄岭去。而寒山院却不同,只要叶玄苍还是修炼天才,还受到其宗派长辈的重视,那么他的地位便不可动摇,因为他们内部,选择的余地本就不多,而修行,却是我等修士之本,其它一切皆为次要。”
  一番言语过后,朱三三有些似懂非懂,但朱鹏却已经没心思进行进一步的解释了。“回去吧,回苏师那里复命,咱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尽管赚了三颗寒魄定天丹,颇为值得。”
  接下来的三个月,苦寂剑门与寒山院的修士都可谓豁上了本钱代价,不只是人手而已,在没有得到什么战争收益的情况下,这两个宗门居然先出了一把血,向血魄岭暂时租借了足足三百门灭元炮。这种大规模的范围炮阵,用来打修为精深的修士,那当然是大炮打蚊子,什么用都没有,但用来打定在那里不会动弹的范围流阵,却颇有效用,尽管天狐青丘一十三层大阵,后面一层比一层坚固强横,但在三百门专破禁制法术的灭元炮下,却也阵法波动,导致很多不应该露出来的破绽露了出来,大大节省了二宗阵法师的破阵时间。


第235章 远观十步与活在当下
  只是这种压迫式的打法,却也激起了韩家激烈的反弹,哪怕再软弱的性子,一旦被人堵在家里,要灭绝满门的时候,都会爆发出炽烈的血性杀机。自从苦寂剑门付出莫大代价攻破第十层防御大阵后,灵狐韩家的修士就好像疯了一样,开始了阴暗的刺杀行动,他们不再躲避在灵阵之中,而是互为攻守,时不时的窜出来,刺杀几个优秀阵法师后,再撤退回去。
  这种手段虽然下作,连兵家诡道都算不上,但不得不承认,这种作法非常有效,优秀的阵法师本就少,在任何一个宗门都是宝贵的储备资源,现在在灵狐韩家的刺杀下,一批又一批的死,谁受得了?
  无可奈何之下,寒山院与苦寂剑门还是联袂找上了血魄天蛇,只是不要求他们正式出手,而是‘雇佣’拥有紫魄天睛的血魄修士。当然,和租借三百门灭元炮一样,都是高价租借,而且旦有折损,抚恤金高的可谓吓人。
  在商谈期间,苏问蛇有意无意的提出,若两宗同意由血魄修士重回主力部队,那么这笔高昂的雇佣金完全可以省下,只是这个提议刚刚冒头,就被已经好气的两宗修士毫不犹豫的打压下去。开玩笑,天狐青丘一十三层大阵,我们已经辛辛苦苦打破十层了,眼看着最美味的大蛋糕就要摆在眼前了,现在让你回归主力部队,那我们之前的付出又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两宗的毫不犹豫明显让苏问蛇感到极为不爽,只是双方都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他便是再不爽,已经付出极大代价的寒山院与苦寂剑门也不会稍退一步。蛇叔不爽的后果很严重,血魄修士本已很高的雇佣费用又被苏问蛇极为无理的拔高一截,只是两宗派来的代表明显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被连苏问蛇冷嘲热讽的连踢数脚,却连一个屁都不放,你提价,我们接着,就是咬住血魄大军不可进入天狐青丘的底线不放。
  “唉”,两方使者离去之后,便是苏问蛇也颇为疲惫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我当初的决定对是不对,由寒山院与苦寂剑门主攻,虽然最大限度的保护了我血魄修士的有生力量,但让这两个宗门得到天狐青丘的百年遗产,也绝不是什么好事。”
  “师父是在担心铲除三族联盟后,血魄联盟不攻自破吗?”红玉柔柔的言语在阴影处响起,朱鹏与红玉自军帐阴影之中联袂而出,他们身为小辈,虽有军职,但资历终究不够,却不好在三宗长辈高层签定契约的时候在旁边直愣愣的站着。故而,两人都在帐篷的阴暗角度,既存在又不显眼。
  “哼,若是盟约解除,真正应该担心的,反而是他们,咱们血魄岭此时此刻兵强马壮,而寒山院与苦寂剑门在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关系热络,四处秀‘恩爱’。但真让寒山院主力修士远离寒山,帮苦寂剑门应对我血魄岭,他们,敢吗?”
  “反之,让苦寂剑门退守寒山也不可能,因为苦寂上人既不可能归入寒山院,而寒山院也不可能任由独享之地被他人占去一半,那地方招徒弟授道本就困难,苦寂剑门若是去了,至少得分走一半拥有修道潜力的弟子,寒山院的那群老不死,还不得活活气死。”
  朱鹏的一番言语评论于嘻笑怒骂间切中要害,既把红玉惹得掩嘴轻笑,也让苏问蛇隐隐点头。“鹏儿,你有大局观,并且能够抽缠拨丝的分析问题,这一点非常好,玉儿远不如你。但是,我发现你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没有长远的战略眼光,我从过去就发现,你似乎从来都不去考虑十年后的问题,这一点不好。高层涵养,既在远见,一个没有远见的修士,只能当一方头目,却当不了大族首脑。”
  “蛇叔,不用十年,再过三年多一点,大家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还十年,十年之后我们若还能活着,那就是一种胜利。”
  当然,这种言论不能真的付诸于口,面对苏问蛇的批评,此时的朱鹏只能合拳俯首,低头称是。“咳咳”剧烈的咳嗽,近一段时间,苏问蛇尽管将身上的伤势稳定,脸色回复了如昔日一般无二的苍白,但他却多出了一个毛病,那就是有事没事的就会咳嗽两声。
  这似乎是病体未愈的模样,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每当朱鹏看到苏问蛇咳嗽的时候,就感到一股异常危险的森寒气息,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条剧毒长牙,可以将自己一击至死的冷血动物,正隐匿于阴暗中,正贪婪的看着自己。
  好在,苏问蛇的咳嗽很快就结束了,当他抬起头时,那股让朱鹏周身汗毛直炸的危机阴冷感也渐渐消除。“铲除三族联盟之后,秦王岭的势力格局大变,生存空间与灵物矿产都大大的空余出来,有了生存空间,大家都不会再接着闹腾厮杀,毕竟,我们身为修士,战斗的目的是为了修行与生存,而不是为战而战。”
  “我们追求的是生,而不是死,无论自己还是他人。”苏问蛇今日的话语之中似乎有着什么特别的味道,似乎充满了一种对生命的迷恋与追求。
  然后他停顿一下后,才接着言语:“至少,百年之内,在修行资源再次枯竭减少之前,秦王岭内不会再有大规模的修士战争。但也因此,我们才更应该注意,寒山院与苦寂剑门这两宗修士在得到天狐青丘的丰厚遗产后,再慢慢修养百年,我血魄修士还能不能再压服他们。其实,从理智来讲,我更倾向于现在就发动全族之力,把他们彻底打灭,一劳永逸。”
  这就是苏问蛇的远见,走三步看十步,别的修士,此时此刻还紧紧盯着天狐青丘呢,苏问蛇的眼光已经飙到百年以后去了。这就是为什么明明相若的修为甚至拥有更胜一筹的战力,但天蛇苏问蛇就是比铁兽朱铁铠受重视的原因之一。


第236章 雇佣兵,阴焰焚真旗
  就连朱鹏都怀疑,自己老爸的远见是不是仅仅限于,早晨吃过早饭后,会多少预测一下晚上吃什么晚饭。活在当下,才是朱铁铠的座右铭,也因此,当苏问蛇已经收集种种资料,开始深悉五道达境,并开始深入解析哪个达境更适合自己时,朱铁铠还对五道达境一无所知,甚至堪堪突破炼气九层境没多久。
  但也因此,活在当下的朱铁铠现在已经达到体道达境,并且已经有所成就了,而眼光飙百里的苏问蛇依然在深深知悉领悟的情况下,徘徊于五道达境之外,甚至因为身体受创,而一身伤势,缠绵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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