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后,男人点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丝淡淡的烟草味传进了王凤的鼻腔,痒痒的让人有种要打喷嚏的冲动。
王凤在等,等着男人后面的话,那股痒痒的感觉实在难受,可是她必须克制。很奇怪,照理来说她们这种人早就对烟酒不敏感了,可是她却依旧厌恶烟草的味道,哪怕一点点也会让她感觉到浑身不舒服,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无完人吧。
“你还是老样子,对烟味这么敏感,我说过你必须得适应这种味道。”男人没有回头,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王凤此时的表情。
王凤浑身一颤,惶恐道:“让你失望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话锋一转,“不过,你这场赌局是不是太大了点?”
“你应该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性,我培养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我为他准备的一条手臂,替他解决问题,他好你也好,可是手臂并不是身体,替他解决问题并不是操纵他,现在你以一条手臂为资本,将整个身躯作为赌注就已经越权了,你要记住权力这种东西是最可爱同时也最可怕的,它能成就你,同时也能够毁掉你。”
男人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听在王凤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震得她如同梭粒一般摇摇欲坠。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招是可以克敌制胜的奇招,可是没想到在他的口中却成了一步釜底抽薪的险招,被他这么一分析,自己才恍然大悟:那些原本自己认为只是琐碎的细微之处,竟然有一个如此大的漏洞,这一次自己真的是急功冒进了。
看来自己要学的还很多,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想也对,能够培养出自己的人又会差到哪儿去呢?
“王凤办事不力,还请您惩罚!”王凤两腿一软便跪倒在男人面前,不,背后,男人到现在都没转过身来。
“好了,好了,起来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动不动就下跪,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不容许你随便下跪的,你现在代表的不光是你自己还有你背后的我以及整个集团!”
听了男人的话,王凤这才敢站了起来,抬头挺胸,比军姿还标准。
“这才对嘛。”
“你也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这次做得不错,我不会惩罚你的,不过有些地方我还是得指出来,让你看到自己的不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男人突然换成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就像是长辈在教导晚辈一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锐利之气。
“王凤明白。”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王凤那颗紧绷的心也终于缓了下来。
“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们就安心的等着看他的表现实话,我对他可是很有信心的,这一点我比你更加确信,因为他像他母亲。”
“他们两个都一样,表面看起来为人很随和,做事也很随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属于那种比较懒散的人,缺乏**和锐气,就像你第一眼看到他给他的评价一样:懦弱。”
“可是,我现在让你再评价一次,你还会这么说吗?”
不待王凤回答,男人便自答道:“你肯定还会这么评价,一个被女人骑到头上的男人不是懦弱又是什么?”
王凤不置可否。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女人是他的弱点,但是有时候弱点也会变成动力,软肋也会化成利刃,这一点从他能够在水潭里救下李小萱和动手打池史就能看出,他的本质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在他心底的深处有一股韧劲,一股锐气,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和被灌输的思想,将他的锐气死死的压住了,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随和的人,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她一样可以做一个随和的人,只是这种随和过了头,导致了他形成了一种懦弱、不求上进的性格。”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这种懦弱撕开一条缝隙,让他心底的锐气能够爆发出来,弹簧被压久了会定形,但是性格不会,性格就像是火山,只要有适当的契机,便能够爆发出无比恐怖的力量。”
“就像当年他的母亲会毅然离开我一样。”这最后一句是男人对自己说的,王凤并没有听到。
“好了,我累了,你先出”男人对王凤挥了挥手。
等到关上了那扇门,王凤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重生了一般,两秒钟后,王凤抬起了头,脸上疲惫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睿智与精明,还有一种强烈的自信!
这才是真正的王凤。
“你这是激将法吗?”我抬头看着胡二,内心深处正有一股莫名的气焰在升腾,就像是发芽的种子正要破土而出,那是一种不可抵挡的强大力量,“很高兴的告诉你,你成功了,现在我很生气,所以我想揍你。”
我一拳打在胡二的胸口,他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呯的一声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第二拳,我打在了墙上,离他的脸只有两厘米。
“这一切都是谁在背后指使。”
“什么意思?”胡二咳嗽了两声,艰难道。
“还要装吗?难道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安排好的?从那天我遇到你们就是一个局,你也说了这里才是你们的大本营,可是为什么你们却会在那种地方开会?而且还专门派两个人守在离门口很远的地方,就算你们真的是在开一个不想被人知道的会,那么见到有人来了也是立刻就撤走而不是留下来跟我纠缠吧。”
“还有,当时你手里明明有枪竟还提出这种可笑的要求,就算你看中了我很能打,那也是收为手下而不是将老大的位置拱手让出吧?难道你们的这个老大位置真的是无人可坐了吗?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成老大了?”
“剩下的就是今天,我只是一时兴起才来到这儿的,我想就算是你也没有料到吧,可是为什么陈虎他偏偏就知道了呢?还特意跑来送礼。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么老套的剧情也会出现,后来我记起来了,在我走进来的时候门口那几个保镖的眼色似乎有些变化,那个时候他们就向你报告了吧,可是一直等到我闹了个大笑话你才姗姗来迟,我想在这之前你应该是让手下去故意走漏风声,好让陈虎来踢场子吧。”
“我想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用来考验我的吧,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你讲了那个故事,我才知道这一次你是真的想让我做‘黑叶’的龙头,可是在这之前呢?”
“从你讲的那个故事里就可以看出,你没有理由找一个外人来主持大局,除非你是受人所托或者是受人所挟,只是不管是托还是挟,我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什么人能够让你堂堂‘黑叶’老大低头,甚至不惜引起两个帮会的火拼,当然或许这正是你想看到的,趁机挑起战事好将对方吞并。”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要变强
咳,呵呵,”或许是我刚刚那一拳太用力了吧,胡二到现在还没缓过气来,“看来我果真没看走眼,你确实有资格做龙头,你说的都很对,甚至让我怀疑这一切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我如果知道的话还会在这里陪你玩?”
“好吧,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就告诉你吧,确实那天是有人让我等在那里的,她说你有一种藏而不露的锐气,想让我磨练你,将那股锐气释放出来,由于那个人对我有恩,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答应了,至于这个老大的位置,也是磨练的一种,或者说是我对你的考验吧,毕竟我得首先知道你的性格,结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你缺乏一种斗志,太过安于现状,就算是十几个亿摆在你面前,你都懒得去争取。”
“但是,今天让我对你的看法有了改变,陈虎是我故意让人透露消息的,而你的表现也让我很满意,至少你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你可以为了同伴拼命,这一点是我最欣赏的,能够在生死关头为同伴挺身而出的人才值得我们去敬佩,你的那句‘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话,告诉我你不是一个贪财的人,还有最后你对陈虎说的话,说明你不是一个骄傲的人,最后便是你刚刚的那段分析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事情的始末分析出来,说明你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放心呢?所以,现在我对你是心服口服,心甘情愿的恳求你为我们‘黑叶’主持大局,若是你真的不喜欢黑道的话,那你可以只主持外面的工作,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由我和铁锤出面就行。”
“听起来条件似乎很诱人啊。”我摸了摸嘴唇。
“不过,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嘿嘿,老大你也知道我们道上的规矩,既然答应了替人家保密就算是死也不能说的,况且据我所知她也不是这件事真正的幕后主使,所以你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啊。”
“死也不能说?”
“不能说。”
“那你去死吧。”
“……”
“开玩笑的,你替我打开了一个心结,我还要谢谢你呢,怎么会让你去死呢。”我拍了拍胡二的肩膀道。
“这么说老大您答应了?”
“这么诱人的条件,我好像没理由不答应吧。”
既然胡二不愿意说,那我只有自己去查了,可是光靠我一个人是根本查不出什么的,这个时候我就需要一股力量了,而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我有一种直觉,这次的事件跟厦门那次肯定有关系,或许就是同一人所为。只是,看起来那股力量似乎很强大啊,甚至强大到是我需要仰望的,不过既然对方为我下了这么多心血,我也不能辜负了,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摘下你的面纱!
“真的?太好了,老大,从今以后我胡二就为你是从了,拜见老大!”
“停,我不习惯这样,也不喜欢老大这个称呼,你还是喊我的名字吧。”
“喊名字?不行啊,这个辈分是不能乱的,要不喊你大哥吧。”胡二道。
大哥?我看了看胡二的样子,都快大我一圈的人了,还喊我大哥?想起来我心里就一阵发毛。
“要不,龚少怎么样?”
“嗯,好像不错。”
“那以后我就喊你龚少吧。”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赶紧过来拜见老大,不,龚少!”
……
说到做到,胡二立刻将“黑叶”的几个头目招集了过来,将自己的意思传达了一下,我本以为他们又会刁难,没想打竟然一致通过,事后胡二告诉我,他们刚才都在外面,我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我最后跟冷拼命的那一招,他们都很佩服。
这些人都是血性汉子,最佩服的就是实力强大且不畏生死的人,这一次我能够替“黑叶”出气,也就是替他们出气,对于我的表现他们很满意。
既然没人反对,那么我也就顺理成章的正式接管了“醉生梦死”同时还有“黑叶”。
“将这幅画挂在大堂上。”我将陈虎送来的那幅画交到胡二手中道。
“龚少,这……”
“我让你挂你就挂,而且要你亲手挂上去。”
“是。”迟疑了一会儿,胡二最终还是接过了画。
等到胡二将画挂好后,我又让他将“黑叶”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过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幅画。
果然,当众人来到大堂后发现了后墙正中的那幅画后,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顿时整个大堂犹如烧开得水,沸腾了!
“龚少,他们……”
我挥手打断了胡二的话,道:“这就是我想看到的,耐心点,马上你就会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了。”
“是。”听了我的话,胡二乖乖的站在了我身后,不再开口了。
见时机已差不多,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顿时刚刚还如同热锅沸水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好了,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我身后的这幅画,不瞒各位,这便是那‘红堂’龙头送过来的画,不知道各位看到后的都有有什么感想?”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陈虎那厮也欺人太甚了,咱们得给点颜色他瞧瞧,不然他还真以为这黄金街上是他说的算了!”一个大汉站了出来大声喝道。
“说得对,干他丫的!”
“操他祖宗!”
大汉的话刚说完,后面便跟出了不少赞同的声音。
通过胡二的介绍我得知了这个人叫魏忠,没什么文化,苦工出身为人豪爽,一身硬功不比铁锤差多少,有着“小铁锤”的外号,而且人如其名,对帮会甚是忠诚,是块做打手的好料。
听得胡二语气中似乎对这个魏忠颇为赞赏,我不禁对他对留意了两眼。
身材高大、粗犷,典型的北方汉子,国字脸阳刚之色十足,说话铿锵有力却不显张扬狂妄,即使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却不显傲色,虽满嘴粗话,但说完后反而谦卑的退了回去,并无倨傲。
这一点我感觉很好,这个人懂得最基本的礼数,说明他是个外粗内细的人,值得培养。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一句,在我看来现在并不是开战的时候,眼下我们内部的事情还没有安定下来,这个时候贸然对‘红堂’出手,很有可能会引起动乱,所谓内不稳,则外不进,所以我认为还是暂且忍耐一下的好。”一个跟胡二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站了出来说道。
“是啊,是啊,现在我们内部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呢。”
见有人同意自己,男人又道:“这几年‘红堂’的势头正猛,犹如利剑一般杀劲十足,我认为我们应该避其锋,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已经有很多势力对它们表示不满了,等到他们矛盾激化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再来个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有道理,有道理。”
“说得对。”
“等到他们打起来这要到什么时候?再说了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家里来了,我们要是还像以前那样退缩,恐怕下次他们就直接带家伙来砸场子了!”先前退下去的魏忠又站了出来高声说道。
“闭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刚刚说话男人身边的一个青年站了出来指着魏忠骂道。
“我为什么不能说,刚刚老大都说了,让我们开口说出自己的感想的。”魏忠正言直撞道。
“老大只是问你们意见,有让你顶嘴吗?”见魏忠还敢顶嘴,青年更是气愤了。
“哎,天儿不许胡闹,魏忠也是为了帮会出谋划策,你这样骂他可就不对了!”男人对青年道。
“切,就他那脓包斗大的字都不是几个,还谈什么出谋划策?”青年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出言讥讽道。
“哼,我是没文化,但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是不该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魏忠并不理会青年的讽刺大声道。
听到现在,我也看出来了个大概。
帮会里明显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反击,另一派则是主张忍让,避免冲突。
“老大,那个人叫做侯健,是帮里一位已故老人的弟弟,他身边的年轻人是他的儿子侯天。”胡二在我耳边解释道。
“这两个人怎么样?”我问。
“哼,贪生怕死之徒,从来都主张示弱,我有好几次甚至想过要收回他的权力,可是他手上的力量实在不容小觑,若是真闹起来我们的内部肯定会元气大伤,这也是我一再容忍他的原因。”说到此处胡二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哦,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虽然具体不知道对方有多大的力量,但听胡二口气似乎颇有些忌惮,这倒让我很是意外,按理说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是不肯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这说来话长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会儿我在向你解释吧。”胡二道。
“嗯。”我点了点头。
见他们两拨人还在争论不休,我知道现在该是我表态的时候了。
“各位!”
我的话出口,两拨人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安静了下来,看来这两拨人之间的间隙还是不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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