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生和徐生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的是石头,而你那天抱了一根瓠子回来,简直就是异曲同工啊。如今看来,当初也是有人施展法力将卫道观幻化为一家会所的模样,你毫不知情还喝多了。那施法之人,一定也读过《聊斋》中的这篇故事。”

成天乐:“你既然看过《聊斋》还记得这么清楚,也知道我抱了跟瓠子回来,为啥不早说?”

訾浩耸肩一摊双手道:“我也没想到啊,当初我们谁也没识破这里的幻术。今天你发现了不对,我才如梦初醒,反应还是比你快啊!”

成天乐眉头紧锁道:“如今最重要的问题不是什么《聊斋》,而是谁施展了法术,绝对不是吴燕青,我很了解他的修为,他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当时更不可能……”话说到这里,两人都同时叫出来一个名字:“huā膘膘!”

当晚请客的是huā膘膘,据huā膘膘自称,他是特意包下了这家会所,专门招待吴燕青与成天乐两人,但这里实际上是一座废弃的破道观。要么是给huā膘膘办事的手下碰到了游戏世间的高人,赚了他一笔钱却用幻术开了这个玩笑,要么就是huā膘膘自己干的。考虑到同席赴宴的吴燕青也是一位大妖,当时的修为比成天乐可高多了,而且与huā膘膘有多年的私交,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訾浩不解的说道:“吴老板应该看出门道来了啊,而那天张潇潇也在后园中跳舞,为什么事后他们谁都没再提过这件事呢?huā膘膘这个老狐狸,如果真是他干的,隐藏得可够深啊!难道也是某修行大派的高人前辈?这可是大法力造化的幻境,就算你我现在也没有这个本事!你今天叫我过来,显然是上午已经详细查过了,还有什么发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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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门》故事已进入第五部“万变其宗”,情节如画卷渐次展开入眼纷呈。我们的成总终于触及到了修行各派往来的世界,同时也“名扬天下”,他能否实至名归?让我们拭目以待,《惊门》中的众位妖亲也要大力捧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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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弄妖镜,投影折射幻化

成天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花膘膘干的,所用的法力与手段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高明,他当时并不是凭空造化出的幻境。路口那边不是有另外一家会所嘛,他其实就是照搬那家会所的样子,以其投影折射幻化,所以我们当时看到了两家一模一样的会所大门。

至于酒席上的那些菜都是偷来的,我上午已经打听过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那家会所的厨房里有许多做好的菜莫名其妙不见了,从保安到服务员都彻底查了一遍,也没发现是谁干的。到了后半夜,那些菜又被人送了回来,却变成了吃过的剩菜,简直就像闹鬼了!会所的老板怕影响生意,当时吩咐员工不许对外说。但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就连看门的保安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这么一分析,三年前那顿奢华的酒宴的内情已水落石出。花膘膘并没有包下那样一家私人会所,而是施展法术在一座破道观里折射出不远处一座会所的幻象,连菜都是偷来的。当然还有成天乐与訾浩想不明白的细节,花膘膘是怎么把美人妲已变成瓠子的、或者说是怎么把瓠子变成美女的?

施法之人是不是花膘膘?如果是他,花膘膘又是什么来历?这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当晚吴燕青与张潇潇也在场,他们后来都成为成天乐麾下的妖修,却对此事只字不提。成天乐对这些妖修从来没怀疑过什么,可如今却不得不多想,他们没有道理对他隐瞒啊!他今天只叫訾浩一个人来,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訾浩琢磨了半天才说道:“我不信张潇潇和吴燕青有什么鬼心眼,所以有一种可能性非常大。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你不了解内情!那天对于你而言是狂诞之举。为尊者讳,他们当然不会没事找事旧话重提。”

想当初吴燕青和张潇潇都不清楚成天乐的底细,事后才发现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又聚集在成天乐的麾下。成天乐在破道观中赴宴,还醉酒抱美人自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必自讨没趣再提它呢?而且成天乐把那根瓠子带回去了。在他人眼中,有可能就是高人游戏红尘之举——故意不点破却心中有数。

这种解释倒是很合理,可是解答不了另一个疑问,吴燕青和张潇潇事后为何连这件事都没提过?成天乐身边不是没有修行大派的高人,比如艾颂扬,他在很长时间内都没察觉,直到艾老板主动登门拜山亮明身份。

可是花膘膘既然施展出这种手段,吴燕青与张潇潇事后还是只字不提的话,要么是有误会、要么就是有问题。想到身边一直潜伏着这样一位高手。但自己却蒙在鼓里,感觉也是挺可怕的!成天乐最后道:“何必费这么多心眼呢,想搞清楚也简单。直接把他们叫来问问不就是了。”

訾浩:“我也跟你进过局子。有经验!不能一起叫来问,要一个一个叫过来。假如真有问题的话,防止他们串供。……还有,问话的方式注意点,不能露了当初的底细,如果他们真的认为你早已心中有数,那你就做出早就知道的样子。……算了,你可能问不好,还是我来吧,我们有多久没有玩过唱双簧的游戏了?”

成天乐:“你又想借我之口发问?好吧,就这么办,你潜入我的曲池穴不必现身,就由你来问他们。……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先叫张潇潇。”

提到张潇潇,訾浩突然想起一件事,凑近了有些鬼鬼祟祟的在元神中说道:“这几天你在闭关,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张潇潇最近搞对象了。男朋友姓方叫方陵,据说是她的本科同学,前段时间又跑到苏州来读研,两人遇见之后谈上恋爱了,张潇潇现在也在读研,你知道不?”

成天乐:“哦,这我倒不清楚,那方陵是否也是妖修?”

訾浩:“当然不是,就是一个搞研究的,与修行界一点关系都没有,应该也不清楚张潇潇的身份,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该提醒几句?”

成天乐笑了笑摇头道:“人家要谈恋爱就谈呗,关我什么事?世俗红尘中本就会有的经历,随缘而已,不是他人该干涉的。但毕竟凡人与妖修之间有很多不同,不仅是张潇潇,包括南宫妹子和毕然有些事情都要注意处理好。还有你,不是想追人家小溪吗?也要想清楚某些问题!”

訾浩不满道:“在说张潇潇呢!你又扯我和小溪干什么?”

成天乐:“我只是提个醒而已,又没干涉你的私事。张潇潇找男朋友谈恋爱,在世间红尘中看来非常正常,她那样的姑娘一定有不少追求者,有看中的就处呗。只要她不再吸取人的生机元气、不以媚惑之术害人,我们就不必管。”

訾浩:“那倒没有,据我所知人家就是在谈恋爱,张潇潇也不可能再做那种事情。拜在你的门下之后,尤其是最近你又提醒众妖注意行止、天下各派高人可能都在关注,那张潇潇肯定会特别注意的。”

成天乐:“这样就好,那我们就不必再操心什么,要操心也是她自己操心。待会叫她来了,我再顺便叮嘱几句就是了。”

……

张潇潇这天下午没课,正呆在男朋友的宿舍里呢,却突然接到了成总的电话,她赶紧收拾一下换了身衣服赶到了平江路卫道观。这座古老的道观门前,成天乐背手而立,身边并没有訾浩。他们又玩起了很久没玩过的双簧把戏,訾浩潜入成天乐的曲池穴中、借他之口说话。

张潇潇走过来的时候,成天乐并没有开口,也没有转身去看她,仍然望着卫道观若有所思。张潇潇很恭谨的小声问道:“成总,您叫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訾浩不动声色的说道:“张潇潇,还记得这个地方吗?想当初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你的。”

张潇潇不知成天乐为何突然旧事重提,低下头有些怯生生的说道:“就是在这条巷子里、旁边不远的那家会所,我第一次见到了成总。当时我受人驱使,也做过很多错事,幸亏遇到了成总,指引我修行正途。如今回想起来,我真是太幸运了!”

訾浩又问道:“那时你受人暗中挟制,还在无意间窃听过我,后来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张潇潇头低得更深了:“潇潇惭愧,一直没有发现线索。成总今天叫我来,难道是查出了什么了吗?”

訾浩:“我是查出来一些端倪,有些事其实我心中有数。但今天是有话要问你,不是让你来问我。既然提到了当年之事,你就把你那一晚的经历都告诉我,不要问我已经知道什么。”

张潇潇抬起头有些困惑的说道:“我那一晚的经历?其实很简单,当时接到电话,有人命我到此地会所献上歌舞,我也不清楚客人是谁,后来才知道成总与吴老板的身份。”

她答到这里,訾浩突然在元神中暗道:“成天乐,你听出问题来了吗?这小狐狸精当时什么都没发现,而我们却发现了破绽!”

成天乐暗中答道:“是的,她毕竟是山野妖修,没有习练过根本正传法诀,而我们当时已能完全收敛神气,你的灵觉非常敏锐发现了法力波动的痕迹。那种幻术完美的状态,应该是我们走进巷口看到的就是一家会所而不是两家会所,事后就算再回来,也发现不了破绽。”

訾浩也分析道:“是的,看来花膘膘的手段还欠点高明,当初我们然不明内情,但也不是完全蒙在鼓里,他的幻术还是露了破绽。假如没破绽的话,三年前进了巷口就会想当然的以为是进了那家会所,而不是经过会所门前到了卫道观这里。”

成天乐:“这张潇潇没什么可问的,她当时修为低微、什么都没发现,直到今天,她还以为是在那家会所里跳的舞。……但你刚才说,当初是什么人在暗中驱使她,已经查出端倪了?”

訾浩:“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当初是谁命她到会所来跳舞的,当然就是那施展幻术之人!如今看来十有八九就是花膘膘,那曾暗中挟制禇无用的人,很有可能也是花膘膘!今天可真是重大发现啊,这个张潇潇倒是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且叮嘱她几句吧。”

张潇潇还站在那里等成总的下文呢。訾浩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我早就在怀疑那人是谁,今天发现了一些新线索,旧事重提只是想确认而已。你放心,那人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

张潇潇行了一礼正准备告辞,訾浩突然又开口道:“张潇潇,听说你最近处对象了?”

张潇潇赶紧答道:“是的,是我的本科同学,读研的时候又遇上了,这人不错,对我也很好。成总,您为何提起往事又问这些?我的身份、某些事情……”

330、迷仙散,畏惕大谎弥天

说到这里张潇潇欲言又止。訾浩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又开口道:“你放心,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意过问也不会干涉,更不会无聊到向谁去揭露你的秘密,只要你是真正的谈恋爱搞对象。至于当初曾暗中挟制你的人,我自会追查,而你自己也要注意某些事,就不必我细说了吧?”

张潇潇:“成总不必担心,您的提点我时刻铭记在心,也知道如今成总名扬天下,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这些追随您的妖修呢,潇潇自然会谨言慎行。”

张潇潇走后,訾浩咬牙道:“事情越挖越深啊,原以为花膘膘可能是某修行大派的高人,开了个玩笑而已,可是越想越不对劲!他如果就是暗中挟制张潇潇与禇无用的人,又曾经窃听过你,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记得艾颂扬那天说的话吗,他们要收拾的就是这种人!可花膘膘偏偏曾与你来往密切,假如让人误会了可就麻烦了。”

成天乐脸色阴沉道:“越想越可怕啊,简直是出了一身冷汗!真得谢谢艾老板那天对我说的话,今后脑袋里还真得多根弦。此事一定要查清楚,我再把吴燕青叫来,还是你来问吧。”

……

吴燕青赶到卫道观门前的时候,仍只见成天乐背手沉思。吴燕青走了过去还没等开口,就听见成天乐面无表情的问道:“吴老板,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仍然是訾浩在问话。吴燕青赶紧答道:“当然记得,当初我们在这里吃过一顿酒席。花膘膘施展法术、借助迷仙散造化幻境,将这座道观幻化成旁边那家会所的样子。当时我还不清楚成总的身份,而成总不动声色带走了那根瓠子,第二天仍正常上班,暗中点破我与花膘膘的行止。”

訾浩在元神中暗喊道:“成天乐,你听见没有!吴燕青当初是知情的,他那时不知你的底细。却想当然的以为你也知情。”

成天乐暗叹道:“已经过了三年,我今天才知道是花膘膘捣的鬼,而吴燕青早就知道了。迷仙散?我们得到的法诀中也介绍过。可借助它施展**幻法,没想到花膘膘用了这种东西。……你接着问吧。”

訾浩又问吴燕青道:“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你不知我的身份也就罢了。为何后来也从未提起?”

吴燕青很尴尬的解释道:“当初我是有眼不识泰山,而成总您也是深藏不露。您在我的饭店打杂,我像带着跟班一样带您去赴宴,花膘膘还施展了**幻法,甚至连您的酒里也下了迷仙散。您当时不点破,却把一根被施了法的瓠子给带走了,第二天神气如常的到饭店来上班,已暗中点破我们的行止。像这样的事情,我哪还好意思再提?”

訾浩呵骂道:“花膘膘这个老狐狸!”

吴燕青抬头道:“成总果然高明,您早就看穿了花膘膘的原身!这几年您有意不让他现身。也没有召集他到小剑池、甚至没有让他参加这几次的法会,看来是用心良苦啊。而我曾经还认为,您是因为当初之事给他一个教训,竟敢在您的酒里下迷仙散!”

成天乐闻言愣住了,这其中肯定有极大的误会。看来他和吴燕青都有很多事被蒙在鼓里。訾浩说花膘膘是老狐狸,只是骂人的形容词;而听吴燕青的语气,花膘膘竟然就是狐妖,这真是太巧了!

訾浩却不动声色追问道:“哦,是花膘膘这么告诉你的吗?他还跟你说过什么?吴老板,今天特意把你叫到这个地方。就是要你将与花膘膘之间的交往全说清楚,不要问我都知道什么,只说你自己知道的。”

吴燕青闻言也吃了一惊,抬头道:“成总,难道是花膘膘出了什么事吗?”

訾浩:“现在不是你提问的时候,先回答我的问题。”说着话背手走进了卫道观,吴燕青也跟了进去,就在那空荡荡的三清大殿前,讲述了他与花膘膘之间的往事——

吴燕青与花膘膘是在人世间偶然相识,有一次在野外僻静处练功吐纳天地灵气之时撞上的,彼此都识破了妖修身份。花膘膘修炼的时日比他长久、修为法力也明显比他更高,是一只修炼二百多年老狐妖,在世间的生意也做得很大,各种人脉与手段皆非吴燕青能比。

吴燕青这种妖修遭遇到这种事情,本能的很惊惧,但是想躲也躲不了,因为花膘膘知道他在人间的身份,而吴燕青同样也知道了花膘膘的身份。这与花膘膘暗中挟制其他妖修的情况不太一样,比如张潇潇就不知道挟制她的人是谁。

花膘膘经常来找吴老板“交流”,说同为妖修之间应该多亲近、互相多帮助。而实际的情况是吴燕青根本不敢得罪花膘膘,在他面前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花膘膘有什么事情找他,吴燕青也是有求必应,地位几乎就相当于一个捧场跑腿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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