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望远镜监视洋面的日本军官忽然说:“大校,快看看,好像出问题了。”
洋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渡江的舰只,至少有几百艘各式种类的船舶穿过中国海军的警戒线朝着对面开过去。走到江中心,日本的军事运输舰上,两个平民脱光了上衣,拔出军刀,指着临近的一艘中国军舰,运输舰加快了速度,向其开过去。相马佐和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心完全揪了起来。
中国的军舰打出了旗语让其减慢速度,可是日本运输舰犹如长龙一般的冲过来。中国军队的机枪响了,对准了运输舰扫射,将运输舰的铁皮打穿了数个窟窿,然而依然无法组织如同离弦箭矢一般的运输舰,运输舰从中国军舰侧面撕裂了铁皮,随后发生了爆炸。
意外的报告立刻被传递到旗舰指挥台上,看着滚滚的浓烟和缓缓沉没的1175巡逻舰,华顺江愤怒了。有了一个例子,几艘日本运输舰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最近的中国军舰,他们像疯狗一般采取了自杀攻击,中国军舰忙向两边移动,其中一艘巡逻舰被日本运输舰擦到了侧舷挂起一个大口子,船身侧到了一边。
华顺江涨红了脸,冷冷的看着正在沉没和快要沉没的两艘中国巡逻舰,船舰上的中国海军背着救生工具跳入大海,游向了最近自己的船舰,看着士兵们狼狈的被解救上来,华顺江命令部队向所有靠近的日本船舶进行无差别报复攻击。都憋着一股气的中国海军士兵们,接到这个命令以后,快速的将愤怒填装到炮弹内发出去。
满天的炮弹落在了日本的渡海船舶附近,日本的渡海船舶大部分都是木制渔船,载重量不过3吨,却承载了20几个平民,不要说炮弹击中,就是落在附近掀起的海浪都可以将这种船至于灭顶之灾。
中国舰队的火力,给予日本致命的打击,一轮炮火攻击以后,能够依然漂在海面的船只已经减少了1/3,落入水中的日本人呼喊着,求救着,有些人试图靠近中国船舰请求救援。可是海军的战士们亲眼目睹了两艘巡逻舰的沉没,已经将本来就很少的同情心得战士们更加愤恨的对待这些落水者,不知谁先喊出来的痛打落水狗,机枪和步枪就开始向这些求救的人射去,子弹穿过洋面激起层层的浪花。血从水底翻滚上来,整个江面在落日的照耀下被映得通红。
炮弹从舰队中飞出来,继续打击着洋面上残余得船舶,越来越多的人掉落在水中,更多的残骸留在洋面之上,慢慢的向水里沉默,剩余的日本船舶四散逃窜,有向佐世保方向去的,也有掉头回到长崎方向的,这些船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因为本来就是超载,突然转弯加速后将很多呆在甲板人被船甩出去,掉入海水中。
落入海水中的日本人越来越多,洋面上回荡着哭声、喊声、呼救声。炮弹依然对准了剩余为数不多的船舰,势有全歼敌人的劲头,目标越来越少,有些炮弹似乎无意识的飞到残骸中心再一次爆炸,更有甚者直接将炮弹发射到海水中人头聚集的地方,每一次爆炸都使得海面上漂浮的人变成残缺不全的尸体,在一片混乱中,各种枪械一点也没有空闲下来,越来越多的炮弹落在水面人群聚集的地方,越来越少的追踪远窜的船舰,海面上围绕着中国海军的舰队,只要能够动弹的人们全部惊恐的向分散游去,可是中国的子弹和炮弹如同长了双眼一般紧紧跟随着他们,厄运降临在海面上。
短短的半个小时,在中国军队的炮火下洋面上的哭声、呼救声越来越减弱,海面上随处可见半沉船的残骸,更多的是破碎的尸体,借着最后的一缕阳光,海面微红的海水轻轻的带着尸体流向了远方。
佐世保开出了部分船只,将仅存的逃到那里的船舶牵引着回到港口,中国海军示威似的对着它们的屁股一顿火炮,颠簸的海浪瞬间将这些船只送到了码头边,撞向高高的泊位,佐世保的码头一阵混乱,救人的救人,掩护的掩护。
海军战士们不屑的看着佐世保方面在忙碌,新兵看着不断从船边移动的尸体和红色海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看着这一切也惊呆了,刚刚在开枪的时候脑子是一片的空白,可是真正结束了一切,才发觉如同恶梦一般的挥散不去。
华顺江与海军的将领们从指挥塔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色,也都傻了,错愕间,华顺江扭转过头,走下指挥台,留下了一句话送给了还在发呆的其他将领:“真是造孽啊,我们等着军事法庭吧。”
在岸边用望眼镜仔细的看着每一个情节的相马佐和与日本军官们哆嗦着沉默的放下望远镜,相马佐和走到海边,弯下腰看着微微红色的海水,双手掩着眼睛呜呜痛苦起来,副官走上前,悲哀的说:“大校,这不是你的错,中国军队是魔鬼。”
相马佐和大声的叫骂道:“是哪个混蛋干的,反复强调了不要刺激中国军队,还搞愚蠢的自杀行为,十万人啊,整整十万人,能够回来的有几个,全部成为这几个混蛋的陪葬品,低头看看,整个长崎湾竟然被染红了。知道我们出去多少船吗?至少700艘,到达对岸的有多少,回来的又有多少,都完了,全都完了。十万人,就这么片刻的功夫……”相马佐和再也受不了,他说不下去了,只是哇哇的痛苦着。
其余的日本军官和在海边的日本士兵也含着眼泪,任由泪水流淌在脸上。几只乌鸦悲哀的鸣叫着,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伤痛。
这场被后人称为“长崎惨案”的屠杀式战斗经过非官方确认,日本死亡83762人,失踪681人,幸存1892人,损失各类船舶663艘,幸存船舶27艘;中国方面损失巡逻舰2艘,士兵死亡3人,失踪1人。后世对“长崎惨案”的评价褒贬不一,尤其是日本流亡政府更加猛烈抨击中国得暴行,号召日本爱国青年联合起来抵抗中国的侵略,但是新政府和中国政府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和讨论,其他国家虽然想要同情流亡政府,可是考虑到对中日政府的友好关系也都平静下来,渐渐得长崎惨案逐渐被人遗忘,罕有谈起。
依然困守在市町大厦的中国陆军战士们从窗口中看到海军的英勇事迹,由于距离太远,只看到炸弹一颗一颗的爆炸,鼓舞起士气,高叫着不能让海军夺得首功,加紧努力向上进攻。可是日本人的机械部队实在非常狡猾,这个骨头可不是一般的难啃,已经一个营的部队全部都投入到进攻行列,整个大厦被中国军队占据,可是非常艰难的解决掉第八、九层的机械武器后,依然被第十层的机械阻挡住,机枪不停的扫射着战士们每一个出现可能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死角。躲在转弯处的战士看着正对面被打透的墙壁一筹莫展。几颗手雷扔上去,牺牲了一个战士,机械武器依然不停息的扫射着。
战士们没有办法,只好静静的等待着机枪没有子弹,而不停息的机枪竟然连续发射了五分钟,战士们分析这个家伙是红外瞄准的,就不断的将头盔扔出去耗费机枪的子弹。至少打出上万颗子弹以后,战士们只听到机枪旋转的声音,子弹却没有射出,一个战士冒险的冲出去,看到空子弹匣转动着,从机枪周围散落着这么一地的弹壳,战士冲过去踢了机器一脚,怒骂着继续向上冲。
机器永远都是机器,虽然可能在某方面比人强,可是智慧绝对不是人类的对手。这些日本最先进的发明在一定程度上困扰了中国士兵,可是坚毅、英勇的共和国军队依然慢慢的向目的地靠近。
市町中,日本军队越来越被动,中国军队人数逐渐增多,控制的区域也逐渐扩大,敌人赖以生存的空间逐渐被挤压着,空间越少,能够运动的机会也越少,可是越多的敌人集中到一起,反而给中国军队留下正面交锋的机会更多,日本的士兵大都听到或者看到海边红色的海水冲刷着海浪,在白色的沙滩上留下了点点的红色痕迹,面对着中国士兵,狂热的日本士兵疯狂的从正面进攻,两次惨败的缺少补给的日本士兵在装备和士气上完全不是对手,凭借着一腔愤慨冲向中国士兵追求死亡的瞬间快感,所以面对已经丧失理智的对手,中国军队的压力越显轻松。
第三十九章 市町!长崎的尾声
6月28日21:00分
太阳已经坠落到海的另一边,夜色又重新笼罩在长崎,今天的黑夜黑隆隆的,没有点点的繁星和明亮的月色,只有那么瞬间北极星从天空中露出一下,立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市町的防御已经被突破了,大部分战士脱离了战斗,开始清理战场。只有靠近码头的那一片街区还在敌人的控制下,几辆K-2战车顽强的支撑着最后的防御。市町大厦上狙击手的枪声越来越少,战士们都选择比较隐蔽的路线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狙击手失去了目标,而市町大厦已经聚集了一个团的兵力,中国的狙击手也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不时袭击敌人。顶楼上的日本士兵看到大势已去,士气非常低落,有些士兵已经绝望了。他们守住楼梯口,有的士兵也试图突围,开始在布满了中国士兵的市町大厦,除了窗口这一个捷径,其他的地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可是从窗口看着到地面百米的距离,又有谁能够平安的下去呢?
日本指挥所中相马佐尚未从打击中缓过劲,神志不清的看着桌子上一封封的战报。副官焦急的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可是相马佐和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而且也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战火逐渐蔓延,看着外面紧张的交战着,副官再也沉不住气说:“上校,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相马佐和眼皮都没有跳一下,死气沉沉的说:“还能怎么办,如果不是炮兵营沉不住气,先让中国人给干掉了,现在我们怎么会这么被动,现在中国军队已经从海面和陆地包围了我们,佐世保的援兵也不可能及时赶到,而且中国人也封锁了海面,原本我想让军队混入平民队伍撤走,可是被几个人破坏了计划,现在我们这些人都被困在这里,我能怎么办?如何办,几千将士将在长崎尸骨无存。”
副官看着悲伤的相马佐和,无奈的摇头说:“通讯员将您的命令篡改,这不是您的错。”
相马佐和说:“都不是我的错,从一开始都不是我的错,可是我们在长崎一败再败,都不是我的错吗?军人不能推卸责任,我们一个师打倒现在还有多少人,多少装备,如果不是佐世保提供部分装备,我们早就被击垮了。我们可是主力师,知道装备这么一个步兵师需要花费多少,就这样从我手中成为了水漂。码头的船台内还有一艘气垫船,你让部分官兵撤离吧。”
副官的心中升起一片希望,但是听到相马佐和的言语忙问:“上校,那你呢?”
相马佐和站起来,走到指挥所门口,看着夜幕笼罩的世界叹口气笑着说:“前面战士奋死拼搏,我怎么能抛弃他们,不要管我了,一会儿夜色在黑暗一点的时候,你们就走,现在秘密通知走的人,我留在这里与市町共存亡。”
副官站在相马佐和的身后激动的说:“上校,您走吧,我留在这里指挥最后的战斗。”
相马佐和平静的看着副官笑了,透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情,他握住副官的手说:“我知道你是我父亲派来帮助我的人,源叔叔,我早就查过了,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相马佐和的成长,因为你一直在幕后帮助我,威望并没有达到能够指挥最后的战斗,为了让你们顺利突围,只有我才能号召最后的战斗,与敌同亡。回头看见我父亲,一定告诉他,相马佐和没有给相马家族丢脸。”
源熙春悲伤的看着相马佐和,点点头,走出了指挥所。独自一人的相马佐和对着镜子整理好军装,戴好军帽,义无反顾的走出指挥所去了前线。
市町的房屋大部分都坍塌了,废墟中,中国士兵艰难的行进,搜索着残余的敌人和幸存者,一具具的尸体掩埋在废墟下面,露出一段残肢,不时有呻吟声传出,士兵们扒开砖头瓦砾找寻幸存者对其进行人道主义救助,师部的医院人满为患,我军的伤兵和受伤的日本人分别隔离开。
不远处的地面传来敲击声,战士们奋力的将阻挡在上面的残骸搬开,一个防空洞显现在战士们的面前,看着黑洞洞的洞口,战士谨慎的包围了所有出口,向里面喊话。看到一丝的光线射进洞口,里面的人先是一阵喧闹的欢呼,可是随着战士们的声音,欢呼声被沉寂取代了,战士们一次一次的喊话,子弹从洞口射出,枪声过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也传出来。
隐蔽的战士们听着防空洞中的动静,互相看着,有人打破了僵局问:“这个,能开枪吗?”
有人回答说:“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平民,怎么开枪。政策像座山,不想上军事法庭就别开枪。”
马上有人又问:“我们进也进不去,走也不合适,就这样僵着吗?”
没有人回答,一片寂静之后,士官说:“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请教上级比较好,你们两个立刻去排长那里报告,我们也别闲着,扔两颗烟雾弹进去,逼他们出来。”
一直闲着的士兵立刻将烟雾弹扔进防空洞,烟尘从洞口弥漫出来,防空洞内一片混乱,战士们听着各种各样的语言,一个战士蹲在洞口笑着说:“这里面肯定是在骂我们了,可惜我们听不懂。”旁边的战士接口说道:“日本人的骂人词汇有多少,无非是八嘎亚路,亚路八嘎之类的。”他的话音未落,洞口响起了急促的枪声,枪支连续射击着,蹲在洞口的两个战士轻盈的滚向一旁,才发觉没有任何子弹射出洞口,不好意思的用眼睛描着两边。
他们发现周围的战士在仔细倾听着,忙收敛精神,洞内子弹的间隙能够听到惨叫声和悲哀的哭诉声,各种悲伤的声调从洞口传出来。婴儿的啼哭嘎然而止,只剩下一个女声歇斯里底的嗥叫着,瞬时就停止了。
“他们疯了,正像自己人开枪。”一个战士狂吼着。
枪声依然密集的射击着,洞口蠕动着一个身躯,战士们立刻警觉的瞄准到那里,手电筒照到这个地方,可以看到一个清秀的女孩的面容,她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然而布满鲜血的脸上求救的表情震撼着每一个战士的心灵。一个战士冲上去,将她拉出了防空洞,可是当战士抱住这个女孩的时候,手却碰到了粘乎乎的温暖液体,战士将手抽出来,一股腥味冲进战士的鼻子中,他低头看着浑身颤抖的女孩,女孩苍白而染满鲜血的脸庞正在哭泣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紧紧的闭着。嘴里念叨着:“MA……”年轻的战士高声喊着:“护理兵,快点。”女孩的手已经从战士的胸前滑落到地上,呼吸也停止了。
洞口始终再也没有人爬上来,枪声逐渐衰落了,洞内一点生息也没有,忽然传出一片哈哈的狂笑声,几声沉闷的枪声后又沉寂了平静。气喘吁吁的战士跑回来,向呆立的士官报告说:“排长已经向上汇报,马上就会派过来懂日语的战士进行沟通和劝降……”他说道一半,看着战友们不寻常的表情,看着坐在洞口搂着一个女孩的战士,不自然的问,“怎么了?”
士官傻了似的回答说:“已经不用日语了,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战士们走进防空洞口,一具中年女性的尸体横在门口,她的后腿被另一具男尸紧紧的拉着,他们回头看着那个女孩,母亲用生命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逃出地狱,可是依然中了流弹的女孩还是没有活着完成母亲的期望。紧接着一具一具的尸体横列在防空洞内。谨慎的战士在防空洞内只看见了尸体、鲜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忽然一声婴儿哭叫的声音震动了每一个战士,从一个年青女人手中,战士们将一个婴儿传到了洞外,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一个胖嘟嘟但脸色发紫的男婴呈现在每一个战士的眼前,同这个一起的还有87具尸体,其中4个是日本士兵。
战士们重新幻想了当时恐怖的地狱,绝望的日本士兵枪杀了每一个平民,然后自杀,不甘心死亡的平民向洞口逃去,其中一对母女占据了首先的位置,然而后面的平民拉扯着,使逃亡的速度降低了,母亲首先被流弹打死,临死前占据了最优势的地形将女儿推出洞口,可是流弹从女儿的腰部向上射进,一颗小小的子弹就可以杀死一条脆弱的生命。
婴儿看来是被污浊的空气呛着了,反而救了他的生命。士官将婴儿交给了护理人员,送至师部医院救助。每一个路过这里的战士都被并派放置的尸体动容,当听到来龙去脉以后,更多的人控诉着变态的日本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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