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鼠必然是妖修,只会在黄鼬妖中出现,它有个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浑身的毛发是暗金色的。它有一种天赋神通,便是可以化成一团金光,宛如罩上了一层无形的护体铠甲,金光漫射还可伤人,比一般的妖修更难对付。
金线鼠难对付,但世上很多修士却对它极感兴趣,因为成了气候的金线鼠还有一样更特别的天赋神通——善于寻物、能搜天材地宝!
在很多民间神异传说中,都曾出现过金线鼠的影子。比如曾有这样一个故事:古时某落魄书生家徒四壁,有一天吃窝头的时候,发现一只毛发金黄、长尾蓬松的老鼠蹲在地上看着他,瞪着小眼睛吸着小鼻子,很馋很可怜的样子,书声便掰碎窝头喂它吃。老鼠却没有吃,但第二天竟给他叼来了一块银子!(未完待续)
244、惶烟滚,鼓噪空鸣鼠瘴声
书生得了银子去买米买肉,好好慰劳了老鼠一顿。后来那老鼠便和他混熟了,时常从外面叼来各种金银财物。书生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发现这些财物都是别人遗落的,或者是前人埋藏甚至陪葬之物,让这只老鼠捡了回来或者钻洞给找了出来。
类似的民间故事还有不少,总之有这么一种神奇的“老鼠”能搜寻钱财宝物,在传说中又被称为“搜宝鼠”或“金钱鼠”。而实际上它不是老鼠,而是黄鼬中的异兽,它全身金毛,假如不看那条尾巴的话,还真的很像老鼠。
黄鼬成精自有灵智,如果豢养这种异兽加以训练,它确实很会找东西。但在修士眼中,真正的金线鼠和民间传说是不一样的,它找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各种可以炼器的天材地宝!金线鼠原身的体型细小,会打洞、善钻行,很适合找潜藏难寻的东西。
就算不是为了炼器,能驱使金线鼠也是有利可图的。比如成天乐那三枚和田玉料在干涸的山涧里与普通的石头无异,人工开采时很难被发现,但让金线鼠去找,它就能在河沟里翻出这种东西来,就算当玉料卖也值钱啊!
金线鼠算是一种活的宝物,却没听说世上的绝顶高人有谁特意养这个的,一方面是因为金线鼠实在很少见,想找到并不容易;另一方面就算金线鼠擅于寻宝,让它去深山河谷里钻石头缝找玉料什么的,对于高人们也没太大意思。
至于那些上品的天材地宝,世间本就罕见之极,能不能碰见要看缘分,难道还要带着金线鼠满世界去大海捞针不成?而且修为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神识可比一般的金线鼠要敏锐多了,有没有金线鼠的意义已经不大。但一般的修士对金线鼠却不可能不感兴趣,如此异兽有当然比没有好。
而金线鼠还有一个特点使它很少能被人收服、驱使其寻宝。因为想让金线鼠发挥这种天赋神通,必须要成了“气候”才行。
何谓成气候?成天乐在法诀中多少也有点了解。就是妖丹至少要凝炼温养纯净,突破风邪劫成为大妖。可这金线鼠的修炼偏偏又比普通妖类要艰难的多,精进极为缓慢,各种豢养异兽的手段对它来说都没有多大用处。
此物擅长潜伏藏匿。气候未成之时容易受到惊扰。就算传授它高明的法诀也不一定适用,因为各派传承法诀当然不可能是专为指点此种罕见的异兽而创的。所以对于金线鼠而言,在它未成气候之前,最好是不要惊动,让它自行修炼。此兽擅于寻物当然也擅于寻地,一般都在它所认为的最适合修行之处潜伏。
成天乐与“耗子”认出了金线鼠,也知道这只金线鼠气候未成。但他们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寻找什么珍奇异兽,既然已经动手,当然要将之拿下。眼见那金线鼠在法阵中渐渐不敌,突然发出一声闷雷般的震响,就连成天乐脚下的地面都在轻轻发颤,而宋召南腿一软差点没坐下,还是成天乐及时扶了他一把。
原来是那金线鼠放了一个屁!
黄鼬会放屁,那威力惊人的屁就是黄鼬妖最根本的天赋神通。而金线鼠要比一的黄鼬妖厉害多了,在情急之下也施展了看家本领。吴贾铭当初就是这么被他击退的,而黄裳等三妖也一直在提防着它这一手。只见一股金色尘烟弥漫而开。就似引爆了一颗炸弹,那金线鼠的身形在烟尘中消失不见,十二时大阵的运转也陡然加速。
黄裳抛出了一只黑黝黝的铁环,在半空中放大形成一道旋转的束缚之力,不让那金烟沾染元神的威力散发出来。吴燕青也挥出一柄拂尘,发出万千道丝光钻入金烟之中,去锁拿金线鼠的原身。而褚无用抽出一根棒子,这回没有幻化成九齿钉耙,一道碧光朝着金烟中央直击而下。
只要破了金线鼠的看家手段,那妖物也就得束手就擒了。三人配合的很好,黄裳负责防守,褚无用负责进攻,而吴燕青趁机将之擒住。这时吴燕青叫了一句:“小心,这黄鼠狼的臭屁能沾染污秽法宝,不要直接碰到。”
吴燕青的拂尘化成的丝光已经钻入那金烟之中。立刻感到了法力的纠缠与碰撞,仿佛在与对方的法宝相斗,那幻境冲击以及强烈的气息沾染也顺着丝光传到了元神中,这才发现这金烟另有古怪,立刻开口提醒。
观战的成天乐感应的很清楚,那股金烟仿佛不仅仅是黄鼬放的屁,也有着法宝的妙用,这金线鼠居然将最看家的天赋神通与妖丹炼为一体,这团金烟也是它的妖丹所化。山野中的妖修,没有机会得到传承法宝,这金线鼠修为尚浅,也没有炼成自己的法器,但妖修所谓的玄丹就是他们的本命法宝,只有在危急时刻为了才会施展出来。
金线鼠看样子是想拼命了,假如破了这金烟,自然可以拿下它,但妖丹被毁的话也等于损伤它的修为。成天乐并不想这么做,于是也喝到:“那金烟是妖丹所化,不要损伤它的修为,用法阵困住擒拿,不能让它逃回地底。”
黄裳等三妖得到提醒,吴燕青发出的丝光回卷不再与金烟直接相斗;褚无用的棍子也不再直击,而是化作一道道藩篱般的笼影从四面八方罩住;黄裳的铁环呜呜有声,始终对着金烟中金线鼠原身所在的地方牢牢锁定,同时运转法阵,让那金线鼠既钻不回去又无法突围。
那金烟弥漫左冲右突,能沾染元神的气息始终传不出来,无论如何翻滚也都无法遁入地底。他们这场斗法很“客气”,布好阵势让那金线鼠去折腾,看它祭出本命妖丹在那里尽情施展。金线鼠想拼命,成天乐却不要它的命,足足斗了半个时辰。宋召南岁虽看不真切,但荒坡上金烟弥漫的场面都令他看傻了。
最后金烟突然一收,那金线鼠在空中一滚,又化为一道金光射向土中。三妖齐声大喝,法阵的力量都收向了一点,就把那金光凌空定住了。黄裳的铁环落下正套装金线鼠的身上,随即吴燕青打出丝光一卷将它困了个结结实实,再用力一抖,金线鼠套着铁环飞向黄裳。只听啪擦一声,它被丢进了一只铁笼子里锁上。
此时法阵已收,再看那片荒坡上的草木皆已不见,就像被无形的大手平整过一样,表面已化为一层浮土。黄裳一挥手,铁笼子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托着飞向成天乐,说了一句:“此物已被收服,无力再斗,但等它恢复了法力,这笼子是关不住的。”
成天乐左手接过铁笼,右手顺势打出一道法印之力印在金线鼠身上。这是缚灵印的手法,这黄鼬妖至少一个月内不能再变化,除非成天乐自己解了法术。看上去轻描淡写,却让这金线鼠只能老老实实在笼子里被关着了。
成总啥时候有这么大本事了?假如直接在斗法中对金线鼠用这招是没用的,但此刻等于是有人将对手绑树上让他打,哪有打不赢的道理,自可尽情施展种种手段。吴燕青见妖物已被成总制住,这才收回那束缚金线鼠妖身的丝光。三名妖修并没有走下荒坡,转身便消失在黑暗里,因为宋召南在场,他们并不想暴露身份。
宋召南凑过来好奇的问道:“成总,这就是黄大仙吗?它的毛色好漂亮啊!”
能不漂亮嘛,金线鼠的皮毛本身就是一种天材地宝,水火不侵,假如能炼成法器,还有那金光防护与攻敌的妙用。成天乐笑道:“这就是我们抓住的黄大仙,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它的真面目呢!”他并没有告诉宋召南这可不是普通的黄大仙,而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金线鼠,反正宋召南也没见过黄大仙长什么样。
只见铁笼中的那个小东西,全身暗金色的毛发带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体型比成年的黄鼠狼略小,除了那条毛茸茸的长尾巴,身形看上去很像老鼠。它正趴在铁笼子里肚子一鼓一鼓的喘着气,鼻尖上的小胡须在发抖,一双小眼睛看着成天乐和宋召南露出惊惧之色。它并没有受伤,而是活活累趴下被人制服的,它连妖丹都放出来拼命了,此刻清楚已无计可施。
宋召南又问道:“成总,黄大仙已经抓住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成天乐:“我拿着笼子,你端着那锅鸡汤,回屋里吃宵夜去,东西可不能浪费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这位黄大仙自称居士、是吃素的,但我们可不是吃素的。”
宋召南平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此刻也不害怕了,兴致勃勃的拎着那锅鸡汤,跟着成天乐走回了工棚。碗筷下午也一并送来了,李立考虑的还挺周到,这位岸达公司的老板其实也想来看热闹,但终究没有宋召南这么大胆子开口,而且就算李立开口,成天乐也不会让他来的。
折腾了大半夜费了不少手脚,成天乐也有点来气,把金线鼠往屋角一丢不再理它,和宋召南坐在那里吃起鸡来了。(未完待续)
245、桑田改,浩然英迹今犹在
这场面可够怪异的,黄大仙被关在笼子里看着两个人吃那只本是供奉它的鸡。宋召南和成天乐是真饿了,后半夜吃鸡是特别香、越吃越有滋味。成天乐始终没有看那金线鼠一眼,宋召南却忍不住一边啃鸡腿一边打量屋角的黄大仙。两人吃完鸡肉又喝鸡汤,一边喝还一边滋溜滋溜的咂嘴。
成天乐端着碗感慨道:“宋教授啊,我前半夜还说你没下过厨,可现在却觉得,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鸡了!……东西不仅要看怎么做,还要看什么时候吃啊。这又冷又饿又累的,后半夜喝一碗热乎乎的鸡汤,简直太享受了。”
宋召南也点头道:“是啊,连我自己都惊讶了,我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呢?”
那金线鼠本以为这两人将它拿下想怎么逼问审讯呢,结果看他们吃鸡吃得挺来劲,反而把它晾在了一边,就像抓住一只普通老鼠般。它自己先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抓住我想干什么?”
听声音果然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微微颤抖着惊惧中强作镇定,想装成很凶悍的样子却又不太像。成天乐故意没看它,而是朝宋召南道:“咦,有人在说话?”
宋召南心领神会,端着鸡汤笑道:“好奇怪呀,这里除了我们没别人啊。”
成天乐:“谁在说话呢,会不会是幻觉呢?”
宋召南:“你累了,还是好好喝汤吧。”
那金线鼠有些生气的喊道:“是我在说话!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就不管了,究竟想干什么?”
成天乐终于放下汤碗道:“咦,黄鼠狼居然会说话耶?”
宋召南也放下汤碗道:“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我们今天是来抓黄大仙的,它不就是黄大仙吗?会说话也不稀奇。”
成天乐扭过头来看着墙角问道:“这位黄大仙居士,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金线鼠喊道:“你们居然还问我!我在洞府里躲得好好的,与你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干嘛要把我抓起来?”
成天乐突然脸色一沉道:“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已经成为笼中之囚,凭什么问我,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好心好意煮一锅鸡汤请你宵夜,你不吃就算了。还化为一道金光伤人。我是来调查一些事情的,想找你问问,本来可以好好说话的,你非得要我这样做吗?”
金线鼠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道:“你们布好法阵将我困住,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迟了,有机会当然要逃走……你们究竟来调查什么事情?”
成天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就住在这里,怎会不知道这工地上发生的情况。去年这里接连发生了十一起工伤事故,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金线鼠反问道:“你是说那些捣乱的人受伤的事吗?不全是我干的,他们做危险的事情,却一点都不注意,就像以为自己命很大要找死一样。这些本不关我的事,只是有三次进入了的洞府范围,我略施一点小手段,让他们知难而退了。”
成天乐:“你说的倒轻松啊,略施一点小手段?他们也与你无冤无仇,你怎可随意伤人?还自称是吃素的居士!”
金线鼠有些委屈的解释道:“我的目的不是伤人。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有两次出手发现要出人命,还运转法力往回收了一下,把那些人的命给保住了。他们自己尚不爱惜自己,我就让他们尝尝苦头受点教训,又有什么不对呢?”
宋召南已经旁听出一些眉目了,插话道:“差点弄出人命的是你,暗中扶一下让人只伤不死的也是你,没人会感激你的好心的。人家自己不小心出的工伤事故不关你的事,但你出手捣乱便是肇事。……你自称居士。这是读的哪一部佛经、又是哪个和尚教你念的?”
金线鼠答道:“我找到这里来的时候,庙早就没了,更不可能见到庙里的和尚,没人教我念经。但我向往前辈的传说,此地又有绝佳的修行洞府,我就留了下来。平常听见乡民的谈论,其中有提到佛理的内容。我便记住了自悟。”
宋召南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那你都是怎么想的啊?”
金线鼠:“佛说众生皆苦,生老病死皆是苦。那些人跑到这里捣乱。身处险境却不自知警觉,受伤病之苦而已。”
宋召南苦笑道:“你是指这里的安全防护措施不全、施工人员的安全意识又淡薄吗?有开发方的原因,也有工人自己的原因,在你看来都是这些人自己做的事。但你说众生皆苦,却解错了,佛陀的意思可不是让你加一把火,而是度人苦厄、看透这世间的道理。我们是被业主请来解决这件事的,既然把你抓住了,该怎么处理呢?”
金线鼠的神情既好奇又害怕:“你们想把我怎么样?我没别的目的,就想守住那片遗迹。”
成天乐插话道:“宋教授,根据我的查探,你的考证结果完全正确。在那片草坡土层下面两、三米深的地方,确实有古建的地基,传说中的忠烈祠、海神庙、教堂应该都修在那里。这黄大仙的洞府是在后面的高坡下,开发虽然碰不到它的洞府,却可能碰到片遗迹。”
宋召南叹了一口气道:“小黄鼬,你是听了传说才会跑到这里的吧?那黄鼬神龙的传说是你的精神寄托,所以你想守护那深埋土下的地基,这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实话告诉你,你的想法与做法有些不切实际,那庙宇早就变成了教堂、教堂也早就淹没于历史,若遍地皆遗迹,今人又该如何立足耕住?沧海桑田变迁是历史的规律,你再大的本事,用这种方法也是挡不住的。”
成天乐也说道:“小黄鼬,你不要害怕,我们若有恶意的话也不会这么跟你说话了。别的事情先不谈,先介绍介绍自己的来历,跑到这里又是怎么回事?这位宋教授很好奇,我也很感兴趣,等听完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置你。”
金线鼠也清楚成天乐说的是实话,假如他今天真有伤人之意,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一开始成天乐很客气的请它出来说话,后来斗法时也一直控制着法阵的威力,就连激斗时都没有损伤它的本命法宝,等它折腾够了这才被拿下的。
性命无忧、修为无损,已经落到人家手里,金线鼠只得老老实实的交待了自己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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