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晚荣不答她的话,反而微笑道:“徐小姐,我很郑重的拜托你一件事。”
“何事?”徐小姐疑惑道。
林晚荣嘻嘻一笑:“下次我和凝儿亲热的时候,拜托你不要打断我们,好吗?你试过那种欲断未断的感觉吗?真的很要命哎!”
“呸——”徐小姐脸红似火,急急转过了头去,小脚在船上轻跺一下,再不敢说话了。
取过胡不归准备的粗绳,用力拉扯了几下,感受了下力道,林晚荣点头微笑,老胡办事是真牢靠,这绳子拉火车都没问题。
“下面的这一步至关重要。”林晚荣手持绳子,神色严肃无比,徐小姐急忙竖起了耳朵偷听:“洛远,派两个水性最好的渔民兄弟潜到水下,将这绳子的一端绑到那装银子的箱子上,记住,一定要绑的牢靠,不能松散。”
听大哥说的郑重,洛远不敢丝毫大意,在两个壮丁耳边仔细交代了一番,才叫他们下水而去,过了盏茶功夫,二人浮起水面,示意绳子已经绑好。
林晚荣踏到两船之间的木架上,寻到正中位置,将绳子缓缓拉起,直到合数人之力再也拉不动,才小心翼翼的将绳索的这一头牢牢绑在木架正中。
徐小姐凝神看他的动作。到此时才有些明白,开口询问道:“你要用这船拉动银子?可那些银子沉在水底的淤泥里,即使再多的人划船,也拉不动它。”
“是吗?”林大人嘻嘻一笑:“徐小姐如此有把握?那不如我们再打一个赌吧。”
说到赌,徐芷晴顿时霞飞双颊,他已经找到了银子,我也要履行承诺了,难道真的便任他轻薄?她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叙说的感觉,苦涩,惊颤,还有一些她自己也难以明了的味道,想起凝儿方才衣衫凌乱奔出的那一幕,她一咬牙,哼道:“坏痞子,谁要与你打赌了,你不愿说那便罢了!”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不是我不愿说,其实只要你仔细观察,就一定会明了。你注意了,下面的这一步至关重要。”
林晚荣一挥手,大声喝道:“掀沙,将泥沙全部铲进湖里,一颗也不许留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随船的众多兵士手持铁铲,将两只大木船里的泥沙往湖里倾泻而去。随着泥沙渐渐的减少,船身慢慢向上浮。拉着银子的绳索越绷越紧,林晚荣紧紧盯住绳子,心也跳的厉害,胡大哥,你可别玩我啊,这绳子可关系着我老丈人一家的性命呢。
船里的泥沙越来越少,绳索绷得笔直,终于,那绳索微微松动了一下。林晚荣大喜,动了,动了,银子动了。派下水去的两个壮丁浮上禀报道:“大人,银箱已经自水底浮起。”
“快,快,把泥沙全部倒了。”林大人急声叫道,兵士们动作越发疾快,待到最后一颗沙子落尽,银箱已经悬浮在了水中。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徐小姐激动的嘴唇微微颤抖,满面欣喜的望着林三,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不管这无耻之人人品怎样,可他的聪明,确实天下无人能敌。
“徐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凝喃喃道:“银子怎么就浮起来了,就像做梦一样。”
“不是做梦,是真的,你们家林三,是一个天下无双的人才。”徐芷晴点头道:“他是巧妙的利用了水的浮力,倾泻了泥沙,将银箱拉起,悬浮在水中。这个法子当真是妙绝,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划船!”林大人大手一挥,两艘大船上的兵士一起开动,将木船向岸边划去,银箱便跟在木船身后缓缓拉动。
附近的渔民百姓看的目瞪口呆,鱼跃龙门,银箱长腿,这两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竟在今日一同发生,这位朝廷派来的林大人,莫非是天神下了凡尘。
待到木船着了岸,不待林晚荣吩咐,洛远也知道怎么做了。趁着银箱还在水中悬浮,众人一起拉动绳索,银箱在水面露出半截身子,终于着了地。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洛远有样学样,换了绳索,再将两艘木船装满泥沙,又拉回一箱银子。这神乎其神的经过,让无数的百姓叹服不已,若世上真有神人存在的话,那就非林大人莫属了。
待到傍晚时分,二十余个银箱杂七杂八的散落在浅水滩上,洛远兴奋的大叫,摸摸这个箱子,又摸摸那个箱子,一副没见过银子的模样。
凝儿咯咯娇笑着,在沙滩上竭力地奔跑着,对着林晚荣大声喊道:“大哥,凝儿爱你,你是世上最厉害的人!”那脸上娇艳的神采,就连西边的夕阳也比了下去。
要不是为了小乖乖凝儿,我才懒得浪费这么多脑细胞,奶奶的,这活真不是人干的,累死我了!林大人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浑身湿透,一屁股坐在了岸边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方带着幽香的丝巾缓缓递了过来,他接过来擦了几下,正要道谢,忽觉有些不对,转过头来,就见徐小姐美妙的背影匆匆而去,消逝在霭霭暮色里。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请你尊重我的人格
银箱捞了上来,林晚荣不敢耽搁,就地将箱子拆开,派兵士把银子和锡块分开放置,待到重新装箱完毕,核算一遍,三十五万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将库银打上封条,派了大军层层把守,洛远亲自在军中监督,想来应该出不了事了。
忙活完这些事,已是入夜时分,正要喝口水,就见胡不归飞骑而至,自马上翻身而下,兴奋道:“林将军,听说银子找到了,这是真的么?”
林晚荣笑着一摆手,指着场中的封好的银箱:“那还能是假的?三十五万两银子,分文不少,全在此处。”
胡不归满面欣喜:“林将军真乃不世奇人也。现在这济宁的百姓都传开了,说你慷慨大方,关怀民生,撒播三十万鱼苗于微山湖中,孕育一方希望,乃是济宁诸县的大恩人。还说你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专门破解疑难,拯救百姓的,我今天返程的一路上,听到的都是你的传说。唉——”他懊恼的摇摇头,面上现起一丝沮丧之色: “只可惜我老胡今日公事在身,去抄那什么竹平县衙,错过了这样大长见识的机会。”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什么星宿下凡?是济宁的父老乡亲抬举我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吃喝玩乐,样样都是第一,何谈忧国忧民、拯救百姓?对了,胡大哥,你去查抄那竹平县衙,可有什么收获?”
胡不归满面懊恼的摇摇头:“那群狗东西狡猾之极。我率兵赶到竹平县衙之时,他们已撤走半个时辰,我拼死追击一阵,截下了他们末尾数人,其他的都逃掉了。”
这个早在意料之中,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林晚荣点了点头,拍着胡不归的肩膀笑道:“胡大哥,这个差事你办的很好,回到了京里,我会向皇上好生禀报的。咱哥俩一起升官发财,银子滚滚来,哈哈哈哈。”
胡不归听得好笑,这林大人看起来倒像是个地地道道的奸商。只是每逢大事却从不含糊,叫人敬佩。
三十五万两库银已经闹过一次贼了,这次绝不容有失。有了胡不归坐镇,这老哥办事,林大人百分之两百的放心,再加上洛远的辅助,肯定不会有问题了。他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大声喝道:“来人啊,八百里快马,给京城送折子,向皇上报喜!”
帐外早有随军的师爷捧着笔墨纸砚进来。林大人缓缓踱了两步,笑道:“我对写奏折不熟,你就看着办吧。主要的宗旨,是要突出此行的艰辛,数万将士不分昼夜辛苦找寻,胡不归将军两夜不寐跋涉千里,力擒真凶。总之,要写的长,要多提提手下弟兄的名字,让他们在皇上老爷子面前也露露脸,也算我林某人对大家有个交待。”
胡不归眉开眼笑,跟着林将军真是没话说,上次是沙场演兵,这次是湖里捞银,每次都能在皇上面前长脸,不出个三年五载,皇上也能记住我老胡的名字了。
师爷也是个机灵人,林将军一再强调要突出众多弟兄,试想连手下兵卒都上了奏折,这林大人的名字还能少提?领悟了精神,师爷下笔如有神助,每段开头都加上一句“将军躬身力行,以身涉险,亲率诸军”云云,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信笺,尽是歌颂林大人丰功伟绩,以及微山湖人民如何爱戴拥护将军。
林大人接过信笺欣赏一番,面不改色道:“写的很客观!有前途!以后的战报都由你来写了。”在那信笺最后,落上自己的名款,派了八百里加急的快马给京城报信去了。
回到府里的时候,只见府衙门前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还挂上了大红灯笼,洛凝正在门前指挥着众人打扫收拾。
“这是做什么啊?”林晚荣笑着走过去,扶住洛凝柳腰轻轻揉搓一阵:“凝儿,咱们要办喜事吗?那可好得很,今夜又要洞房一次了!”
洛凝脸色嫣红,妩媚嗔他一眼,羞道:“大哥就没个正经。今日咱们寻到了银子,我洛家扬眉吐气,一扫多日颓势,正该好好庆贺一番才是。另外一件喜事,爹爹方才醒转过来了,正要见你呢!”
老丈人醒了?我银子一找到他就醒了,还真是会挑时候啊,这老小子不是故意装晕的吧?林大人心里鄙视,脸上做出欣喜状:“哎呀,那可太好了,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凝儿,咱们快去拜见岳父大人!”
凝儿轻嗯了一声,拉住大哥便往父亲宅子而去,刚到门口,就听洛敏的声音从房里传出:“外面是凝儿么?”
“爹爹,我和大哥看你来了。”洛凝轻轻推门而入,就见洛敏在丫环的搀扶下,缓缓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二人。
“哎呀,洛大人,好久不见了。”林大人抱拳打了个哈哈,嘻嘻笑道:“我还真有点想你呢。”
“想我做什么?”洛敏笑着摇头:“怕是想我家凝儿才是真吧?”
洛凝粉脸染霞,娇嗔一声:“爹爹,您也来取笑女儿!”林晚荣嘿嘿笑道:“都想,都想,一个也不能少。”
洛敏深深一叹:“说起来也是数月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却又连累你与芷晴侄女为我日夜奔波操劳,老朽心里深感过意不去。”
见洛敏似是苍老了许多,再不见以前那副狡诈奸猾模样,林晚荣急忙笑道:“哪里的话,咱们是一家人嘛!以前在金陵的时候,老泰山你很照顾我,我也应该替老泰山你分忧才是。”
听他一口一个老泰山,洛敏惊疑的看了洛凝一眼。只见凝儿粉腮桃红,头都低到脖子下了,再看那小子眉飞色舞占足了便宜的样子,他顿时恍然大悟,心里苦笑一声,罢了罢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还与这小子客气个屁。他哈哈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甚好甚好!贤婿啊,听说这一趟你又是鱼跃龙门,又是木船捞银的,咱们济宁城的百姓对你夸赞有加,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就不得了了,你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废话,皇帝老爷子的公主,是我亲亲的仙儿老婆,我不腾达谁腾达?林大人哈哈一笑,四周望了一眼,神秘道:“老泰山你也不要担心,我从京城出发前。皇上发过话了。”
洛敏大喜,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在济宁的地界上,三十五万两官银被人劫走,致我数万大军无米无粮,羁留京中,边关告急,洛敏实在罪不可恕。”
洛敏听得脸色煞白,一屁股坐了椅子上,林晚荣摇头叹道:“老丈人,不要怨小婿多嘴。您老人家在金陵,多大的风浪都经过了,怎么到了济宁就放弃了警惕心呢?这济宁是个什么地方,那是白莲教的发源地,水深着呢。您老人家刚直不阿,朝廷有多少人想要借机除掉你?三十五万两官银过界,你换了关文就该让他们快些滚蛋,怎么能留他们过夜呢?别人都是避之不及,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洛敏懊恼道:“我也是一时糊涂。当时那领兵之人对我说要补充粮草,否则行程就无法保证,我也是为皇上分忧才让他们驻扎一夜。哪里知道,唉!贤婿,你快说说,皇上还说什么了?”
听父亲与大哥谈起政事,洛小姐对这些并不关心,当下告辞了出去。
见老洛对皇帝忠心耿耿,林晚荣也不好意思吓唬他了:“得知官银出事,皇上当然是龙颜大怒,当场就要下旨将您老人家法办了。幸亏我与徐先生拼死相劝,在皇宫外跪了十二个时辰,皇上才火火稍平,宽限了七日。他说,若是七日之内,我们找回了银子,他便既往不咎,让你官复原职,可若是找不到,那后果就不用我说了。”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洛敏又惊又喜,叹道:“这样说来,我这次反而是因祸得福了?唉,即便是官复原职,老朽又有何面目去见皇上,去见诸位同僚呢?”
“这个么?就看老丈人你还想不想当官了。”林晚荣嘻嘻一笑,满脸的神秘之色。
“哎呀我的贤婿,你就不要与老夫打哑谜了,我把女儿都许配给你了,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就替我出出主意吧。”洛敏也是成了精的狐狸,焉能听不出贤婿话里的含义?当下拉住了他的手,亲热无比道。
这老家伙脸皮不比我薄啊,林晚荣嘿嘿笑道:“这个么,就要看老丈人你怎么处置了。银子在济宁地界上丢失的不假,你想赖也赖不掉,依我之见,你不如上个陈罪书,老老实实将这事都揽过来。”
“陈罪书?”洛敏满脸惊疑:“若我上了陈罪书,岂不正给了诚王借口?”
“你不上陈罪书,他就没有借口了么?”林晚荣拍拍他肩膀:“老泰山你放心,陈罪书只是前奏,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银子丢失了不假,可咱们花了不到三天,就把银子找回来了不是?而且你还抄了竹平县衙,抓住了一窝蟊贼——”林大人眨了眨眼,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这伙呢,就是白莲余孽,有数千人之多。老泰山你亲率大军,冲锋在前,查抄竹平县衙,当场击杀白莲余孽数千,擒拿反贼数十名,一举拔除了白莲在山东的最后势力。银子没有丢,你还顺藤摸瓜剿灭了白莲,你说,这是过,还是功?”
洛敏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贤婿把功劳都算到我头上,我也不能客气,当下点头道:“是功!可谁知道皇上怎么想?再说,这些是不是白莲反贼还没个定数呢!”
“是不是白莲反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有人替你担了。既掩住了天下人的嘴,皇上也能下台阶!”林大人嘿嘿笑道:“等到银子和反贼都押送京城,你再连夜上一道折子,就说虽将功赎罪,却自觉愧对圣恩,请皇上放你告老还乡。嘿嘿,你说后果会怎样呢——”
“皇上绝不会放我——妙啊!”洛敏一拍手,兴奋大叫,上上下下打量林晚荣一眼:“真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贤婿你才去京城数月,便对官场之事如此熟悉精通,胜过老朽百倍了。”
“那是老泰山教导有方!”林大人眼也不眨的说道,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洛敏毕竟是大病初愈,说了一会儿话。林晚荣便告辞出了门来,寻了一圈,却没见着洛凝,正要回房,忽见一个小丫环跑过来禀道:“大人,大人,徐小姐有请!”
“哪个徐小姐?”林晚荣奇道。
“跟您一起从京城来的那位徐小姐啊!”小丫鬟眨着眼睛说道:“徐小姐说,她在房中等您!”
徐芷晴找我?还是在她房里?林大人嘿嘿干笑几声,脚步加快到了后院。洛凝的房间里没有灯火,似乎还没回房,倒是她旁边那间厢房里灯火通明,一个娇俏的影子映在窗纱上。
林大人一眼扫在那挺拔高耸的酥胸上,暗自吞了口口水,看胸识女人,这房里的是徐小姐无疑了。
在门上轻轻拍了两下,屋里沉默了一阵,徐芷晴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传来:“是,是谁?”
“咦,不是凝儿?!对不起,我摸错门了。”林晚荣骚骚一笑,转身作势要走。
房门哗啦一声打开,徐小姐立身门前,银牙轻咬,小声道:“林——你,你等等!”
林晚荣转过身,奇怪的看她一眼:“这么晚了,徐小姐还没睡么?”
见他装模作样,徐小姐心里暗恨,四周打量了一眼,见空旷无人,她秀臂伸出,狠狠将他拉了进来,又啪啦一声将门关上。
“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要乱来啊!”林大人睁大了眼睛,满面惧色,惊恐说道。
“乱来?”徐小姐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脚:“这世界上,还有人比你更会乱来么?”
林晚荣嘿嘿淫笑道:“徐小姐,你不要揪住我的优点不放嘛。虽然我有把柄落在你手里,但是你也有漏洞需要堵上,大家彼此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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