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咧了咧嘴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今后一切全听你的!”
商诗粲然一笑,走过去拉住福娃的手说:“今天的目标实现了,我们回去吧!”
福娃也掺合着说:“是的,让李叔叔当了一回尾巴,他以后就乖乖的了!”
我想迎着阴冷的山风,对着灰蒙的乌云开怀大笑一阵,不过,我却没有笑出来。
下山的路就容易多了,经过了山顶的静坐沉思和了望,我体力也已经恢复了几成,可能都已经累了,我们也不怎么说话,就一路静静地走着,我的女人和孩子在前开路,我在后边殿后,我意图是要保护她们,不过,从今天的情形看来,在险恶的环境下,我似乎并没有能力给予她们保护,反而是,她们保护了我!
回到家里之后,时间还不算太晚,不过已经过了午饭点了,我赶紧钻进了厨房,本来想习惯性地去泡营养液,又条件反射似地想起了今天的比赛以及比赛之前的和约,便苦笑一声,作罢。老老实实将午饭做好,端出。
商诗可能爬山确实是消耗能量了,所以我盛满一碗米饭递给她的时候,她顺从地接过,眼神生动地看我一眼,低头慢慢吃了起来。
爬过一次山,她的心事好象又增加了不少,这让我很是彷徨,我想起了自己接下来要对她实施的行动,又是难以控制地一阵心跳。这种迷茫、慌乱、紧张、兴奋的滋味在心头肆意纠缠着,让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我心里在波涛汹涌、激荡狂乱,外表却十分平静地招呼着福娃吃饭,商诗似乎被我提醒,也连忙给福娃夹菜,我看她这副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样子,真不知道我接下来该不该对她采取行动。
不过,我真地想了,太想了,以前和她相处,心绪比较平静的时候,我还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愿望,这两天动了这样的念头,都不用动用我那超强的意念功夫了,一看到她,我的身体就有反应,我的心头就湿热揪急,内息混乱,气息倒流。无论如何,我要采取行动了,或许她的忧伤,正需要我去抚慰呢?一会,吃完饭后,让她洗个澡,稍微休息一下子,然后我再将福娃支到二楼去,然后,我就悄悄地,悄悄地,走到她旁边,轻轻地,轻轻地,猛然抱住她,吻她,说爱她,逼她选择,如果她说她也爱我,那好,我们的今生就开始了。如果她冷静地掰开我的手,象我掰开冷欣月的手那样,怜悯地看我一眼,走开,那好,没关系,我也只需静静地呆一会,然后仰天长吁一口气,那时,我一定会感觉到今天的空气真好,真清爽,因为,我那时就已经彻底卸下了心头的重担,人一旦没有了欲望,没有了念头,没有了想法,只有纯净的呼吸和纯洁的情谊,那感觉一定会是无比的惬意轻快!既然惬意轻快了,那当然,最后我就要走到她的旁边,不过要离开一定的距离,以免再次吓着她,然后对她诚恳地说抱歉,说对不起,请求她不要让我离开,因为我还想做她的亲人,做她的弟弟,做她的朋友,永远的关照她,保护她。那最后的情形应该就是,她原谅了我,理解了我的莽撞,重新给了我机会,我们再次纯净地生活在一起,可能会很平淡,但那想必也是一种幸福!
总之,看来,怎么着都不错,那我还不行动干什么呢?
吃完饭后,果然,商诗主动提出了自己去卫生间洗个澡,因为她得换穿便服,而身上汗涔涔地不洗没法换。
她去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我心惊肉跳地去厨房将碗筷洗了。
出来平静地坐到沙发上,福娃打开电视在看。
我魂不守舍地瞄了几眼之后,再也按捺不住了,声音微颤着对福娃说:“福娃,一会等商阿姨洗完澡,你自己到楼上去呆一会好不好?”
福娃好奇地看我一样,问楼上在哪里。我告诉他要从商阿姨洗澡的那个卫生间里边那个门才能走上去。他又好奇地问我为什么让他到楼上去呆一会。我就告诉他因为呆会我要和他的商阿姨在这里单独处理些事情,他在旁边不方便。他想了想,突然嘻嘻一笑问,他要在楼上呆多长时间才行,我就羞红着脸说,一直不要下来,直到我上楼去喊他才行。
我心慌意乱地陪着福娃看了好一会电视,当卫生间方向传来开门声的时候,我紧张得弹跳而起,却又不敢立刻去看商诗,于是甩甩胳膊晃晃脑袋装做起来活动身躯的样子,避免商诗看出我的异态。
福娃也悄悄站起,小声问我:“李叔叔,走吗?”
我点了点头,强做平静地牵着他的手,转身,这时,也就看到了商诗,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身上没有一点脂粉味道,可那种清醇的美丽却让人不得不甜到了心尖,此时,清水洗去了她内在的疲累和外在的尘烟,显得容光焕发、清新脱俗,不知道是不是安利的营养液真地有奇效,拟或是她最近心情的好转,她真地看起来有点丰盈充实的神韵了!她没有穿睡袍,换成了一身平日里常穿的素服。面容安详了许多。
看到我牵着福娃的手向她走去,她愣了一愣,不解其意。
我强自对她笑笑说:“我也带他去洗个澡!”
她这才微笑着点点头。
进了卫生间,这边的门一关,我就急急跑过去打开那边的门,将福娃带到了那间简单的卧房,再次告诫他道:“记住,我不上来叫你之前,一定不要下来!”
福娃眉开眼笑地坚定点头。
我再次惊魂落魄地返回到了卫生间,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给自己除臭,以免一会儿自己的臭汗影响了商诗的心情使自己难以判断她的拒绝是针对我的好意还是针对我的臭汗。一时的判断失误很可能就会导致终生的遗憾!
没有下次机会了,这次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狠狠地洗了个澡,抹光了几乎半瓶香波,我想让自己身上也能发出商诗身上那种勾魂摄魄的体香。
我换上新洗过的衣服,一切准备停当,开门,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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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伤心欲绝奔向太平间
更新时间2008-3-26 23:31:22 字数:0
让我略感惊愕的是,商诗又在做她的功课了,她的身形肃静端庄,平和的面容上蒙着一层圣雾。看来今天落下的功课,她是要趁机补回来了。
我的心有点发苦发涩,不过,这也妨碍不了我什么了,无论如何,我今天势必是要采取行动了!生命能够给予我的时间真地不多了!不过我不会冒犯佛祖,我与他无怨无仇,犯不着跟它闹别扭,我要等商诗回到人间,再迅猛行动。
我在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想了想,还是跑到厨房去泡了一杯液汁,不是因为我想赶在和商诗欢爱之前加急给她补充一下身子,而是我必须寻找一种接触商诗身体的途径,先接触她的手,使她潜意识里有点准备,然后,趁其不备,一把抱在怀里,自然就天雷触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风起云涌之后,共赴谣台仙境。
我将杯子放在茶几上,面容平静地细细端详着它,而心跳已经提前上了云霄!
我不敢去看商诗,我怕抵御不了内心强烈的攻势,在商诗尚置身佛界的时候引发洪水猛兽,使我和她的爱情丧失自然的节拍!
也不知道沉坐了多久,我的耳边就响起了温软的声音:“李医生,你在想什么?好专注哦!”
我知道,我采取行动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我猛然抬头,我内心火热的烘烤和外在冷淡的压制在我脸上挤兑出来的复杂神情显然吓着了商诗,她的秀眉一蹙,不知所以!
我霍然起身,我身体动静挟持的云雨之势想必惊着了商诗,她身形一晃,差点后退一步。
然而,我却弯腰端起了茶几上的那杯营养液,微笑着递给她。
商诗好一阵愣怔,迅即,她就欣然一笑,我想,她此时肯定在想,哦,原来如此!所以她说:“不是说由我说了算,可以不喝了吗?”
我淡淡地说:“就算是由我最后给你调制一杯吧!”
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反正说完那一瞬间,我的心里没来由地获得了一股无言的苦涩。
商诗好奇地看我一眼,不过她很听话,很顺从地就从我手里接了过去,轻启朱唇,慢慢地,一点一滴地喝了下去。
然后,我去接她手里的杯子,她下意识地就要将它递给我。
不过,我的目的地可不是它,是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中途改变的方向,又或者是直奔目的地而去的,总之,如同电光石火闪过,我的手把住了她的肩膀,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使劲的,但是我知道我的行为可能很粗暴,我的力量一定很生猛,因为,本来流畅的时间只是咯噔了那么一下,一股香风就猛然坠入我的胸怀!再然后,我就听到了“砰”的一声,我想,那想必就是杯子掉到地上碎裂所激发出来的声音吧!几乎在同时,我又听到了“啪”的一声,而且,神乎其神的,我耳朵还伴随着嗡嗡的声响,我迷乱的意识里,一时不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的身体还是有了本能的反应,我的手下意识地一松,然后,那股香风便悠然飘散!
我自然而然地捂着火辣辣的面孔,瞪着眼珠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商诗,她也张着樱桃小嘴,愕然看着她扬在半空中的手掌!
她打我了,商诗用她那柔弱的手腕甩了我一巴掌,而且,这一巴掌的力度很刚猛!当然,它将我所有的梦想激碎!
我的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它很不仗义,在我落难的时候,它逃之夭夭!
我突然也很想象它一样奔跑,即便无地自容,但总还是应该找个象样的地方来自容的,无论是什么处境,但总比这里要好吧!
我很无耻,没有信守心灵对商诗的承诺:做她的弟弟,做她的亲人,相守一辈子!
于是,我对着面前好象也凝固般了的商诗嘿嘿一笑,突然转身,撒腿就跑,在途径客厅那扇乳白色的木门的时候,不知道是我的手还是我身体带起的风声,竟将木门砰然带上,于是,它就使我和商诗,咫尺天涯!
冬日的深山,清幽宁静,无形的寂寥在我的心境边缘缠绕盘旋,响午的阳光,也还真是不错,暖洋洋地照着,在我的身体表皮上激荡起温暖,我手足发力挟起的风声,呼呼地响着,使劲吹拂我麻木的心神。
山路其实很好走,只要你对它没有要求!
我的奔跑很有力度,因为我的身体本来就很阳刚!
我自然而然地跑向了我自己开辟的那条林中隧道。老天爷真爱开玩笑,那天晚上的丛林夜奔,它没有让我逃脱这片丛林的束缚,后来我以为它是想让我在这片土地上天长地久,却哪里料想得到,原来它是想让我自己给自己挖掘一条通往坟墓的通道!
而且我还对此毫无防备,自然而然就上了它的圈套,就好象有先见之明一样真地给自己打开了通向死亡的道路!
那条林中密道很宽敞,奔跑起来很是自由舒坦,已经没有一根树枝来阻碍我的行程了。看来我早有预感,当初将这条密道开垦得自然广阔,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奔向死亡的时候能够痛快好多!
是的,与其静默着痛楚,不如奔跑着痛快!
真地是很痛快,不用去盘绕山路,我很快就奔离了这片会让我痛苦的土地!
很快,我也跑过了田埂,跑到乡村小道,很快,我又跑过了乡村小道,跑到了县城,路上的人都以为有一个傻子在锻炼,因为,显然是在锻炼,但穿的衣服不合适,选择的时间不合适!
趟过县城坑洼的街道之后,我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毕竟,爬了一上午山,能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我静静地坐了一会,没有一个行人为我停留。
最后,我虚晃着身子,爬了起来,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在车上,我告诉他,去太平间,他顿时满脸苍白,我才知道自己神思恍惚之下,说话已经没有正常逻辑了,所以我板正了一下身子,告诉他,去某某医院的太平间。
他愣了愣,这才晃过心神来,点了点头。
某个人去某某医院的太平间,这是可以理解的!
午后的道路上显得清净,尘世的人们还没有从屋子里出来宣泄痛苦或者享受快乐,所以去太平间的车一路通行无阻,我与死亡几乎没有距离!
司机到了医院门口死活不肯开进去,说他可以少收我几块钱,医院也不大,还是我自己走过去,他不愿意沾晦气。
我无奈苦笑,只能摇摇晃晃自己走进去了。
其实,我真地很想跟他说,死尸其实比活人要纯净圣洁多了,想想还是算了,我一个太平间的人,跟他一个活人掰扯不清楚的!
付钱下车,穿行医院的时候,我不再避讳,要避讳什么呢?我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个世界把我逼入太平间,我还有必要去用他们那个世界的想法来禁锢自己的言行吗?我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太平间,那里有我的老乡亲,那里有可以供我睡觉的棺材盒子,而且,那里还很宽敞,甚至,那里还有白晶晶,白晶晶生前对我没有好感,但是,当她成为一具尸体,成为太平间的一员后,好象她的心境就变得平和安然了,变得对我有那么点意思了,这些在我抱着她睡觉的那些岁月里,我是有这方面的感觉的,如果不是顾忌她是具尸体,那我和她可能早就天人合一了!
其实原本就没有人关注我,诺大的医院里,没有谁投射过我一眼,我失魂落魄地走着,如同行尸走肉!
连老张头都没有在太平间的小院里迎候我,世界真地离我远去了!
还是太平间温暖,我慨然而入的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是的啊,我自己本来就应该是这里边的人,应该在这里边好好呆着的,虽然寂寥,倒也宁静,可偏偏自己不安分守己,要到那人间里去经历那一场绚丽肥皂泡般的梦幻,这下好了,骤然冷风劲吹,刺破我眼前的虚景,将我送回原籍。在自己能随意放屁的地方,那还能不自在?
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乡亲们,是否还会因为我的回归而欢呼雀跃,这里的恶魔们,是否还会因为我的回来而瑟瑟发抖?
我将太平间的门掩上,天光在我身后隐退的时候,我的心断成了两截。外边那个世界将我的心冷凝,而这里的世界又不能将它复苏,所以还是让它断裂,心血流尽,随风而去吧!就让自己的躯体在这里静静地呆着,和时间一起作古吧!
我无神地坐在那个地铺上,倚在潘天高的冰棺上,感受着太平间幽暗空气里浩淼的静息,以为它们是灵魂发出的声响。
人死了才有灵魂,那我现在这么个半死人状态是否也有灵魂呢?如果有灵魂的话,那乞求它还是飘到那栋大别墅去看看吧,我的身体可以不去干扰她,但是灵魂还是可以悄无声息地去关注她的,商诗,她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毕竟她是我曾经如此地怜爱过的女人!
我以为自己已经干涸了,但是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脸上已经是一片汪洋大海,眼泪流干了以后,我没有什么可表达的了,我就啜泣,啜泣到一定的时候,嗓子里边已经没有可润滑的东西了,我就嘶嚎,那种悲凄凌厉的干嚎,我想,太平间里的尸体听到了,一定也在魂飞魄散吧!
最后连嘶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就对着空气无声地喷吐气息,喷着吐着,正在浑然不觉的时空里颠三倒四的时候,荒唐的上帝又跟我开了个惊天玩笑!
我蓦然听到一阵诡秘的响动声清晰传来,此时,太平间经历过我一阵哭闹,似乎所有的静息都被搅动开来,显得益发死寂,所以突然传来的声响,简直就是声如洪钟!一声一声直接撞入我的耳鼓。
不过我的心已经麻木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惊恐,那种猎奇的本能让我暂时停止了伤心悲切,我歪头惊奇地辨认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种声音很真切,在太平间地板上“嘟嘟”地响着,节奏很缓慢,有点沉闷,弥漫着尸气的太平间空气对它不能进行正常回响,所以方向也不是很明朗。我抬头四顾,一片茫然。
声音越来越近,逐渐地听出意思来了,显然是冲着我的方向。
谁因为可怜我,来看我了?或者说是我将哪具尸体惹毛了,他(她)跳出冰棺来惩戒我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毫无应对能力,身形凝立,呆呆地看着来尸的方向!
滴答,滴答,我似乎听到了指针在一格一格跳动的声音,这种荒芜空气里虚无的声音在告诉我,时间还在照常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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